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如果一切如初相見

  「可是人死了，還死的那麼……這臉面往哪放，這樣的女子，是進不了祖墳的，老爺總不會讓她做個孤魂野鬼吧！」她把話留一半，故意表示出允念嬌做出不知廉恥的事情。

  

  菀姨娘半分不讓，「那是她沒福氣，想勾引王爺不避諱著一點，被大小姐當場撞到，自找羞辱！大小姐在睿王心中是何等地位，怕她不高興，將一個送上門不要臉的女人殺了，還不是她活該！」

  她還盼著將來女兒能嫁進官家，自然是怎麼有好處，怎麼回話！

  她們二人左一句不知廉恥，又一句下賤，含沙射影吵得允岐山頭痛不已。

  「夠了，這事就聽菀姨娘的，主當允府從未有過這個女兒，讓下人都閉嘴，對外就說二小姐是暴斃死的，隨便找個地埋了吧！」允岐山做了最後決定。

  溫姨娘確是靠近老爺給他揉著肩，語氣委屈道：「老爺和妹妹都誤會我了，我是想說，那怎麼說也是因為王爺死的吧！死前也是王爺的女人吧！再怎麼也是大小姐的妹妹吧！就這樣埋了，她可是咱們府里的正牌小姐，是二老爺的唯一的後人啊！」她嘴上這麼說，心中卻是冷哼，好一個無情無意的男人，生前百般護著，才會把允念嬌嬌慣的胡作非為，當初怎麼就不讓她去頂的空，嫁給那個老太醫。

  菀姨娘撇嘴，「爬上床就是王爺的女人啦！要真的在乎，還能因為大小姐看到一眼，就把人給溺死了。我們要是真找上門討要說法，我看啊，反而是自尋死路。」

  隨後她神神秘秘的又來一句，「我可聽說了，大小姐闖進去時，二人可還沒成事呢！你可別讓咱們老爺丟臉了！」

  溫姨娘見她廢了半天口舌，終於繞到這了，立即接話，「咱們府里的婆子這麼多，驗下不就行了！你說沒成就沒成啊！要是真的成了，只要睿王給二小姐個名分，也不礙大小姐什麼事，我們允府的面子也保住了，念嬌她也算是有了安息之所！如果換成你的女兒，你就捨得她當孤魂野鬼！」

  「你，你咒誰呢！」

  允岐山這會竟聽的心動了，他一直虧欠這個私生女，疼愛都沒有個名分，當即決定道，「就這樣辦吧！悄悄的，別聲張，儘量不要讓風華知道這事，都下去吧！」

  溫姨娘得了恩准，心中冷笑，不讓大小姐知道？怎麼可能！當初如果不是她逃走，她的芮兒怎麼會代嫁進京，從此天各一方再也看不到。

  如今府沒有嫁的小姐全都看到了希望，將來就算是嫁給小吏也能是個正頭夫人，她的芮兒從小就膽子小，卻嫁給一個老頭子當妾，在那京中宅院裡，還不知要如何受苦呢！

  這一夜總算是熬過去了，允風華一夜未睡，醒來時頭痛難忍，她想挺一挺算了，想到趙靖軒也許會染上風寒，雖然他答應了會退婚，二人也相愛一場，總要照顧他一二。

  她人進藥房，沒想到遇到紫菀苑伺候的下人也在這拿藥，兩個丫鬟挑挑撿撿議論道：「昨天聽高嬤嬤說，二姑娘死前是被睿王破了身子的，你說王爺會給她名分嗎？」

  「誰知道，要我說二小姐可是真夠可憐的，都已經爬上王爺的床了，又被狠心的丟進湖裡凍死！都說京中的勛貴不將下等人當人看，你說睿王不會也是這樣吧，得到了就弄死，完全途自已開心？」

  另一個哎呀一聲，「不是吧，真的完事了就……」她做出抹脖子的手勢！

  允風華再也聽不下去，丟下手裡的藥就沖了出去！她不知道自已為什麼要跑到雜物間，為什麼非要檢查允念嬌的屍身，可她就是這樣做了。

  允府訂製的棺材還沒有到，屍體由個守夜的老嬤嬤看著。

  她衝進去一把將蓋在屍體上的白布扯下，嬤嬤上前求饒道。

  「大小姐，死人的屍體可不能隨便亂翻動啊，這人死七日之內還有靈魂在陽間的，你搬弄了她，會引晦氣上身的！」老婆子本來是好心，可是允風華這會心中煩躁，對她的喋喋不休和阻攔很是惱怒。

  「讓開，都滾出去，別讓我說第二遍！」

  下人看到一向待人溫和的大小姐這會發脾氣，各個噤若寒蟬，乖乖的跑了出去。誰不知道睿王寵幸了二小姐，大小姐這是心情不爽了。

  允風華沒心情理會下人們的胡亂猜忌，待所人都出去她一把將門關上插死，轉身盯著允念嬌的屍身看。

  人死前畫的妝容還在，梅花鈿、柳葉眉、哪怕死了一夜面容蒼白依舊濃艷的紅唇還有那滿身已經變成暗紫色的吻痕，依舊清晰可見。她冷笑一下，麻痹了的心竟還能被剜的一下一下的疼，「你活著，就處處想找我的麻煩，沒有一日想我過得好，死了還能在我心中撒上一把鹽，讓我疼的更加痛快！妹妹，姐姐當真佩服你的本事！」

  說著，掰開她的雙腿，去檢查她私處，這種事情她從前做過，可這一次不同，她再不是那個無關緊要的驗屍官，當她看到那已非完璧的身子，眼淚再也不受控制的下落。

  「好在我們沒有關係了，你騙我也好，想瞞著我也好，我們都沒有關係了！」

  這個家，她再也呆不下去了，她沒有告別任何人，隻身一人離開了允府，走前只留了一張字條。

  「如果一切如初相見，我希望我們沒有交集！」允風華第二次離家出走了，沒有管府里的一團亂，沒有去關心趙靖軒好不好，她帶著滿心的傷痕，離開這個傷心之地，她心中發誓，這輩子，再也不會回來了。

  趙靖軒一直盼著允風華能來，他夜裡就起了燒，卻不肯用藥，如果她知道自已病了，一定會守著他，會心疼的吧！如果他們能好好的坐下來聊聊，她不再那麼尖銳和極端，他就有機會告訴她，允念嬌身上的那些「觸目驚心」不是他弄出來的。

  「石頭，去找一下風華，告訴她我病的厲害，讓她來看我！」一夜過去了，她真的還在生他的氣，半點不後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