第三章 兔起鶻落的爭端

  第三章兔起鶻落的爭端

  史德利歌爾與阿巴頓長劍在空中相撞，金光與銀影繚繞紛紜，阿巴頓劍上的寒氣漸漸朝外散發，隱隱形成了圓形的護罩，護罩中寒冷徹骨，詩人感到行動越來越遲緩，他很快意識到：如果持續下去，他將被阿巴頓驚濤駭浪般的猛攻淹沒。

  他想：不能與他正面作戰，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皮的時候。

  他長劍全力砍下，將阿巴頓迫退幾步，喘氣喊道：「陛下，陛下，請手下容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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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巴頓吃驚不小，他說：「真是令人印象深刻，史德。我聽聞你的劍術進展神速，但你的速度和力量是從何而來？很少有人能從我手中救下人，更別提能與我相持十招以上啦。」

  詩人現在需要的不是虛弱的偽裝，而是令阿巴頓感到忌憚的威懾，他大聲說：「在巴拉那死前，我吸收了他的力量。」

  所有人頓時沉默，廣場上冷寂一片，觀眾們清清楚楚的聽見了詩人所說的話，阿巴頓皺起眉頭，他忠實的下屬們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阿巴頓說：「你是怎麼辦到的？」

  「我不知道，但當他死在我面前時，我感到他的力量湧入了我的體內。」

  仙德瑞拉站在詩人面前，兩人肩並肩保護著黑翼，阿巴頓似乎頗感心煩，但此時此刻，詩人卻無法如以往那樣聽出他的心聲。

  阿巴頓忽然笑了起來，他說：「我在煩惱什麼？你可是我的救世主，你獲得的力量終將令我受益，來吧，史德，來吧！讓我們握手言和。」

  史德利歌爾正想順服的伸出手去，突然間，一根銳利的巨型尖刺穿破了他的胸膛，將他舉上半空。仙德瑞拉尖叫一聲，長劍白光閃耀，一道劍芒攻向攻擊詩人的敵人，那巨大的敵人渾身冒出無數尖刺，魔法劍與尖刺觸碰，頓時煙消雲散，那怪物踉蹌幾步，並未受傷，與此同時，仙德瑞拉身子一晃，胸口劇痛，朝後摔倒。

  史德利歌爾用力從尖刺上脫身，猛然踢在偷襲者身上，它尚未從暈眩中回神，被詩人的一擊震的退開幾米。詩人發現偷襲者不是別人，正是那隻體型碩大的惡魔領主——阿奴比·阿拉克。

  詩人捏緊長劍，忍住胸口劇痛，緩緩站了起來，他幾乎死在那卑鄙的偷襲之下，但惡魔領主的體力卻幫助他死裡逃生。

  阿奴比·阿拉克龐大的陰影籠罩著詩人，他說：「主人，要我殺死他嗎？」

  阿巴頓微笑著說：「你已經將那個女孩兒逮住了嗎？」

  「她想要回來救人，已經被我刺穿了手腳，但她還活著。」

  阿巴頓滿意的說：「事到臨頭，我還只能相信你們這些老朋友。」

  他走到詩人跟前，輕聲說：「放下武器，史德利歌爾，還有你，仙德瑞拉，放下武器，不然我會將那個女孩兒，還有黑翼當場處死。」

  史德利歌爾搖了搖頭，不發一言，但心中卻只感絕望，他低估了阿巴頓的應變——他利用處死黑翼作為幌子，讓自己誤以為這陰謀並非針對自己，短暫的麻痹大意讓他失去了逃走的良機。但他還有機會，阿巴頓並不知道自己身為血魔的秘密，他只要殺死任何一個敵人，或者任何一個無辜的觀眾，他的傷勢就能復原大半。

  阿巴頓臉上忽然露出仇恨至極的神情，嘴角咧開，表情如此兇猛，幾乎扭曲的近乎醜陋。他喊道：「放下武器！」

  史德利歌爾慘叫起來，突如其來的藍色光芒從他身上炸裂，他的皮膚險些冷的碎裂開來，他意識到那是某種可怕的霜凍法術，威力極大，頃刻間將他身體內的精力抽走了大半。

  阿巴頓趁勢將詩人手中的長劍擊飛，一拳狠狠砸中詩人胸口，史德利歌爾覺得自己仿佛從萬丈高空跌落一般，胸口喀喀作響，嘴裡吐出鮮血，阿巴頓將他脖子拉住，高高舉了起來。

  他咬牙切齒的喊道：「你這個雜·種！你這個異教徒的雜·種！格利爾國王污穢的體·液！我可愛的米爾沙，我此生最愛的米爾沙，她被南方的老頭玷污，生出你這麼個畸形的混球！我簡直無法想像——我是怎麼容忍你至今的！」

  他又給了詩人一拳，詩人悶哼一聲，沒有示弱，仙德瑞拉發了瘋似的想要上前相救，但阿拉克、艾斯瑞安與羅坦德吉利將她牢牢拖住。

  阿巴頓捏住詩人的臉頰，笑道：「救世主？啊，沒錯，我確實相信那傳說。為了達到目的，我可以犧牲一切。我當時確實真心喜愛你，崇拜你，史德利歌爾，因為你代表著我的夢想，代表著我計謀的開花結果。但現在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你對我而言，便是天地間最令人厭惡的褻瀆！」

  他將史德利歌爾重重砸在地上，引起廣場一陣晃動，仿佛地震一般。他舉起長劍，對準詩人的脖子，雙目圓整，露出尖牙，怒不可遏的喊道：「我要前往格利爾王國，我要替米爾沙報仇！你就是第一個被我處決的混蛋！」

  阿巴頓還沒來得及刺下那致命一擊，他已經被挪到了遠方，隨即他被人一腳踹中下顎，如往高處射出的箭矢般飛了起來，撞在了鄂加斯神像上，那高聳入雲的神像劇烈搖晃，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

  阿拉克與艾斯瑞安露出不安的神情，望著那緩緩走來的人影。他穿著鉻金色的鋼甲，表面染著一層血色，腦袋上戴著一頂幾乎密不透風的惡魔頭盔，僅僅露出一雙令人捉摸不透的眼睛。

  耐薩基將史德利歌爾扶了起來，說道：「小傢伙，你還沒死嗎？」

  史德利歌爾咳嗽幾聲，虛弱的說：「謝謝，謝謝你，耐薩基。」

  阿巴頓在地上躺了一會兒，平靜的站了起來，他說：「我原諒你的冒犯，耐薩基，這不是你第一次讓我出醜了。但現在我命令你：將他交給我。這不是玩笑，這是皇帝的命令。」

  耐薩基走上幾步，看似想要將詩人交出來，但當阿巴頓伸手的剎那，耐薩基忽然爆發出一陣大笑，他歡快的嚷道：「你上當啦！笨蛋！我怎麼可能把他交給你？」

  他回過身，手掌劈下，一道光芒閃過，艾斯瑞安被這道光芒擊中，轉了個圈，委頓在地，耐薩基將詩人一拋，仙德瑞拉將他伸手接住，耐薩基飛快衝上前，掐住巫妖艾斯瑞安的脖子，喊道：「你也許是不死的，但如果我毀了你的軀體，你至少十年無法復原，我說的沒錯吧，巫妖！」

  他行動神速，出人意料，而且計算得精妙無比。他將阿巴頓擊倒在神像邊，假裝服從命令，向他靠近，實則在接近巫妖，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就已經將弱於搏鬥的艾斯瑞安制住。

  阿巴頓臉上如罩寒霜，他說：「放了他，騎士長，我再次命令你，你發誓過對我效忠。」

  耐薩基憊懶的搖搖腦袋，說：「我發誓過對永夜帝國的皇帝效忠，但我不記得念過你的名字，阿巴頓。」

  阿巴頓說：「我正是永夜帝國的皇帝，騎士長，你此刻的每一個舉動都在侮辱你騎士的名譽。」

  耐薩基奇怪的說：「榮譽？在這個遍地都是騙子和強盜的地方，在這堪比地獄的最糟糕的地方，在最善於欺騙和偽裝的惡魔面前，你居然口口聲聲說『榮譽』？我會捏碎巫妖的喉嚨，阿巴頓，我已經下定決心了。」

  

  阿巴頓眼中閃過一絲驚慌，艾斯瑞安是死亡騎士的製造者，也同時是它們的指揮官，如果他不在場，喚醒這麼多怪物的時間將大大延長，指揮的重任將完全落到他的頭上，對於嚮往自由的他來說，這次遠征的樂趣將大打折扣。

  他說：「你打算怎麼樣？耐薩基？背叛我嗎？」

  耐薩基說：「背叛？絕不是背叛。我是個注重榮譽的騎士，老兄，我怎麼會做出這麼令我蒙羞的事情？」

  阿巴頓露出冷酷的笑容，他說：「你一貫前言不搭後語，我的老朋友，我已經完全捉摸不透你了。」

  耐薩基笑道：「很簡單！你手上有我們的朋友。而我手上也有你的僕人。於是我們有了協商的條件，因此，我們可以來一次有趣的比賽。」

  「比賽？」

  耐薩基大聲說：「沒錯，比賽！我和你的比賽，貨真價實，真刀真槍的比賽。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比賽！」

  阿巴頓陰沉著臉，猶豫著說：「你的意思是。。。。。」

  耐薩基轉過身，對著所有觀眾喊道：「是時候為這個帝國選出一位新的統治者啦，你們不這麼認為嗎？我親愛的臣民們！」

  阿巴頓捏住冰雪魔劍，眼中燃燒著白色的火焰，恨得咬牙切齒，但此刻投鼠忌器，對耐薩基無可奈何。

  耐薩基的聲音狡黠而喜悅，他說：「我向你挑戰，惡魔領主阿巴頓，在明天夜晚來臨之前，在無限輪迴廣場，我們之間將決出永夜帝國新的皇帝。一切都按照以前的規矩來，眾所周知，我是個循規蹈矩的保守人物。」

  觀眾們瞠目結舌，眼睛瞪得如同雞蛋，許久之後，他們發出了震天動地的歡呼聲，這聲音遙遙升入天際，久久未能平息。

  巴拉那已死，墨丘利失蹤，阿巴頓與耐薩基，他們可能是目前世界上最強的兩位惡魔領主了，他們之間的對決，毫無疑問將是一場千載難逢的惡戰。

  法術注釋：

  霜凍新星——艾斯瑞安瞬間在目標身上引爆霜凍的白焰，造成大量的傷害，同時令敵人頃刻間體力全失。

  裂隙之刃——耐薩基能夠抹去空間，急劇縮短敵人與自己之間的距離，敵人在一瞬間將毫無抵抗之力。但這異能無法抹去有生命之物。

  混亂之箭——耐薩基從手掌中發射出一道飄忽的光線，將敵人暈眩五秒至十秒，並造成範圍浮動劇烈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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