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總算沒白來

  「而且從屍斑的凝結程度來看，死者應該死了四個時辰了，一般五個時辰，屍斑穩定，我要脫他的衣服就是要判定這一點，因為你們移動了他的屍體！」

  隨後她不再看他，對夏西僮道，「你，把他扶坐起來，我要看後背！」

  夏西僮摸摸鼻子，還沒有哪個女兒敢這麼呼喝他們，這華姑娘絕對是第一個！

  趙靖軒不語，看著她繞到封祀哖背後的身影，她那張認真又謹慎的樣子，又不忍心打擾！

  「把油燈拿過來！」允風華吩咐道。

  趙靖軒提前他人一步，把油燈端過去！

  允風華看了他一眼，撇開眼睛，隨後指著封祀哖的兩肋！

  「你們看，這裡已經出現淡淡的屍斑，證明你們移動時，是不足五個時辰，而面部屍斑已經凝結成形，由此推斷，所以我斷定他死在戌時，而你說那個時辰，院判曾來給他診過脈！那麼他的確是可懷疑對象之一！而我曾給他診過脈，確定他沒有心疾一類的疾病。那麼院判的嫌疑又增大一分，他進來所用之物皆是你們準備，那一個太醫能悄無聲息殺人，只有懂醫的人才知道如何下手！」

  其實他們同樣也懷疑是院判武治平殺人，只是不確定！聽她這樣說，好奇大夫如何悄無聲息殺人。

  「死前沒有掙扎痕跡，應該是死的非常快，所以我要查看他的幾大致命處，看看有沒有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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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她的手又去伸進封祀哖的髮髻，趙靖軒臉上不快，聲音就拔高了幾分，「你這又是做什麼？」上前去拉她的手，不讓她碰。

  夏西橦終於明白過來了，他們大人這表現分明是在吃醋，還是吃死人醋！

  他心裡暗樂，卻非常有眼力的上前一步，「華姑娘，你要找什麼？我來就好！」

  允風華搖頭，「人死不過就是一具皮囊，在大夫的眼裡，病人沒有男女性別之分，死人亦同樣如此！所以你們不必這樣！」

  「我要查看他的頭部，是因為人體致命部位有印堂，太陽穴、囟門、眼睛、兩肋、陰囊、心臟，咽喉！這些部位非常脆弱，一擊斃命！可是你們看，他這些外露部位都沒有傷，所以我要檢查他的囟門和顱骨，看看有沒有隱藏傷勢！」

  趙靖軒喚人，「來人，拿把剃刀，把他頭髮刮掉！」

  允風華被他突來的吩咐氣樂了，忍不住自嘲：「大人，您覺得您這樣是真的對我好嗎？而你覺得是真的在尊重我嗎？其實你從心裡和他們是一樣的想法吧，都在鄙視我給死人驗屍的吧！」她見趙靖軒要反駁，立即又道：「如果你心中沒有芥蒂，又怎麼會一再阻撓我查驗他！我不過想查的仔細，又何必如此麻煩。」

  趙靖軒真的是被她氣得不輕，明明自己一翻好心，怕她害怕，怕她碰多了死人，心理會有陰影，可她偏偏如此認為自己，氣得他懶得解釋，被轉身道：「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夏西橦在一旁看笑話，他們大人可不是誰都敢忤逆頂撞的，遇到華姑娘，這回算是踢到鐵板上了。

  允風華心中憋著一口傲氣，她偏要查出封祀哖的死因不可。

  雙手五指張開，她一咬下唇，仗著心中那份不服輸的倔犟，插進封祀哖的髮絲當中，死人頭皮冰冷的觸感在她的仔細查找下，更加明顯，因為恐懼，她的汗毛根根立起，心臟嘭嘭的狂跳！

  突然牢門寂靜的牢房，「哐當」一聲，允風華「啊！」得一聲尖叫，手一收，封祀哖的死屍就向她的身上倒，趙靖軒眼急手快的扶住死人，所有人都瞪著進來那人。

  「大，大人，剃刀！」

  看到進來人手上的東西，趙靖軒心情不爽，「滾！」

  他氣色不善，允風華卻是被嚇得小臉慘白，二人對視，她還是看到他眼中的擔心。

  剛剛的針鋒相對與誤解因為他的一個眼神消散不少，她不該這樣全身是刺的，如此在意別人的指指點點，只能說明是自己太弱了！

  她淡淡的笑了一下，搖頭，「無事！」

  他想罵她逞強，最後還是忍住了！她能對自己笑，是不是不生他氣了？

  「咦！大人，你將他再壓低些！」

  突然，允風華發現死者後腦髮髻分開處，在風府穴位上有著淤痕！

  她不敢冒然斷定，拿著燭台又照了照，發現那裡的皮膚稍暗，同時還有一個比較明顯的紅點，像是被尖銳的東西刺過！

  「大人，你看，他的風府穴被人用較粗的東西針刺過！」

  所有人都過來看，發現他的後腦部位的確有傷！允風華再次解釋道：「人體風府穴是針灸比較常見的穴位，可是這個穴位不能深刺，穴位不同，深度不同，和病人胖瘦也有關係。一般胸部穴位要斜刺，不可過深，還有腹部深如井，背部薄如餅，頸部可以刺到延髓的穴位皆不可深刺，我懷疑院判身上藏有銀針，在他進來後假裝給封祀哖看診，趁眾人不注意時，用針將他刺死！」

  趙靖軒點頭，「還有可能是一種暗器，如果藏有東西，哪怕是一根銀針我們也是會發現的。只有一種可能，就是這東西他明目張胆的戴著出入！據我見過，就有一種戒指，可以製作成彈針，機關按下去後，會探出寸許的銀針！」

  可惡，他們怎麼會想到一個太醫還會佩戴暗器！

  允風華仔細看他後腦留下的於痕，她用手比了比，的確像是男子寬大的扳指印。

  「叫你來果然沒錯，這裡的事情了了，我讓西橦送你回去，剩下的我們要全力搜捕這枚兇器，沒有物證，是指證不了武治平犯的罪！」

  「先拘起來，再審問也不行？」她這樣說，是因為這樣行事，不似趙靖軒風格。

  「此人不行，他背後有人，在沒有有力證據下，梅貴妃定會保他無事的！打草驚蛇反而難再查下去」

  朝局上的事情，她的確不懂，審問案子的事就讓他自己費心吧！既然鎖定了嫌疑人，她也算沒白幫忙。趙靖軒命夏西橦送她回去！

  允風華一想起那些流言蜚語就心煩，搖頭！

  「我想轉轉，買些東西！」

  卻沒想到，這一轉，遇到趙靖軒的愛慕者，更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