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苦海無邊【一更】

  第八十七章苦海無邊【一更】

  一個女子。

  唯美到了極點的女子。

  一襲紅衣翻飛，一頭烏髮長飄！

  身上的綾羅隨著身體的靈動而輕輕飄揚，交織出一片燦爛，堪比雲端的紅霞。

  她從花瓣中來，穿透了萬世的浮華，帶來了一世的驚艷。讓花瓣的紅都黯然失色，只能默默無語地做她的陪襯。

  

  肌膚晶瑩如玉，泛若羊脂。

  纖纖細手隨著舞姿婀娜著，極其溫柔地指點著不遠處的虛空，而安纖纖玉足，卻是已經踏出了一連串的浮光掠影。

  眼睛如同寶石一般，腮邊夾著胭脂紅，就連那眉宇之間，都帶著一種無可匹敵的唯美。一顰一笑，如同夢幻空花。世間所有美麗的光環全部屬於她一個人。她，就是完美的象徵！

  鳳凰！

  「你叫葉楓？怎麼這麼一個名字啊？不過很好聽哦。」

  「壞蛋，你以為本大小姐是好欺負地麼？再靠近一點我就，我就哭給你看！」

  「嘿嘿，你看，我的腳丫比你的臉都白。」

  「嘻嘻，我才不會輕易去跳舞，我只為我的親人和我的他去跳。」

  「葉楓這是我第一次為你跳舞也是最後一次你要好好活下去」

  「莫要怪魔族和妖族好好活著活著」

  往事，一幕幕從葉楓的記憶中閃過。

  故人，音容笑貌像是昨日重現，如同從未離去。

  鳳凰曾經是魔族的長公主，結合了魔族和妖族最優秀的血脈，被一致認為是魔族和妖族共同的皇。因為鳳凰實在是太優秀了，甚至會遭天妒，以致於到了戰聖修為之後的每一個小境界，都會招來天劫。

  但是，這一切在鳳凰的眼中，都比不上與葉楓的那一次邂逅。

  一次溫柔的邂逅，一起赤腳踏流溪，一起靜坐觀夕陽。

  她對於人生的期待，全部化在了一個男子的懷抱里。

  這男子就是葉楓。

  後來，妖魔兩組自然是全部反對。憑什麼，鳳凰如此優秀的血脈，竟然會喜歡一個毫不起眼的人族！他不配！

  那時候葉楓還未曾擁有千葉楓，只是一個人家浪子。於是不斷受到妖魔兩組的追殺。

  而當他得到千葉楓，一舉震動天地的時候，卻是聽到了一個讓他差點萬念俱灰的消息，鳳凰死了。

  死於妖魔兩族的逼迫！

  「妖族，魔族」

  葉楓喃喃自語，雖然未等弄清楚那時妖族和魔族對鳳凰做了什麼就已經死去，但現在想來，始終是與他們脫不了干係的！

  「葉楓？你怎麼了？」玄真見葉楓一副痴痴呆呆的樣子，不禁十分好奇。而仔細看他時，卻是駭然發現葉楓似乎在一瞬間就蒼老了萬年！

  那眸子裡透露出來的絕望，和不見掩飾在臉色上面的滄桑。

  聲音里的苦澀，嘴角上面的苦笑。

  這一切，讓此刻的葉楓與之前的判若兩人！

  葉楓也是從沉思中醒悟過來，苦笑一聲，眸子裡的眼淚再也遮擋不住，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叮咚一聲落入苦海。

  「鳳凰，是我最愛的女子，她身上同時有妖皇和魔皇的血脈，但是，他死在了妖魔兩族的手裡。」

  葉楓聲音嘶啞異常，似乎不願意回憶那段傷心的往事，但是，此情景之下，卻又像是逼著自己一樣，不得不說！

  不說，是萬年的痛！

  說了，卻又是萬年的遺憾！

  「咔！」

  「嗯？」

  一個十分清脆的聲音突然響起，迴蕩在這死寂的苦海之上，讓玄真和尚一愣，循聲看去，卻是驚呆了。

  「葉楓，你的眼淚，竟然凍結了苦海！」

  玄真大驚失色地說了一聲。

  葉楓往下看去，也是怔住了。

  只見自己淚水滑落的地方，一片清水開始慢慢凝結，表面上還時時流轉著一絲徹骨的寒氣！

  原本這苦海中的弱水就寒冷無比，如今被葉楓的眼淚一比，竟然連個毛都不算！

  「這」葉楓有些無語了，就算是老子傷心，也不能凍結了苦海中的弱水啊！這算是怎麼個說法？

  接下來的一幕，讓葉楓和玄真和尚無論如何都想不到。

  以那眼淚為中心，苦海凍結的速度越來越快，只不過是眨眼間的功夫，那冰層已經蔓延出去了幾十里！

  「臥槽！牛掰啊你！」玄真和尚再也不淡定了：「葉楓，你說你小子要是早哭的話，咱們也不用找什麼狗屁降龍木了！直接來一個凍結苦海，踏著冰多好？」

  葉楓滿腦子黑線，感情老子回憶傷心往事全部給你行方便啊！而後便是對玄真說道：「玄真，你說要是在苦海上面拜佛的話，效果會不會很好？」

  玄真沒聽出葉楓的意思，還一臉興奮地看著那仍舊不斷凝結的水面，不經意說了一句：「應該不錯。」

  「咻！」

  葉楓直接拿出了佛門令，而後朝玄真和尚一扔，「一百遍。」

  玄真直接傻了。

  然後真的就是一百遍！

  葉楓踩在這苦海玄冰之上，雙手後背，一路朝前踏去，久久不語，心頭不斷思索著這一路走來的怪異。

  這苦海，真的就是苦海麼？

  若真的是傳聞中的苦海，為何回頭卻是看不到岸邊？

  葉楓默默思量著這片天地，發現這片虛空之中，似乎流轉著一股淡淡的道韻。飄飄渺渺，如夢似幻，讓人感受得極為不真實。仔細去感知，什麼都沒有，但不經意之間，總能夠讓你大吃一驚。

  葉楓不經意間又想起了魔族和妖族，不覺嘆了一口氣。

  鳳凰臨死前為什麼不讓自己去找妖族和魔族報仇？難道其中還有隱情？

  鳳凰的軀體最後去什麼地方了？

  葉楓努力回憶，只是記得當時陷入了一片絕望，抱著鳳凰冰冷的軀體，呆呆地坐了半天。而後實在是受不住打擊，暈厥過去。而後，當自己醒來的時候，卻是發現鳳凰不見了。只是在自己的身邊留下了一堆灰燼。

  當時葉楓就傻了，還以為鳳凰被妖魔兩族的人搶走了。但並不是這麼回事。

  再後來，沒等葉楓弄明白怎麼回事，就被殺死，墮入了輪迴。

  真相，湮滅在了歷史之中。

  「唉！」

  葉楓長嘆一聲，突然止住了腳步，站在原地，伸出了雙手。

  墨色的玄氣從中浮現出來，將周圍的虛空渲染得有些妖異。

  玄氣雖然呈現墨色，但卻沒有半點陰冷的感覺，同樣沒有絲毫邪惡的氣息。相反，竟然流轉著一種無比神聖的味道。

  

  「葉楓，你這玄氣」玄真看著葉楓掌心的玄氣，有些怪異地說道：「可真是有些罕見啊。」

  「哦？」葉楓眉毛一瞥，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是墨色的，似乎從能夠開始修煉開始，便是黑色的了。」

  「嗯。」玄真道：「我記得我的老師曾經對我說過一個傳聞。」

  「我擦，你聽到的傳聞真特娘的多！」葉楓無語地撇了撇嘴，心道你所說的涉及到大秘密的事情，你都是從傳聞里聽來的！不過葉楓也知道玄真的師父不一般，這傳聞還是要聽上一聽的，便是問道：「什麼傳聞？」

  玄真也不在意葉楓的嘲笑，便是說道：「普天之下，每一個種族的玄氣顏色都一致。例如，人族的是金色，魔族的是墨色，妖族的是青色等等。」

  「等等，你是不是罵老子不是人呢？」葉楓一聽不對勁，便是質問玄真。玄真嘿嘿一笑，「自然不是。你聽我把話說完。當然，這裡面有例外。你雖然屬於人族，但是玄氣卻是墨色，便是應了另外一個傳聞。」

  葉楓無語地揉了揉眉心，又是傳聞！

  「傳說，若是出現了不同於本種族顏色的玄氣，那麼這個修煉者，將來成就必定非凡！」玄真道。

  「怎麼個非凡法？」葉楓眼睛一亮，有些期盼地問道。

  玄真道：「嘿嘿，傳聞沒說。」

  「你妹！」葉楓直接罵了一句。

  現在葉楓算是知道了，這玄真和尚看起來人畜無害，道貌岸然的樣子，實際上是一肚子壞水！這傢伙，要是再多跟他說一句，不把自己氣死才怪！

  葉楓默不作聲了。

  他不是沒有想過自己的玄氣為什麼是墨色的，就連那人第一次看到葉楓的玄氣的時候，也是大吃一驚，而後似乎是十分高興的樣子，而後就把《輪迴訣》傾囊相授。

  等等！

  《輪迴訣》！葉楓像是抓住了什麼線索。

  原本葉楓以為，那人是看到自己墨色玄氣之後，才為自己建造的千葉楓，現在看來，竟然有諸多疑點。因為那人曾經對葉楓說過：「平凡或者不平凡，已經不是你說了算了。」

  當時他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還以為那人在感慨人生，現在想想，竟然有了一絲明悟。

  「平凡或者不平凡，已經不是你說了算了！」葉楓默默地重複了一句，帶著無限的感傷。什麼意思呢？是說一個人的成就是天註定？還是說一個人的開始決定了一人的未來？那麼其中的變數又該作何解釋？

  玄真和尚只是在一旁靜靜看著葉楓皺眉凝思，突然有些敬佩起眼前這個人來。

  雖然看起來波瀾不驚，可總能在關鍵時刻給人以最大程度的出乎意料。若是仔細回憶與之相處的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以及葉楓的表現，那就不能用一個「強」字來形容了。更何況，這小子背著自己沒準幹了多少人神共憤的事情，額，是驚世駭俗的事情。

  此子，將來成就不凡啊！

  「玄真，你們佛家有沒有關於因果的論調？」葉楓突然扭頭問道。

  玄真一愣，而後點頭：「這個自然。」

  「好，那我來問你一個問題。」葉楓稍稍理了理思緒，便是問道：「你說，輪迴算不算因果？」

  玄真一怔。

  「生死算不算？」

  玄真再次怔住。

  葉楓似乎一開始就沒有準備聽玄真的答案，而是自顧自地又連續問道：「陰陽算不算？」

  而後，葉楓越想越沉迷，「天地初開，混沌未始的時候，是一片鴻蒙真空。那算是開始麼？」

  「後來，一切開始成形，漸漸地出現了生老病死，艷衰榮枯，一切都竟然有序地進行著永無止境的輪迴，這，難道是開始必然的結果？」

  「大道有其片段，這些片段具體地體現在時間萬物的身上，譬如朝露，譬如星塵。這一切的一切，都按照特定的章法和軌跡運行。這算不算因果？」

  葉楓再次抬起手掌，透過墨色的玄氣看到了手心裡錯綜複雜的掌紋，突然笑了。笑的十分輕鬆，「呵呵，你們這佛家的因果，似乎並不是我們所說的因果啊。」

  「什麼？」

  若不是玄真看葉楓臉上帶著如釋重負般輕鬆的笑容，給他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他還以為葉楓走火入魔了。

  葉楓卻是並未理會玄真的驚訝，而是試探性地說道：「你知道五典神藏麼？」

  玄真下意識點頭，而後幡然醒悟，有些震驚地說道：「你是說五典神藏？！這不是千葉楓主人的東西麼？」

  葉楓點頭：「我那一日參悟五典神藏的時候，發現了一些秘密。」

  「你是說你就是千葉楓主人？」玄真真的是被葉楓鎮住了。這傢伙語不驚人死不休，竟然說自己參悟了五典神藏！

  葉楓再次笑笑，雲淡風輕：「是，我就是千葉楓主人。其實我的身份應該很快就會公布出去，這幾天後不再是秘密，告訴你也無所謂。」

  說著，葉楓眉心一動，一座幾百層高的宮殿便是從中緩緩流轉而出，整體呈深紫色，表面流轉著淡淡的深紫色光芒。雖然體型小巧，卻是恢弘大氣，一股來自洪荒巨古的威壓震懾這一片天地！

  玄真面色凝重，信了。葉楓果真是千葉楓主人！

  而後，葉楓也沒有收回千葉楓，只是默默地盯著千葉楓良久，而後淡然一笑看向他處，緩緩掃過這金色的苦海和被冰封的弱水。

  「因果，不應該只是只因和果。或許，還可以用來指代一種輪迴。」葉楓參悟過輪迴訣，經歷過輪迴，參悟過五典神藏，也隻身五行當中，終於明白了時間萬物之間存在一種聯繫，這種聯繫就叫做因果。

  「沒有必須和一定，只是一種莫名的聯繫。只要是聯繫起來，就有可能！」葉楓道：「萬年前我隕落，萬年後我重生，得輪迴訣，穿越輪迴。所謂冥冥中自有定數，鳳凰才會消失。」

  葉楓淡然道：「這個因果，還可以用你們佛家的一句話來代替。」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轟！」

  葉楓話音剛剛落下，一股毀天滅地一般的力量突然爆發，使得整片天地猛地震動。原本已經被冰封的苦海寸寸開裂，化作驚濤巨浪排上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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