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天殘

  「哪裡都好，但你萬萬不該動我的右手！」將假肢小心翼翼的放到一旁，歐陽肆慢慢走到瘦子跟前，居高臨下：「你打算拿什麼賠我呢？這可是我最喜歡的生日禮物！」

  這副假肢仿真度極高，無論外觀，膚質還是溫度，都與正常人完全無異，最難得的，是上面的感知系統，戴上它，無論接觸什麼，歐陽肆的大腦即刻便能收到真實的觸感反饋。為了它，三姐不眠不休地在試驗室呆了整整兩年。

  「要不，也廢掉你的右手，權當是利息，嗯？」

  嗯字剛說完，也不管瘦子答不答應，左手用力一扯，只聽「嗤」的一聲，骨肉分離，鮮血四濺。

  「啊……」

  一陣聲嘶力竭的慘叫後，瘦子活生生痛暈過去。

  伴隨著血腥氣的，還有一股濃濃的尿騷味。

  將撕下來的手像扔垃圾一樣的扔在出氣多進氣少的瘦子身上，歐陽肆嫌棄的搓了搓手指，垂眸，平靜的看著軟坐在地上的壯漢，淡淡道：「唔，該你了。」

  「你……不要……不要過來……不是我開的槍……」壯漢瑟縮著，如死狗一般癱瘓在地，淚涕橫流。

  面對兩個變態的異類，再好的職業素養都是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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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吧，誰派你們來的？」歐陽肆皺了皺眉，略有不耐：「你只有一次機會。」

  「我不知道……那人是單線跟我們聯繫的，用……用的太空卡，錢……錢……也是用的瑞……瑞士秘密帳戶匯過來的……」壯漢哆嗦著，嚇得口齒不清：「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看來……也問不出什麼了，不如……」看了眼站在旁邊面色冷厲的歐陽梧，無情的薄唇勾了勾：「搜魂吧！」

  聽到「搜魂」二字，雖然不甚明白其中的意思，但多年來的直覺告訴他，危險！強迫讓自己靜下心，壯漢努力的想著脫身方法，突然，像是回想起了什麼，壯漢立馬抬頭，連聲音都有些迫不及待：「我想起來了，給我打電話的人說……」

  不等壯漢將話講完，一隻纖細白皙的手掌已經來到他的額前，歐陽梧淡淡出聲：「已經給過你機會了。」

  說完，一股濃濃的血霧從她手心裡緩緩溢出，接著，霧氣像長了眼睛似的，直直往壯漢的七孔里鑽去……

  不過須臾，地上便又多了一具氣若遊絲的身體。

  收回手掌，歐陽梧擰了擰被這人挾持過的脖子，語氣發冷，字字如冰：「傳承國際的禿子，哼，看來真是活膩了！」

  「傳承國際？禿子？」歐陽肆一時不太明白。

  「今天早上結的梁子，搶了他們一個項目，沒想到下手挺快的。」涼涼一笑，歐陽梧將搜魂得來的信息誠實相告：「說我擋了他的財路，本想直接弄死，不過看在我還有點姿色的份上，準備留著玩兒幾天。」

  隨即，諷刺的看著地上幾乎了無生息的兩人，歐陽梧一臉冷意：「至於這兩個賊眉鼠眼的傢伙，呵……準備先驗驗貨，再嘗嘗鮮。」

  聽完歐陽梧的話，本就陰鶩的臉上更是寒霜密布，歐陽肆雙眸一眯，漆黑的瞳孔忽的變得腥紅：「哼，不知死活的東西！」單手一揮，地上兩人瞬間化為灰燼！

  ……

  對歐陽肆殘暴的手段像是早已習慣，視若無睹的取過濕巾紙，歐陽梧輕輕擦拭著那隻破損的仿肢，心中微訝：「我以為，你就這麼讓他們死了呢！」

  「得罪我沒什麼，敢欺負你，」歐陽肆冷冷道：「我會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含淚九泉！」

  揮掌的一瞬間，歐陽肆便在他們的魂體上刻下了歐陽家獨有的記號，等到了鬼域，自會有人好好「招呼」他們的！再說，這兩人的靈魂一看就是污穢不堪，身上不知道背了多少血債！

  有時候，死亡並不是結束，而是開始……

  「看來，得找三姐重新幫你做一隻了。」悶悶將擦洗乾淨的手臂抱在懷裡，歐陽梧嘆了口氣，嗓音里多了絲歉意：「四哥，這段時間，只能委屈你了。」

  子彈剛好打在掌控肢體動作的能源板上，從此，它只能當個不能動彈的擺設。

  「傻瓜，」憐愛的將她壓入懷中，歐陽肆安慰道：「幾百年四哥都熬過來了，再等區區一兩年算什麼！」

  天地萬物，有失，便有得；有得，便有失。作為世間唯一存在的異族，雖然擁有不死不滅的身軀，但代價卻是巨大的。

  因為不死族是個逆天的存在，不被天道所容，因此代代皆被詛咒。而輪到他們這一代，受到的詛咒便是天殘（天生就是殘疾）。

  自己還好，只是肢體上的殘缺，可小五……想到這裡，歐陽肆不禁嘆了口氣。

  罷了，她現在還小，一切順其自然吧！

  礙眼的東西解決了，兄妹倆相擁著說了幾句貼心話便各自回屋，簡單的梳洗梳洗，一夜好眠。

  ……

  次日，天空昏暗，霪雨紛飛，放眼望去，整個S市都籠罩在低沉厚重的烏雲之中。

  將屋裡的窗簾合上，歐陽梧放下手裡的酸奶盒，淡淡笑道：「來了。」

  語畢，寬敞的客廳里突然陰風陣陣，響起一片鬼哭狼嚎之聲。

  隨即，掛著油畫的牆壁中央緩緩幻化出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漩渦高速的轉動著，隱隱還能看見一張張試圖衝出桎梏的猙獰鬼臉。

  這時，一隻穿著深色打底褲，腳登黑色高跟鞋的纖細長腿從中緩緩伸了出來，須臾，一抹完整的黑色身影穩穩站在了地毯上。

  塗著巫藍色丹蔻的素手輕輕一揮，漩渦立即消失無蹤，鬼泣之聲也漸漸遠去。

  隨即，S市徘徊了一早上的烏雲逐步散去，天空終於放晴。

  ……

  「二姐。」見到來人，歐陽梧和歐陽肆齊齊撲了上去，一人抱著一隻手撒嬌道：「我都想死你了！」

  「乖。」感受著身上傳來的暖意，歐陽霜輕聲安撫，面目如冰。

  二姐歐陽霜，天生便是面癱，無論喜怒哀樂亦或是離合悲歡，她永遠冷若冰霜，面無表情。

  兩人欣喜的拉著歐陽霜坐在沙發上，手上動作不松，像兩隻巨型袋鼠，牢牢掛在她身上。

  「小四，你的事我已經知道了。」轉頭看著趴在自己右肩的歐陽肆，歐陽霜緩緩出聲，聲音輕冽，沒有一絲起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