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你便是朕的了(微病嬌)
2024-04-27 15:27:56
作者: 然也
其實姜木並沒有猜錯鄭太傅的所在之地。
自從她進入驚鴻樓,只有唯一一件事是猜錯的。
那就是原越並未中招過。
這是大錯。
姜木看著被士兵扔下來的鄭太傅頭顱,面色蒼白的想到。
當然是大錯。
她小瞧了原越,容貴妃小瞧了原越,誰都小瞧了原越!
是啊,兵部尚書謝城被抄家,原越又何止只是掌握了禁軍!
他先是提攜常勝大將軍燕於北,把邊關大軍掌握手中,後是掌握京中守備。
帝王有了兵權,那便是擁有了原國一言堂!
可是就如同鄭太傅苦於暴君名聲太響亮,沒有大臣敢下台原越一樣。原越難道就不苦於鄭家乃是簪纓世家,清流至極,坐擁三千門生和一座翰林院官員嗎!
不!姜木又小瞧原越了!
什麼苦於……
如今原越不就已經達成了目標嗎?
先是暴露「弱點」,途中收穫她這場可笑的好戲,最後……一切如他所願。
這就是原越。
一切姜木都明白,唯有一件事她不明白,那就是……
她看向馮同。
原越總是罵馮同為真,馮同比之常勝大將軍燕於北,永遠不會在原越這裡前途無量更是真……
這樣的馮同選擇背叛都比如今選擇要正常,怎麼會……
「不!」
地上灑滿了鮮血,鄭太傅花白的頭髮散落滿地,遮住直到此時都不曾閉上的眼睛。
這一看便知道是死去多時的。
姜木終於知道一直以來的怪異之處在哪兒了。
那就是禁軍之間沒有任何傷亡。
自古以來,除非單方面的壓倒性勝利,博弈都是要人性命的。
君不見謝城造反之時,原越還清除了一些叛變的禁軍嗎。
可是沒有。
從她被馮同帶到驚鴻樓的路上,大臣們縮成鵪鶉,宮人們縮成鵪鶉,路上全都是昂首挺胸的禁軍。
禁軍之間沒有排除異己,到處都是原越的人。
所以就在她為了一線生機和滿是憐憫的容貴妃博弈時,容貴妃的祖父——鄭太傅早已被無聲割下頭顱。
也許上一秒容貴妃不緊不慢的步下階梯,來到她眼前時,就有人趁著老舊的階梯發出聲響時,幾乎悄無聲息的割下鄭太傅的頭顱。
姜木能想到,容貴妃自然也能想到。
她幾乎像是瘋了般朝著馮同怒吼道,「你在他手下永遠不可能出頭!」
馮同的三角眼並不看容貴妃,只持劍立著,縱使並不高大,也是威風凜凜,完全掩蓋了長相給人帶來的陰霾,而多了幾分武將的大開大合。
「前途比之大義屁都不是!臣不效忠姜國,也不效忠原國!」
他竟然敢這麼說。
馮同道,「臣自始至終,只效忠陛下一人而已!」
暴君要麼使人懼怕,要麼使人崇敬。
不知為何,姜木不合時宜的想到這個。
而馮同對原越,屬於後者。
她不知道,她在原越的懷裡發呆,手緊緊被原越的大手取暖,為這變故而顧不得原越比從前更深的眼神和親密時,卻有人將一切收入眼底。
容貴妃看著這一幕,憶起自己的歇斯底里。
憶起從前。
這一幕和從前那時多像!
一模一樣!
卑微的還是她!哪怕她是貴女!哪怕她是京城出了名的神童才女!
姜木沒了明澄皇,可容貴妃分明看清了原越眼裡的愛意!
原越取代了明澄皇!
為什麼!
為什麼不管是姜國還是原國,姜木永遠是掌中寶!
這不公平!
今時姜木依然居高臨下!從前容貴妃靠著姜木的憐憫起身,換來祖父……
祖父……
容貴妃想起了祖父……
是了……
祖父他再不會教訓完她又將她抱在懷中悉心教導了……
祖父他……
容貴妃下意識朝鄭太傅看去。
樓上陸陸續續下來一堆仿佛鵪鶉一般的大臣們,走動的風吹起鄭太傅的頭髮……
原來,外面之所以只有禁軍走動,之所以看不見大臣們,是因為他們就在驚鴻樓之上。
他們一個個被原越邀請著來看一場好戲。
從今以後,他們便是原越好戲中的一員,朝堂中再無忤逆原越的人。
所有人都會畏懼原越!
恐懼暴君!
這一次,只有原越是贏家!
他是徹頭徹尾的贏家!
毋庸置疑!
而容貴妃……
容貴妃的目光終於與她的祖父對視上……
「啊!」
姜木剛回神,就看到容貴妃的肚子主動往馮同的劍上碰。
容貴妃瘋了……
再一次地,姜木目睹了她的卑微。
——
容貴妃孩子沒了。
當然,重要的事情發生得太多,就顯得這件事情不是那麼緊要。
比如帝王準備啟程回宮;比如鄭家血脈都被殺乾淨了;比如鄭家滅門的旨意將先眾人一步,隨著士兵們一起回到京城,闖入鄭府;比如所有大臣,包括太傅門生都縮在營帳中繼續當鵪鶉,別提是替太傅求情了;又比如容貴妃醒後瘋了,還沒被原越下令處置……
總之發生了很多很多事情,彰顯著不光京城,整個原國都會發生極大的改變。
從今以後,原國便真的是原越的原國了……
木蘭獵場漸漸遠去,驚鴻樓還是矗立在原地,不管什麼人在建築里發生什麼事,它仍然還是在那裡。
模糊間遠去時,姜木好像看到驚鴻樓頂上站立著一個人,身影十分熟悉,好像是……好像是……
姜木漸漸瞪大杏眸,就在心中念頭呼之欲出之際,她忽然被炙熱的懷抱緊緊擁住,遠離了窗邊,窗布便落了下來。
此時正是白日,姜木眼前不過就暗上一瞬便適應了光線,她感覺到原越的下巴輕輕放在她的肩頭上。
他不過微微側首,吐息便都在姜木的脖頸上。
姜木僵硬。
原越垂下鳳眸,倒是沒有更進一步。
自從造反之事解決後,原越就總是離姜木的底線絲毫之厘,好似不能和姜木肌膚相貼便不能活。
他不知為何越發粘人,也不知為何連一絲空間都不給姜木,連回程都要她坐上他的馬車,妄想連她的視線也一併占據。
原越並不覺得自己霸道,而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滿足的說道,「當皇帝終於有好處了。」
「得到一群變成鵪鶉似的大臣,朕便能肆無忌憚將你帶在身邊了。」
「……」
原越又擁緊了姜木,喟嘆一聲說道,「從今以後,你便是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