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跟蹤險些被發現

  「你沒有資格這麼說她，我也不需要你提醒。」沐庭軒大怒，「婉怡是否真心待我，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你們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對她評頭論足。」

  他知道，對於青樓女子，世人皆用唾棄鄙夷的眼光看她們。

  可是不得已淪落風塵難道是她們的錯嗎？為什麼世人要對她們另眼相看，她們也是人，也有血有肉有感情，為何要被世人唾罵嫌棄？

  「你真是不知好歹哎。」夏雪心怎麼也沒想到她好心來提醒他，他竟會是這種態度，「若不是看在沐世伯的份兒上，我才懶得管你閒事，你倒是教訓起我來了。」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大小姐這般好命，淪落青樓也非她們所願，不求你尊重她們，只求你不要詆毀她們！」沐庭軒越說越憤憤難平，「婉怡雖是青樓女子，可是她卻一直拼了命的保持著自己的清白之身，我沐庭軒今生非她不娶！」

  「我今天不是來跟你吵架的，信不信由你！」

  夏雪心氣得丟下這麼一句話，憤然離去……

  馬車搖搖晃晃地行駛在大街上，夏雪心氣鼓鼓地倚在車窗邊坐著，是越想越氣，不知道這人是真傻還是太天真，怎麼就好壞人不分？

  熱臉貼個冷屁股，反正以後她是不會再過問沐庭軒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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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您跟沐公子怎麼一見面就吵，要是以後你們真成了親……」

  小桃見她悶悶不樂，便想逗逗她，卻被她喝住。

  「閉嘴！我可告訴你啊，這件事不許你多嘴告訴老爺，知道嗎？」

  小桃撇了撇嘴，「奴婢當然知道。」

  夏雪心微微嘆了口氣，有些無聊地望向車窗外。

  忽然，目及之處，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

  她想都沒想，便拉開了馬車簾鑽出了簾外，「停，車夫，停車！」

  不明所以的車夫立馬扯了馬韁，馬車漸行漸緩。

  「小桃，你先回去，老爺若是問起，就說我還在沐家。」

  馬車還沒停穩，夏雪心便跳了下去，擠進了茫茫人海里。

  城北，淨雲寺。

  據說這裡的菩薩很靈，因此這裡常年香火鼎盛，每天前來祭拜祈福的人都很多。

  咦？這人哪兒去了？

  眼看著那人進了大殿，夏雪心跟進來，卻不見人影。

  她環視了一圈兒，發現在大殿兩側各有一扇側門，門口各站著一個小沙彌。

  不知道那兩扇門是通向哪裡？

  這大殿裡除了幾個香客，別無他人，想來那人應是從這兩扇門裡進去了。

  夏雪心靈機一動，遂走向其中一扇側門，「小長老，我是來找你們主持，添香油錢的……」

  「施主請跟我來。」

  那小沙彌一聽，便欲把她往裡面引。

  「哦，不必麻煩小施主，我跟你們住持很熟，我自己去吧。」夏雪心邊說，邊往門裡走去。

  原來，這兩扇側門是相通的。

  後面是個院子，院子中間是一口大井，井旁是一個龜馱碑。

  井水清澈底，裡面有兩隻龜伏在覆滿青苔的石塊兒上一動也不動，它們四周全是那些善男信女們投灑的錢幣。

  院子的兩側是一些廂房，應是那些俗客們歇腳的地方。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那個身影就是柳四娘。

  要說她來上香祭拜也無可厚非。

  可是她根本就沒有去祭拜，形色匆匆的樣子，好像是趕著見什麼人似的。

  此時，她應該就在這些廂房裡，不過，到底在哪一間，一時半會兒，夏雪心還真找不出來。

  嘎吱！

  正當她細細地琢磨著時，左面其中一間廂房的門突然就開了。

  果然，那柳四娘從裡面走出來，一臉沉色。

  夏雪心忙躲到一旁，卻未見有其他人出來。

  這柳四娘在廂房裡做什麼？該不會是來添香油的吧？

  像她這麼視錢如命的人能有這份兒心？

  她正準備離去，忽然，又從裡面走出來一個人。

  夏雪心驀地瞪大了雙眸……

  竟是他！

  柳四娘來見的居然是他！

  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人？要說他跟沈婉怡有瓜葛還說得過去，可是他怎麼就跟這柳四娘也糾纏上了？難道他們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

  夏雪心只覺得自己莫名其妙就被卷進了一團亂麻里。

  眼看著秦墨羽往她這邊走來，她的心撲通撲通地跳著。

  不能讓他發現自己在跟蹤他們！

  惶恐之餘，她忙貼著牆根兒移到了大殿，恰好有個信女剛剛祈福完，有了一個空的蒲墊，她趁機就跪在了神像前，雙手合十，微眯雙眸。

  不要看到我，不要看到我……

  夏雪心故意把頭垂得低低的，默默地在心裡祈禱著。

  但願那傢伙不要看到她，如果真的看到她，她就來個死不承認，或者謊稱自己有個兄長或者兄弟……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緩睜開雙眼，膽怯怯地環視了一圈兒，卻早已沒了秦墨羽的影子。

  月華匹練似的傾灑在窗欞上，微風輕拂，燭影搖曳。

  自從那天公子在眾目睽睽之下救了她，還抱著她後，她的心裡就再也容不下任何人，哪怕是虛情假義，逢場做戲，她也做不到了。

  沈婉怡倚在窗前，眸子被月色跟心事盛得滿滿的。

  她常常在想，在秦墨羽的心裡，她到底算什麼，他究竟有沒有喜歡過她，哪怕是一星半點兒？

  如果秦墨羽對她沒有意思，那為何這麼多年來，身邊一個女子也沒有？

  為何這麼多年了，她還是不懂他，還是看不透他。

  想到此，她不禁勾了勾薄涼的唇角。

  沐庭軒的確對她好，如果嫁給了他，他也一定不會虧待於自己。

  可是，她心裡始終愛的不是他。

  就算是秦墨羽現在心裡沒有她，可是將來呢，以後她總是有機會走進他的心裡。

  但如果她嫁給了沐庭軒，她就永遠失去了這個機會。

  沈婉怡的心裡亂成了一團麻，是剪不斷，理還亂。

  咚咚咚！

  驀地，屋外響起叩門聲，

  「誰啊。」沈婉怡忙拭了拭眼角的淚花。

  「是我，丫頭，我有事跟你說。」

  是柳四娘。

  「進來吧。」

  柳四娘推門而入，進屋後，又緊緊地關上了門。

  「這麼晚了，四娘找我何事？」

  柳四娘耷拉著眼帘，滿是不屑，「公子讓我轉告你，說你辦事不利，這麼晾下去，恐怕你永遠也進不了沐家大門。」

  沈婉怡眸光一沉，「可是……可是公子是知道的，沐大哥現在被禁足在府中，我想見他也見不著，若是逼得太緊，反而會事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