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毀婚書
2024-05-08 21:52:58
作者: 清秋新月
樹欲靜而風不止,忙活來忙活去,竟把自己給忙活進去了。
夏雪心越想越氣,越想越凌亂。
真不知道那沐庭軒到底是怎麼回事,做事總是慢人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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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他去城郊見人家兄的事都沒跟他父親說嗎?還是還在擔心什麼?為何做事如此沒有魄力?
跟父親談得不歡而散的夏雪心離開了家,便直奔沐家而來。
沐家那朱紅的大門,她進進出出多次,卻從來沒有哪一次像今天這樣,令她厭惡而心煩。
她徘徊在沐家大門口,望著那粉牆黛瓦,飛檐斗拱,雕龍畫柱,石獅玉階……昔日的氣派此刻在她眼中全都變成了牢籠,枷鎖,囚室。
且不說沐庭軒早已心有所屬,就算是他明草無主,她亦不會這麼草草地把自己許了人家。
吱吖!
大門陡然被打開,管家整著衣衫走了出來,一眼便看到了在門口前徘徊的夏雪心。
「咦?夏小姐,您怎麼站在這兒啊?」
夏雪心頓時怔住,繼而強顏歡笑道,「管家,您家……」
「哦,我家公子在家,夏小姐,您請進!」
還未等她把話說完,那管家便走出來做了個邀請的姿勢。
「不,我是來找你家老爺的。」夏雪心忙解釋道,「請問你家老爺在家嗎?」
管家一聽,「哎喲,這還真不巧,老爺早上出門兒一直到現在都還未回呢!」
他頓了頓,「不如夏小姐您請進去先坐坐,說不定老爺一會兒就回來了。」
「嗯,也好。」夏雪心並未推辭,徑直走了進去。
她剛走進去,林氏便迎面走了出來。
「喲,這不是雪心嘛。」林氏歡喜之情溢於言表,「我說你這幾天怎麼不來,還正準備讓庭軒去府上接你來住幾天呢。」
夏雪心看得出來,林氏是真心喜歡她的。
「雪心呀,你可是有口福了,伯母剛做好的桂花糕還熱乎著呢。」說著,林氏便把她的手緊緊地攥在了手心兒,「走,伯母讓丫頭們給你端來償償鮮。」
此情此景,她又怎好說那些傷人的話。
「伯母……」夏雪心欲言又止,「我……我是來找庭軒哥哥的。」
她不能因為林氏對她的好,就把自己的後半生幸福給葬送了。
「哦哦,好,庭軒他正在書房呢。」林氏一聽,頓時喜笑顏開,「你去,你去吧。」
即便再喜歡這丫頭,也不能耽擱兒子的好事。
以後的日子,來日方長。
夏雪心一進書房,就看到沐庭軒正興至盎然地在宣紙上揮灑潑墨,行雲流水。
一副月下美人圖鮮活生動地躍然於他的筆下,她一眼便看出那畫上的美人就是沈婉怡。
好嘛,她這頭急得都火燒眉毛了,人家可倒好,正悠哉游哉地賦詩作畫呢。
啪啪啪!
突兀的掌聲驀地在耳畔響起,沐庭軒一個愣怔,倏忽抬起頭來,「雪心?」
看到夏雪心,尤其是發現她臉色不大勁兒,他著實意外了一下,「你……怎麼了?」
啪!
夏雪心砰的一下拍在了桌案上,「你這到底算怎麼回事?」
看到他這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樣子,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不是不想娶我嗎?為什麼,為什麼現在又鬧得滿城風雨,你沒有跟你爹說清楚嗎?」
「原來你是因為這個生氣,你放心吧,我都已經跟我爹說清楚了,我爹說他會考慮的。」沐庭軒不緊不慢道,「這件事只要你不答應,我不同意,你爹跟我爹就拿我們沒辦法。」
「你倒是說得好聽。」
雖說她夏雪心不拘小節,可是名節還是要的,現在他沐家把話都放出去了,到時候娶的又是別的女人,就算是她不嫌丟人,那她爹的臉往哪兒放?
「但是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你們沐家要娶的是我,你讓我爹怎麼辦?」
「事已至此,那你讓我怎麼辦?」
沐庭軒也覺得這樣對她不太公平,只是眼下他真不知道自己能夠做些什麼。
夏雪心一聽,差點兒沒炸,「你這是什麼語氣?死豬不怕開水燙是吧?」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沐庭軒也知道自己不太會說話,「我是說你有什麼辦法可以彌補,我儘量幫助配合。」
如果這輩子真就跟這樣的人過了,她真的會崩潰而死。
「好,這是你說的。」夏雪心哭笑不得,「我要寫封退婚書,公之於眾,是我夏雪心毀婚,不嫁你沐庭軒。」
「退婚書?」沐庭軒驀地擰緊了雙眉,「這樣的話,是不是得先跟我爹和你爹商量商量?」
這麼做,他倒是無所謂,只是會牽扯到兩家長輩的面子。
「畢竟也算是對二老的尊重。」
儘管夏雪心是又氣又惱,可是她做事還是有分寸的。
「嗯,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事。」
夏雪心離開沐家時,已是傍晚。
夕陽薄暮,冷風習習,淡淡的清香拂過鼻尖。
抬眸望去,牆角的臘梅竟然開了。
夏雪心看看身後的高牆深院,又望向茫茫去路,突然之間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父親一心想讓她嫁進沐家報恩,可她是萬不能從的。所以,公開寫封毀婚書,那是斷然不能跟他說的。
不過,只要沐老爺這邊沒問題,爹這邊她自會有辦法。
「阿水,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走走。」
她遣了車夫先走,自己則一個人吹著冷風,漫無目的在大街上走著。
孤寂與無助似漲潮之勢湧上心頭,自記事起,自己就好像沒有哭過。
可是此時此刻,她突然很想大哭一場。
說不清楚是為什麼,就是想痛痛快快地哭個夠。
可是哭有什麼用,能解決事情嗎?
內心甚是壓抑的夏雪心索性坐在了路邊的石階上,就讓這寒風吹走所有的不快吧。
她剛坐下,一壺溫熱的梅子酒便浮在了她的眼前,
「喏,喝下了會暖和些。」
她側過臉淡淡地看了一眼,什麼也沒說便拿過來人手中的酒,咕咚咕咚,似男兒般豪爽地痛飲半壺,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吧。」她抹了一把嘴角的酒漬冷笑道。
秦墨羽沉了沉眸子,「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要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