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山洞

  「鞭子？」

  祖奶奶眼珠子轉著，幡然醒悟似的道：「噢，你說鞭子啊，祖奶奶我沒用。」

  「行了行了，你們快去休息吧，祖奶奶我也要休息了，明天我們去狐狸洞裡直搗巢穴。」

  祖奶奶催促著，擺著手讓他倆出去。

  李厲行走出去了。

  許浪則躺在旁邊陪護床上，思考了起來。

  此時的祖奶奶，再度側臥在床上，正面對著外面的窗戶，留給許浪得只有瀑布般長發背影。

  這的確就是祖奶奶，沒錯的。

  可是，祖奶奶的表現太奇怪了。

  剛才自己問她，是不是用鞭子偷襲的狐妖？她說是用拳頭？

  

  可是，從認識祖奶奶到現在，從沒見過祖奶奶說起自己拳頭的事啊。

  她的那條可以變長變粗的鞭子，幾乎是她專屬武器了，不僅抽了巨狼，還用來抽自己屁股。

  可剛才，怎麼像是忘記這件事似的？

  雖說在一番思考後，幡然醒悟般來了句『噢，你說鞭子啊』——但看當時的表情，分明就是假裝出來的嘛。

  許浪覺得費解。

  莫名地，腦海里涌動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這個祖奶奶，會不會……

  不不不。

  許浪又否定了這個想法，自己胡思亂想什麼呢。

  祖奶奶為了抓捕狐妖，受了這麼重的傷，自己竟然還這樣揣測她。

  轉過身，睡去了。

  這一夜，李厲行又是一夜未眠。

  在局子裡通宵開會，把事情上報到高層，同時計劃著接下來的抓捕計劃。

  總之，必須趕快抓到這隻狐妖，否則等狐妖的身體恢復，不知又要死掉多少無辜的人。

  接近凌晨時，制定好了計劃。

  依然是這個深不可測的祖奶奶帶隊，另外派三個警員隨行。

  這三個警員，不再是之前那五個新兵蛋子了，而是三個經驗豐富的老警察了，槍法和功夫都是一流的，隨身穿著防彈衣，頭上帶著警用頭盔。

  這樣的裝備，在當下華夏的警備裝備中，已經算是最頂尖的了。

  一大早，跟昨天一樣，來到了霧蒙山下。

  一夜休息後的祖奶奶，也完全恢復健康了，猛地一看，完全是一個英姿颯爽地女英雄模樣。

  祖奶奶說，這次不用在山腳下等著了，我們一起上山去找狐狸。

  接著，祖奶奶拿出手中這撮毛，握在手心，舉在眉前，低聲念動著什麼。

  許浪和李厲行就站在跟前，都聽到了這念動聲音，但完全聽不懂。

  許浪猜著，這應該是咒語吧。

  就好像在百枯山頂對付巨狼時，念動的咒語，雖說聽不懂，但的確讓當時躁動的巨狼，安靜了片刻。

  片刻後，祖奶奶念完了。

  睜開眼，整個瞳孔竟然都是紅色的。

  手心攤開，黏在上面的這撮毛，自動離開了手心，向前面飛了起來。

  「所有人跟我來。」祖奶奶說了一聲，向山上走去了。

  李厲行對四周隊員擺了擺手，一起上去。

  幾十個人的隊伍里，祖奶奶走在最前面，後面緊跟著許浪和李厲行，在後面就是所有警備隊員了。

  而這撮狐狸毛，則漂浮在最前面，宛如指南針般帶領著隊伍前進。

  先是來到了山頂，又向後山坡偏西的方向，走了大概兩百米，進入一個大草叢裡，在草叢裡左拐右拐，宛如迷宮般地走著。

  足足走了兩個小時，在半山腰裡一處隱蔽的山崖下，有一個約莫兩米高，三米寬的山洞。

  四周密密麻麻的都是雜草和荊棘，還有幾隻狐狸在四周爬著，看到祖奶奶帶著人來時，趕忙轉頭跑走了。

  漂浮的狐狸毛，在來到這山洞口後，也掉落了下來。

  「就是這裡了。」

  祖奶奶注視著山洞：「那隻狐妖就住在裡面。李隊長，這次就不用他們做誘餌了，我直接進去，你們的人跟在後面做掩護就行。」

  「啊，這樣？」

  李厲行覺得意外，原來這次不用誘餌了，而是直接衝進去啊。

  「那這樣，我們所有隊員一起進去，不信這狐狸再厲害，能逃得過我們的圍攻。」

  「不。」祖奶奶厲聲道：「我們一起進去，只會把這狐妖給嚇到，可能從其他出口逃走了。」

  「但如果我和這三個人進去，狐妖應該不會逃。所以你們在洞口外等著就行，隨時都有可能從洞口逃出來。」

  「好吧。」李厲行短暫而深刻地思索了一會，答應了。

  說完，又分別擁抱了這三個人。

  這三個人，其實都是警局的資深警員，資歷甚至比李厲行還深，平常以兄弟相稱。

  這次能主動進去，也是因為年青一代的警員都膽怯退縮了，所以這三個老警員才扛起了大旗。

  祖奶奶走在前面，三個人走在後面，進去了。

  又開始了漫長的等候。

  不同於在山腳下，那裡還能坐在車上等著，可這半山腰叢林裡，車肯定是進不來的，空氣里漂浮著奇怪的氣味，時不時有蚊蟲飛過來。

  中午的太陽炙烤著，分分鐘要燒著似的。

  等到中午時，李厲行讓隊員們出去買了飯菜，又從警局捎帶來一些帳篷，在山洞外駐紮著。

  雖說躺在帳篷里了，但也只是分批進行休息。

  李厲行昨晚又是通宵沒睡，卻沒進帳篷休息，而是站在山洞外，不停地來回走著，右手始終握著槍。

  這一片山崖下，是徹底沒信號了，所以進洞裡的三個兄弟，也不可能聯繫他。

  但按照祖奶奶所說，這個狐妖隨時都有可能逃出來，所以他們必須時時刻刻保持警備。

  一旦狐妖逃了出來，立馬開槍擊斃。

  李厲行對於自己的槍法，還是非常有信心的。

  另一邊，許浪也是來回地走著，思考著。

  一方面，他在深深地擔憂祖奶奶，另一方面，昨晚上那奇怪的想法，又冒了出來。

  他總覺得，現在的祖奶奶有些不對勁。

  好像跟之前的祖奶奶不一樣。

  那麼，是從什麼時候變得不一樣呢？

  就是在河邊，假李嬌嬌要吸收自己陽氣，祖奶奶與狐妖在樹林大戰一場後開始，就有些不對勁了。

  思考這幾天的事，愈發覺得她不對勁。

  比如，她怎麼知道，狐狸的住地在這霧蒙山上？許浪當時問她原因，她根本沒回答。

  比如，她竟然不記得她的鞭子的事，這可是她最趁手的兵器。

  還有在與許浪說話時，也一反常態，不再是之前『看待孫子』的表情，而是一副平等待人的樣子。

  這每一處，都與祖奶奶很不相同。

  許浪想，就看這一次的抓捕吧。

  如果跟之前一樣，那三個人死了，祖奶奶負傷，而他們連狐狸影子都沒看到，許浪就打算把這個猜想告訴李厲行。

  想到這時，繼續注視著漆黑黑的山洞。

  如同一道深淵黑洞般，吸引著人進去，但又不敢進去。

  忽然——

  一道尖銳的叫聲從黑洞傳出。

  快要刺破耳膜般的聲音，許浪和李厲行他們，從沒聽到過如此的尖叫聲。

  進而，一隻棕色的巨大狐狸，從山洞裡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