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朕愛極了你害怕朕的樣子

  姜木鬆了口氣。

  果然，原越的話比什麼話都管用。

  她完全忽略了自己自我發揮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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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華依！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白綾，毒酒，匕首，自己選一個！」

  鏡水欲言又止。

  麗貴妃掙扎著去拿匕首，忽而大笑出聲，悲嗆到眼淚俱出。

  「本宮沒錯！本宮只恨父親自私！百般催促龍胎！否則本宮遲早是皇后！本宮只恨陛下既不是真太監，又為何要讓本宮誤會！」

  「本宮生來尊貴！錯的只會是別人！不會是我！」

  麗貴妃悲言，「榕妃，本宮只問你，陛下愛本宮至此，是不是你蠱惑陛下！是不是你花言巧語，讓陛下送你一座春日的御花園！」

  或許是與想像的太過天差地別。

  如今將死，麗貴妃的腦海里卻忘卻不了元旦宴那抹驚艷。

  陛下都未曾為她做到那種程度！

  憑什麼她最看不起的榕妃可以蠱惑陛下至此！

  姜木皺眉，難以理解。

  鏡水挺胸抬頭，「御花園之事，娘娘從未假手於人！」

  一陣寂靜。

  麗貴妃喃喃，「竟是如此……竟是如此……」

  她像是哀莫大於心死。

  都說其人將死，其言也善，麗貴妃眼光複雜。

  她掙扎著爬起來，雙手握著匕首，垂首。

  「是嗎？是嗎？真好。真好。」

  無人看見，麗貴妃的眼裡閃過一抹恨意。

  她忽而向姜木衝過來，「賤人……」

  戛然而止。

  姜木離得太遠，她先被禁軍提刀捅入心臟。

  謝華依瞳孔擴散，反而恨意滔天。

  「你定是妖怪……竟敢蠱惑陛下，竟敢……竟敢……蒙蔽……蒙蔽本宮……」

  「噗通！」

  謝華依像是爛泥一樣倒地，血噴涌而出，還聽到含糊抱怨。

  「陛下……為何不給臣妾一座御花園……陛下……你定要弄死這個賤人……

  陛下……」

  謝華依的美眸徹底灰敗。

  姜木後退兩步。

  自從離開神醫，她總是沾染鮮血。

  余華宮內珍寶無數，不光有古畫真跡，也有大儒孤本。

  全被原越輕飄飄一句，「容妃喜歡。」

  然後全賜給了容妃。

  鏡水為姜木抱不平，原越對此卻是冷笑。

  「朕最愛容妃！不過……朕倒是愛極了你害怕朕的樣子。」原越表情似笑非笑。

  「榕妃若想討朕歡心，便好生琢磨。」

  原越走了。

  鏡水替姜木傷心，姜木卻再放心不過。

  最好是這樣。

  她只要原越厭她，她只要原越不要火上添油。

  沒有帝王的寵愛，只要等到此次張揚平息下來，她就能夠找到機會出宮。

  新年越來越近了，謝城造反的痕跡越來越淡了。

  直到原國再次穩定下來，原越的旨意下達再無人可疑。

  原越一連發布許多國令下去，不過這一切都與姜木無關。

  新年將近的時候，在一日無雪的暖陽天氣，容妃拜訪常青宮。

  「妹妹喜歡花，余華宮的花是最出色的，可惜都是江南過來的，養也養不好，不如送給妹妹。也給姐姐我這個榮幸，討妹妹笑顏。」

  余華宮的花能擺滿常青宮的整座偏殿，而且比之前內務府送來的種類不知道要多豐富，多珍貴。

  姜木不敢收，容妃卻說，「妹妹與我同為妃嬪，姐姐我肯定要先分給妹妹你，才能分給其他妃嬪。陛下如此盛愛，我也惶恐。若不分出去，想來那些妃嬪夢裡都要把我撕了不可。」

  容妃說得風趣，姜木只好收了下來。

  好像每次她和容妃的交談都能賓主盡歡。

  這讓姜木有些感慨。

  後宮如同吃人一般，但是只要不碰太后，謝華依除去，倒也像一個還算安然的地。

  可惜這不包括姜木。

  或許是因為天氣冷了，容妃的臉色很蒼白，看上去像是生了一場重病。

  偏生容妃只將生死置之度外，讓姜木很是擔憂。

  「多謝妹妹關懷，就是為了妹妹的關懷，我都要活得久一點。」

  姜木快被容妃弄得無奈了。

  怎麼容妃每句話都這麼曖昧又讓人受不住。

  「容姐姐可莫要折煞我了。就是沒有我，你也定能長命百歲。」

  容妃眉眼恬靜，「活再久又有什麼用呢？原本我的盼頭是陛下的寵愛，可是開春之後定要選秀。屆時無數千金入宮，嬌嫩得像朵鮮花一樣。如今啊，我的盼頭也只有友情了。」

  「哪怕選秀之後，你我互相依靠，日子定然也十分好過。」

  容妃走後，鏡水感嘆，「容妃不愧是太傅之孫，從小讀遍詩書，氣度就是與常人不同。」頓了一下，她又連忙急急說道，「當然！在奴婢心中，娘娘是天下第一娘娘！誰也比不過您！」

  姜木無奈笑道，「貧嘴，還不快將這些花都清點了。」

  容妃說是送花，就一點都不含糊，各種農書花冊，甚至姜木懷疑整座余華宮的花都在眼前。

  難得她最後眼花繚亂之際，還能選出自己最喜歡的花卉。

  「這個特別。」

  鏡水抱怨，「娘娘真是愛花如命！不過因為它是花，小樹不是，奴婢看兩者明明沒有區別！」

  常青宮的花都在御花園，只有一樣沒有。

  那就是花種如同板栗的「花卉」。

  它生得極快，花枝分叉之後，已經能夠看明白那是什麼了。

  原來啊，那竟是一棵盆栽樹苗。

  長得別提多好了，眼看著果實都要生出來了，最高的樹枝都有半人高。

  而姜木手裡這盆呢？

  綠葉肥厚，不像綠葉更像蘆薈，黃花點點，別有一番雅致。

  「這花我不曾見過，想來應該是江南那邊獨有的，一起安生養著好了。」

  於是整座常青宮忙得團團轉起來。

  沒人知道，宮裡的一處宮殿中，愉貴人急急迎向來人。

  「怎麼樣！容妃怎麼說！」

  宮女搖頭，「容妃只賜了一些好料子，沒接茬。」

  「豈有此理！鄭宛容為了讀書在閨閣耽誤到二十有三，如今就真成了書呆子不成！她當真能忍那個替身在她面前晃！」

  「貴人……」宮女猶豫，「榕妃性情溫和，也不與人為難，為何……」

  「閉嘴！」愉貴人一巴掌扇過去。

  「蠢貨！容妃病弱，定然活不了多久！有那個榕妃整日霸著陛下，等開春選秀後，本貴人就更無出頭之日！」

  她當然要趁著選秀之前得到陛下寵愛！

  愉貴人咬牙，「我就不信了！容妃還當真能夠一點嫉妒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