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喜事傳出門

  雖說初次見面，可是那『沈公子』卻是熱情隨和，兩人聊得很愉快。

  最讓沐庭軒沒想到的是，他跟父親竟也有交集，而且父親還見過沈婉怡，聽他們的語氣，父親還對沈婉怡讚賞有加。

  難道冥冥之中，就邊老天爺也在幫他跟婉怡……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爹跟娘那裡是不是就不會極力反對了？

  他也看得出來，夏雪心不僅對他沒意思，對這門親事更不上心。

  父親之所以極力撮合這門親事，純屬於為了延續他們上一輩的情誼。

  這於他於夏雪心來說都是不公平的，只要他們兩人都不同意，那麼二老也就沒轍了。

  沐庭軒對那『沈公子』是絲毫未曾懷疑過。

  文州城北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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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世新帶著管家走進了一家綢布莊，「掌柜的，把這紅綃給我來十匹，還有這紅綢……」

  「喲！是沐老爺啊，要這麼多紅綢紅綃的，是要辦喜事嗎？」

  掌柜的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看起來世故而老練，但凡哪個人一開口要什麼樣的布綢，他便能猜出要做什麼。

  沐世新一副喜上眉梢的樣子，一隻手負於身後，一隻手捋了捋鬍鬚，「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周老闆，我兒馬上就要訂親了，要不了多久，你便能喝上我兒喜酒了。」

  「呵呵，沐老爺到時候一定要通知我一聲啊。」

  逛完綢布莊，主僕二人又來到了香燭店，買了許多喜燭紅紙……

  整個西市的店鋪幾乎都被他們主僕二人光顧過了，一直忙到傍晚，兩人才算是置辦完所有的婚娶用品。

  只不過半天的功夫，沐家要娶媳婦兒的事便在西市傳得沸沸揚揚。

  想來，要不了多久便會傳遍整個文州城。

  沐世新在心裡默默地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果然不其然，第二天便有親朋好友上門尋問此事，沐世新只是笑而不語，只示意讓他們靜等著喝這一杯喜酒。

  畢竟一雙兒女還沒點頭，若是直接下貼子，張貼喜榜，未免太過正式，到時候如果出了紕漏，憑白惹人笑話。

  可若是讓那些喜歡閒話的人以訛傳訛，那麼很快便會全城皆知，便會傳到那青樓女子的耳朵里了，而且到時候若是有什麼意外，不能如願，那也只是謠傳。

  「爹，爹！」

  沐世新正得意著自己的計劃，沐庭軒便怒沖沖地走了進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指著那些絡繹不絕前來尋問的人，「咱們家到底誰要娶親？為什麼我一點兒也不知道？」

  沐世新緩緩起身，「這件事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嗎？」

  他不以為然地踱著步子，「我看這些天你跟雪心相處得甚是融洽，這喜事不也是早晚的事嗎？」

  「爹，我不也跟你說過，我已經有心上人了，不可能娶夏雪心的嗎？」沐庭軒仍然固執道。

  「哼，憑那個青樓女子？」一聽到這話，沐世新就氣不打一處來，「休想！」

  「不，她不是青樓女子。」

  都怪他，從城外回來就該跟爹說明白的。

  「不是青樓女子？」沐世新一驚，「那是……」

  「其實爹也見過她的。」沐庭軒自信滿滿道，「就是城郊茶園的原主人，沈墨，沈公子的妹妹，她叫沈婉怡，爹您不是還誇讚過她知書達理嗎？」

  沐世新越發地一頭霧水了，「你……你怎麼又跟她糾纏到一起了？」

  「爹，這件事就說來話長了，想必沈公子也跟您提過他跟他妹妹的事吧？」說著，沐庭軒便扶著父親坐了下來。

  「的確是略有耳聞。」

  莫非他那失散的妹妹就是那青樓女子？

  沐世新臉色一正，「你是說那墨公子的妹妹就是你的心上人，曾淪落青樓？」

  「她雖淪落青樓，卻是清白之身，她只是賣藝不賣身。」見父親臉色不對，沐庭軒忙解釋著，「淪落風塵不是她的錯，我們都沒有權力指責她，一個姑娘家在那種地方要潔身自好有多難，多苦，你們能想像得到嗎？可是她卻做到了，這樣的女子難道不該值得我們尊重嗎？為什麼還要對她另眼相看？」

  「話雖如此，可是……世人卻不似你這般理解她們，如果讓人知道她曾淪落青樓，你讓爹的老臉往哪兒放啊！」沐世新頗有些可惜道，「除此之外，她尚算是個不錯的姑娘。」

  「爹，你不說，我不說，他們兄妹自然也不會說，就不會有人知道了。畢竟，這世上長得相似的人何其多，就算有人認出來，我們不承認不就行了。」

  「你容爹再想想。」

  一時間，沐世新的心裡頭也沒了主意。

  他跟那兄妹倆有過交集，人都不錯……

  有些事，雖未言明，卻也心底有數。

  對於沐家相中的是哪家姑娘，許多人都是心知肚明。

  畢竟沐庭軒早已到了婚娶的年紀，給他物色對象的也不少，而沐世新的心中早就有了人選，他多少都會跟人提起二十年前的婚約。

  很快，這件事也傳到了夏家。

  當夏雪心跟父親當面對質時，卻發現夏明並不意外，「爹，這件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夏明笑了笑，「你沐世伯徵求過爹的意見，他這麼做無非也是想給庭軒施壓。」

  「爹，既是這樣，您為什麼就不先問過我呢？」

  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幫了別人卻害了自己！

  「問過你？你不是已經答應爹要替爹報恩的嗎？」夏明有些奇怪。

  「可是我並沒答應爹要嫁給沐庭軒啊。」夏雪心是哭笑不得，「爹明明知道那沐庭軒根本就不喜歡女兒，還要硬把女兒塞過去，難道爹就不為女兒後半生的幸福著想嗎？」

  「爹相信你沐世伯會讓庭軒改變主意的，難道你對自己沒信心嗎？」

  「爹，您怎麼就不明白呢？最關鍵的問題是女兒也不喜歡沐庭軒，從始至終女兒也是不同意這門婚事的。」

  這下子，夏雪心想置身事外都不可能了。

  「爹，您能不能不要再參與這件事了，我的事我自己會解決。」

  此時此刻，她是剪不斷，理還亂，那沈婉怡的身世還沒搞清楚，自己倒被攪進了局。

  「我去找沐世伯，跟你說不清，我去跟他說。」

  說著，她便一溜煙兒地跑了出去。

  「哎，女兒，女兒啊……」

  還沒等夏明起身，卻早已不見了夏雪心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