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離恨

  第五十六章離恨

  《刀境·藍花語·離恨》

  皆說多情只有恨，少見世上痴情人。還未把酒言歡笑，日落西山已黃昏。我本邪神我本妖，燃戒伴我走天涯。

  「小賤，華雲居還算寬敞，你們既然拜我為師，看得起我令狐逍遙，我也不再推辭，兵荒馬亂，也需要學一些武藝。」，逍遙看著不遠處的一棵梨樹，那是唐小七離開桃月山的地方，時光匆匆，唐七已經離開桃月山三年了，真是歲月如流水，如霧，如風，如閃電。沒有一樣是人可以把握的，就這麼看著歲月溜走，沒有一點迴旋的餘地，這就是時光的可怕，這就是時光的魅力。

  眾人安排了住宿，華雲居有空閒房屋不少，收拾出十間大屋，每間大屋可以住五個人，清算了一下鄉眾人數，三十六人。

  有幾間屋子，放了行李，還養了牛羊，這是這些鄉眾帶來的拜師禮，都沒有多餘的錢了。

  逍遙也不挑，都是清苦人家，何必計較這些錢財瑣事，只要有一口飯吃，學的一招半式，不被人欺負就好了。

  趙小賤是熟人，和逍遙進了裡屋，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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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是熊府的小秀兒嗎？我原先城裡趕廟會的時候看過，都長這麼大了。」，趙小賤看著屋裡的小秀兒，也是感嘆，熊府從前多麼威風，沒想到兵敗如山倒，崩如潰堤。

  「去，給你秋娘帶了個話，快些回來做飯，今天吃飯的人可是多的很。」，逍遙說到，屋裡的暖爐炭火很旺，但還是擋不住這臘月里的寒涼，逍遙又給小秀兒多加了一件狼皮大衣，揮了揮手，說到：「去吧。」，

  「是，爹爹。」，

  小秀兒披了衣服，穿了小繡花鞋，這還是豬妹的手藝，雖有些粗糙，但小秀兒當個寶，走哪都穿著這鞋。出了門外，一溜煙的往山下的田地跑了。

  原先小屋的田地早已經荒了，現在挖了地窖，用來儲藏一些糧食，免得冬天裡吃不飽肚子。

  豬妹身上用結實的布條綁著小夜飛，從地窖里往外搬白菜，大白菜過了一個冬，還是光彩照人，亭亭玉立，像是剛才地理摘回來的。

  夜飛咯吱咯吱的笑，也不知笑什麼，這小傢伙小手一撲一撲的，舞弄漫天飛舞的雪花，雪花溶在手裡，變成了水，他又用嘴去舔，樂此不疲。

  「夜飛！你又不聽話了！快把手放到兜里，都凍的像個紅蘿蔔了！」，豬妹有些心疼的說到，不住的哈著熱氣，兩隻手搓著。

  小夜飛看著不遠處，『咯咯』的笑，含糊不清的說到：「姐···姐···」，

  「姐姐？」，豬妹轉身去看，原來是小秀兒，

  「秋娘，阿爹喊你回家做飯。」，小秀兒跑了過來，一個踉蹌摔倒了，摔在雪地里，不怕摔傷，就怕雪水浸到衣服里，容易著涼。

  豬妹趕緊跑過來，一隻手就把小秀兒從雪地里拎起來，撣了撣小秀兒衣服上的雪，說到：「嗯，知道了，回去吧，這天多冷啊。」，

  小秀兒笑了笑，說到：「不礙事的，秀兒力氣大，可以幫秋娘抱白菜。」，話音未落，小秀兒的身影已經跑到地窖門口，抱起一棵大白菜，倔強的小臉上，滿是堅強。

  「多麼懂事的小女孩啊，夜飛啊，你長大了，也要像這位姐姐一樣，照顧娘，知道嗎？」，豬妹摸了摸夜飛的鼻子，還輕輕的捏了捏。

  夜飛就知道『咯咯』的笑，他還太小，什麼都不懂。

  寶駒也是蠻拼的，大冬天的，毛驢也怕冷啊，看看這鵝毛大雪，都將寶駒的皮毛覆蓋成銀白色了，遠看還以為是一匹馬。

  「哼！···哦！···哼！···」，

  寶駒叫了兩聲，哈出一口白氣，這是霧氣，可見有多冷。這也就是寶駒，換了別的毛驢，非凍死了不可。

  裝了一車的大白菜，還有些臘肉，豬妹把夜飛抱到懷裡哄著，小傢伙眼皮已經發蔫了，困的很，要睡覺了。

  小秀兒像模像樣的坐在驢車前面趕車，其實寶駒聰明的很，豬妹一聲口哨，它就全明白了，根本用不著趕車。

  「走吧，寶駒。」，豬妹說到，手裡輕輕的拍著夜飛，

  「小花貓···愛睡覺···」，豬妹嘴裡哼著搖籃曲，思緒飄到了很久以前，當年豬妹的母親就是哼著這首歌哄豬妹入睡的。

  華雲居里。

  「小賤，你帶來的人，都可靠嗎？」，逍遙手裡端著茶杯，輕輕吹了一口氣，將騰騰的熱氣吹散，這茶葉都是自己在山裡採摘的，後勁大，苦味足，但也越發提神，是極為上等的好茶，名字叫做『鳳朝凰』，桃月山里到處都是這種茶。

  趙小賤笑了笑，說到：「我們都是些清苦的百姓，大都是種田的農民，也有幾個不景氣的商人，比如我，賣燒餅的。比如趙鐵牛，是個鐵匠，要說鐵匠生意還不錯，兵荒馬亂，刀劍不愁賣，只是鐵匠這人極為耿直，手藝雖好，但挑人，話不投機的，不賣刀劍。為非作歹的，不賣刀劍。心術不正的，不賣刀劍。」，

  

  「有意思，這樣的鐵匠可真是不多了，但凡有，也都是絕世高手了。」，逍遙說到，眼睛裡有些敬佩的神色，喝了一口茶。

  「聽說鐵匠之前可是大富之家，不知怎麼地，就被逐出了宗門。當了鐵匠，不過，話說回來，鐵匠的手藝可是很好。」，趙小賤說到，一邊說一邊點頭，一拍手，又追著說了兩句：「我們正是缺少兵器的時候，鐵匠也有用武之地，我這就去和鐵匠商量，給我們每人發一把刀劍，我原先也是看的的，鐵匠的拜師禮，就是他那些刀劍了。」，

  說著，趙小賤就起身要走，被逍遙攔住，說到：「我們練武只是強身鍛體，又不是要去打仗，或是落草為寇，用不著刀劍。」，

  趙小賤看了看逍遙，嘆了口氣，說到：「逍遙哥，你別怪我多嘴，你什麼都好，就是太軟弱了，剛才高剛的樣子你也看到了，不是你想講理就可以的，世道不公，唯有一戰，刀劍就是理，這是時勢造英雄，你贏了，你就有理。」，

  「我贏了，我就有理···難道刀劍才是真的道理？」，逍遙唏噓說到，心裡也是感慨萬千。

  趙小賤停住腳步，轉身說到：「這又不是太平盛世，如何講理？兵荒馬亂，只要戰鬥，只有強者才能有一席之地，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估計不出三天光景，起義軍的人還得來。」，

  「難道不想與世為爭，也不可得嗎···」，逍遙說到，『與世無爭』，這是逍遙的師父教給逍遙的話，刀境，在於何處，逍遙有些疑惑了，爭也不是，不爭也不是。

  「你若真能打個天下，坐擁王城，可以給天下百姓一個『與世無爭』的太平盛世，那時候，你就會明白，什麼叫做『與世無爭』，我們老百姓的疾苦，你還是不明白。」，趙小賤走出了門，去找鐵匠了。

  逍遙久久的愣在那裡，說到：「我從小在劍盪山學藝，不知人間疾苦，難道真的世道不公，那麼誰來救蒼生，我嗎？我可以嗎···」，

  逍遙看著手裡的戒指，心裡有些熱血在慢慢升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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