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沈從醫的瘋狂

  事情的嚴重性不言而喻，原越的話更是讓姜木振聾發聵，使得她往後踉蹌了幾步。

  原越扶住她，姜木搖頭，「為今之計，是趕快找出原因，並且解決辦法。這其中一定是哪裡出錯了，明明先前我們吃的土豆一點兒問題都沒有，一定是哪裡出錯了……」

  「姜木！你還要欺騙自己到什麼時候！」

  姜木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鼻子一酸，忍不住對原越說道，「他的志向是行醫天下，治病救人！你要我怎麼相信他將毒下到土豆里，讓整個北邊百姓遭受災難……不！」姜木反應過來，「土豆是剛從幫山挖出來的，他事先下毒的可能性很小，所以……是土豆本身就有問題，他不一定知道此事！」

  「姜木！你真的認為他不知道此事嗎！」

  「……」姜木徹底沉默下來。

  原越不由心軟，牽起她的手，「我知道沈從醫對你來說是姜國國破五年唯一的寄託，可是姜木，你素來知曉的，人都是會變的。」

  姜木深呼吸一口氣，「你不用安慰我了。」她說道，「土豆之事沒有擴散出去就是最大的幸事。可是既然土豆不行，那就要另外給災民安排一些別的作物，否則他們怎麼能堅持到明年秋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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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幸運的是，何氏提前做了讓人試毒的工作，否則到時候帶來的後果就不會是能夠補救的了。

  沈從醫那是……意圖讓那麼多百姓下地獄啊。

  原越道，「我會想辦法的。至於沈從醫，姜木，我不可能會放過他。」

  「……你要怎麼對他？」

  「殺了！」顯然是新仇加上舊恨，原越一點兒猶豫都沒有的道。

  姜木沉默半響，「我能先問問他嗎？」

  原越眯了眯鳳眸，「你要見他可以，等將他先關起來後，我會讓你見的。」

  姜木閉了閉杏眸，好一會兒她說道，「那土豆呢？那麼多土豆你要怎麼處理？」

  「既然有毒，那就全部銷毀掉。」

  「不。」這次姜木提出抗議的話了，「既然十個里總有八個是無毒的，那就證明它還有得救。糧食自古以來都極為珍貴，更何況還是土豆這樣極為飽腹又能在寒冷時節種的糧食？」

  「也許是我們哪裡做錯了，或者是種植的問題……原越，你能讓人挑一些土豆送回皇宮嗎？」

  姜木不想輕易放棄能惠及讓北方災民的土豆。

  原越應了。

  原越又變得很忙了。

  姜木坐在常青宮中，鏡水進來後神情有些不對勁，小心翼翼說道，「皇后娘娘，奴婢看見一隊禁軍往太醫院去，然後帶走沈大人了。」

  「他什麼反應？」

  「沈大人……」鏡水疑惑的說道，「沈大人好像一點兒都不意外，禁軍一來他就隻身一人跟他們走了。」

  「……」

  姜木握緊拳頭，卻是平靜說道，「他被關在哪兒了？」

  「刑部大牢。皇后娘娘……沈大人那是犯什麼事兒了？」

  蘇奴在此時求見，身後跟了兩個禁軍，向姜木行禮之後就說道，「奴才蘇奴見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皇后娘娘，」他抬起頭說道，「陛下命奴才帶您去見沈從醫。」

  姜木站起來，「走吧。」

  可是姜木卻並沒有出宮，蘇奴帶她到一處空置的宮殿。

  「刑部大牢污氣重，陛下說皇后娘娘風寒剛剛痊癒，不該再去濕氣重的地方，所以就讓刑部將人提到這處宮殿中。皇后娘娘還請放心，宮殿周圍守衛森嚴，門窗皆被封鎖，安全絕對無尤。」

  姜木隨意點了兩下頭，便來到門前。

  禁軍打開兩側大門，光線一下子撒進昏暗的宮內，在地上投入一片斑駁潮冷的痕跡。

  今天天氣很冷，姜木穿了皮毛披風，她邁過門檻走進去時，披風的尾巴掃到門檻上，灰塵肆意，沾染了那皮毛。

  皮毛大衣襯得姜木肌膚更加白皙，她看向那宮內隻身站著，好像半點塵埃不染的男人，眉眼更加沉靜。

  「為什麼？」

  沈從醫抬起頭來，看上去沒在刑部受多少苦，因為他對所有一切都供認不諱。

  「公主殿下。」他恍惚的叫了一聲，然後忍不住溫柔一笑道，「真好，每次公主一來，再昏暗的地方都好像帶來了光。」

  久未住人的宮殿陰寒極了，沈從醫不過朝姜木走了兩步，身後的兩個禁軍就拔出刀來。

  他只能停下腳步，悵然若失道，「公主殿下何必這樣警惕我？」

  姜木不答反問，「從醫哥哥不先回答我嗎？」

  沈從醫沉默了一下，笑著說道，「沒有為什麼。既然伊國已滅，那麼那些百姓自然沒有存在的必要。」

  「你什麼時候這麼在意過伊國了！」

  「在意伊國……」沈從醫搖頭，「不，我在意我的幫山。是伊皇害我連最後唯一的家園都要失去，那我就要徹底抹滅伊國存在的痕跡。」

  「你真的只是衝著報復伊皇嗎！」姜木簡直不敢認沈從醫。

  此時的沈從醫神情是那麼陌生。

  沈從醫朝她輕輕一笑道，「我外祖父一向開明又豁達，你知道他為何要在伊皇戰敗時以幫山收留他嗎？」

  他的眼睛紅了，「我的母親蹉跎在伊國的皇宮中，我被自己的親生父親親手送進原國當質子。我畢生都在逃避回到伊國，我畢生都無法與伊國的一切介懷！」

  「而我的外祖父，為了讓我在伊國能夠徹底挺胸抬頭，為了幫我爭那至高無上的皇位，冒險收留伊皇，從而導致讓整個幫山陪葬！」

  「我已經說服外祖父了！我已經說服他放棄伊皇之位，讓幫山和伊國劃清界限了！」

  「可是戰爭再次打響的那一刻，幫山卻還要和伊國一起覆滅！我素來慈祥的外祖父卻還是要陪伊皇那個混蛋一起死！」

  「而這一切，全都是原皇的錯！」沈從醫恨得脖子青筋暴起，「他為何就不能放過幫山！他為何就不能放過外祖父！明明我已經趕回幫山了，明明我已經說服外祖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