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姜木在軍營種花

  原國的軍營里，守衛森嚴，人人臉上都蒙上一層陰霾，卻仍然盡職盡守，由此可見燕於北的治軍之道。

  「我還知道黃花薈在當地寓意著多子多福……好像江南也有這樣東西，剩下的我真的不知道了。」

  除了隱瞞大皇子府和原國皇宮之事，她幾乎把黃花薈的事情全部都托盤而出了。

  

  黃花薈的根頭確實就在邊境和江南。

  昔日她第一次種植黃花薈時，還是在麗貴妃的手裡得到的，當時內務府總管就說這批花卉的來歷在江南。

  「至於更多的，我實在不知道。」

  「我明白了！」燕於北道，「速速命人沿著邊境尋找此草！江南那邊也派人前去尋找！」

  吩咐完，副將來叫燕於北，燕於北道，「軍醫們近日操勞許久不得眠，就別聚在這裡了，都回去休息吧！」他看向姜木道，「你也好生休息！」

  所有人都出去了，姜木獨自住了一個營帳，她眼眸微抬，看到投射在營帳外還沒走遠的兩道身影，雙腿不受控制的走近了一些。

  「將軍，陛下回信說奇藥甚好，讓你就在軍營中督辦此事，不許去幫山找他……」

  人都走遠了。

  姜木愣住。

  原越沒回京，竟是去了幫山嗎？

  那豈不是與沈從醫碰個正著？

  姜木正在思考中，營帳外傳來一陣喊聲，「姑娘！姑娘你在不在！」

  姜木掀開營帳，正好撞上軍醫那欣喜若狂又小心翼翼的臉色，見到姜木眼前一亮，雙手護著什麼東西一個箭步沖了過來。

  「姑娘！你看這個！」他的嘴咧了老開，手裡是一些黃花薈曬乾的小黃花，「你看這花裡面是不是黃花薈的種子！」

  黃花里是比芝麻還小的顆粒，姜木略微回憶了一下，心中意識到什麼，點頭道，「是！」

  軍醫頓時哎呦一聲，像對待寶貝一樣對待黃花薈的種子，欣喜若狂道，「有了種子，把它們種出來不知道需要多久！要是很快就種出來，疫病豈不是很快就可以解決！姑娘！姑娘失陪！老夫先去忙了！」

  他又步履匆匆的離開了。

  「快！讓人給老夫準備一塊地！老夫要種藥！」老遠就聽見軍醫支使藥童的聲音。

  姜木猶豫的抬頭望了眼天空，猛烈的日頭照得大地一片焦躁。

  軍醫高興得覺都顧不上睡，將種子都小心收集在布袋裡，就要挽起褲腳下地去種花。

  「醫老糊塗啊，你擅治病，卻未必擅長種植。就以如今這個天氣種下去，不過是白白浪費種子而已。」

  田地旁打量田地許久的白髮老頭止住了軍醫的東西，軍醫吹鬍子瞪眼道，「鍾軍師！我不懂種藥，難不成你就懂不成！一起從天朗亭隱居出來的老傢伙們，誰不知道你是慣會紙上談兵的傢伙！」

  「哎，此言差矣。既然為疫病與戰亂出關，就要摒棄偏見。縱使只是老夫從紙上看來的，可如今炎熱天氣為真。既然解藥可貴，就該更加仔細斟酌，免得忙中出了錯，屆時有辦法了卻無種子，豈不就是好心辦壞事？」

  醫老領著一大堆眼下烏青的軍醫一時不敢妄動了，半響泄氣的坐在田地中，拍著大腿哀嘆道，「那我等能做之事還有什麼！疫病過去十天，死了多少將士！縱使不眠不休也毫無辦法！如今曙光就在面前，為何還要等等等！每等一秒，就是數百條性命逝去！每等一時，就是後線無數百姓受苦啊！」

  醫老老淚縱橫，鍾軍師不慌不忙道，「醫老別急，依老夫看，種還是種得的，此事……不就有一個人能做到嗎？」

  「誰！誰能做到！」

  鍾軍師一雙老眼精明的落在不遠處，「不正就在眼前嗎？」

  醫老看過去，破了音，「姑娘！」

  姜木從黑暗處走了出來，那張平凡的面龐波瀾不驚道，「鍾軍師高看我了，我什麼都做不到。」

  從父皇在時，姜木就知道天朗亭隱居了幾位聖人，道家佛家醫家無所不能，卻避世而居。父皇當年幾次獨自上山請人，也只請到一個聖老，也就是沈從醫的師傅。

  可是就算是那樣，也是極為厲害的，讓彼時亂成一團的朝綱因為一個聖人的出世而平靜了不少。

  如今怪異的疫病來勢洶洶，倒引得醫老和鍾老再次出世。

  聽說這鐘老，人有百歲，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姜木站在他面前，就像被他什麼都看透一樣。

  鍾軍師反問，「姑娘若不是心有溝壑，又為何出現在此時此地呢？」

  「……」

  田地里凹凸不平，姜木深一腳淺一腳走到醫老面前，面貌明明平凡極了，還只穿著一身布衣，卻莫名讓人覺得氣度自在她身上。

  姜木伸出手道，「將種子交給我吧，我可以負責讓它們發芽……我也只會發芽了，剩下的隨你們怎麼種吧，我只懂到這裡。」

  醫老看了看鐘軍師，鍾軍師朝他點頭，他頓時茫然的將種子交給姜木。

  「姑娘？你……真會啊？」

  不是他小瞧姜木，而是姜木看上去雖然挺平凡的，但是一看就不像做粗活的樣子，更別說與泥土和頂著日頭髒兮兮的勞作了。

  後來醫老發現自己果真沒想錯。

  人家姑娘還真沒跟泥土作伴！

  姜木要了一個寬敞的營帳，裡面什麼東西都不裝，卻要求通風又涼快，然後又弄了幾樣器具，把種子放了進去，然後……

  「加山泉水！」醫老驚呼道，「姑娘萬萬使不得啊！如今這種子貴如千金！要是被泡壞掉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再有啊！」

  姜木道，「這種子曾被曬乾過，若是再放入烈日下的土地里，便是火上加火。可若是加一些水沒過它，便會讓水裡的生機重新充盈種子，讓種子發芽。」

  之前送到常青宮的農書描寫得都太過像玄法一說了，像極了道士里的鍊金之術，姜木已經儘量貼合實際說了。

  先不管她的言語怎麼樣，至少她的態度是很唬人的。

  醫老一時猶豫不決，還是鍾軍師豁達說道，「先不說這位救了燕將軍的姑娘信誓旦旦又不像拿這種事情當兒戲的人，就說……」

  鍾軍師睨醫老一眼道，「這是人家拿來的東西，你管人家怎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