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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一1:礪城探水道

2025-01-26 00:49:41 作者: 重晗

  章二一1:礪城探水道

  巴彥克拉山脈最難逾越的就是針葉林,由於常年的腐化,林中瀰漫者各種潮毒。沐清臣帶領的人馬有半數在此倒下,他又撥了四分之一的人馬遣送他們下山,此刻剩下的只有四分之一的人馬。

  整編好剩下的人馬並向沐清臣匯報後,候月問道:「主子,接下來我們該往哪裡走?」

  沐清臣負手而立,透過針葉林臨山遠望,語氣輕淡:「余納玉聰明果決,處事利落,立場堅定,在修燕河一事上是一個再合宜不過的幫手。不過,現下燕河已經竣工一半,剩下的事情沒了他對我也不會有太多影響。而對於暮欽晉,余納玉卻是不小的阻攔。所以,候月,我們找給暮欽晉看看就行。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肯來這巴彥克拉山脈走一遭也算是給足太子面子了。」

  「難怪主子明明知道針葉林有潮毒,卻只給屬下幾人驅毒藥物。候月明白了!」候月恍然大悟道。

  沐清臣環顧四周,淡淡道:「倒也不全是為了早日回去這個原因。這驅毒藥物甚為繁複,用材也珍貴,配製不易。更何況,世人皆不知有此等藥物,我們何苦出這風頭。吩咐下去,把這方圓百米的樹木都砍了,我們今日在此駐營。」

  「可是主子,如果太子得天下,憑主子與太子的關係,要修建燕河豈不是更容易。」候月不解道。

  

  沐清臣嗤笑道:「蜚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候月道:「主子,這個道理候月自然是知道的。可是,您之前之所以選擇相助暮欽晉,不就是因為他重情重義麼?」

  沐清臣嘆息道:「候月,君王的重情重義是對他的子民,而非他的部臣。」他目光遠眺,仿佛能穿過瀰漫在這重山密林中的層層厚霧一般,佐饔得嘗,佐斗得傷,他會有什麼下場,自己早已知曉。他拖延暮欽晉上位的步伐,不過是希望能在這混亂中謀得更多的便利罷了。

  這時,一個侍衛匆匆奔了過來:「大人,屬下在前方發現了一名女子。」

  沐清臣覺得自己應該著實誇獎自己下屬的搜尋能力一番,即便他們搜尋到的不是余納玉。望著懷裡吸入潮毒過多而昏睡的蕭重柔,他不得不感嘆這小東西盲目的勇氣。火堆上正烤著她的衣物,沐清臣有些擰眉,這附近別說湖泊,連大的水窪都沒有,她是打哪兒來的,又是掉哪兒去了。

  看看懷裡的人,他又習慣性地抬頭看天上的月。她跟她很不一樣。那個人一直謀定而後動,確保自己在驚濤駭浪中亦能閒庭信步。這一點與余納玉倒是很接近。他之所以不尋找余納玉也是因為相信他的能力,如若發生了他余納玉所不能掌控的事情,他沐清臣亦無把握掌控,只不過余納玉明知前途艱難,為了暮欽晉亦會義無反顧,而他沐清臣目前還有未盡的事情,由不得任性而為。

  旭日東升,薄薄的霧氣裊裊散去,陽光在樹叢中投射下一縷縷光與影的樂章,而這些光影中最吸引蕭重柔的,就是沐清臣長長的睫毛以及比睫毛更長的睫毛的影子——他真的是一個很好看的男人。在他懷中醒來的感覺很好,這個男人對諾言信守得緊,即便此間無床,即便他不愛她,他也願意摟著她入睡,只因他答應過她。蕭重柔低低笑出聲,往得湖果然能給人以奇蹟。卻不知二哥碰到的是怎樣的際遇?

  長睫微啟,初醒的沐清臣有些許恍惚,恍惚中他看見金黃色的陽光灑在蕭重柔健康紅潤的肌膚上,大大的眼睛,挺翹的鼻子,紅潤的嘴唇,清淺的一個梨渦,桃花鬢角處有處子絨毛貼面,又何嘗不是國色天香,我見猶憐?

  驅趕走腦海中的遐思,沐清臣起身,欲將蕭重柔從懷中推離,不料姑娘家摟著他的脖子不放手。他將她輕輕推開,以眼神詢問她。

  懷中的女子有些許扭捏:「沐清臣,嗯,額,我是說……我的衣服……是……你……換……的……麼?」最後幾個字細如蚊納,此刻他們環處於侍衛的守護之中,蕭重柔的聲音越來越輕。

  「是。」沐清臣簡潔答覆,絲毫沒理會蕭重柔的羞澀心態。他說完便欲起身,脖子卻又被蕭重柔摟住,他只好又坐下,姑娘家把秀氣的臉貼在他左肩,既嬌且蠻地命令道:「我被你看光了,你得負責,以後不准休了我。」

  沐清臣失笑,推開她起身,將她拉起:「我娶了你,就沒想過休你。」說完,他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再說,又不是第一次看見了。」

  蕭重柔的臉騰地一下燒紅了——之前她的裝腔作勢其實是想調戲自家夫君一把,結果,反被沐清臣調戲了。沐奸臣,果然,奸得很!

  待整頓好侍衛後,蕭重柔便帶著沐清臣來到她從往得湖穿過來的出口。這是在沐清臣所處的針葉林的深處峽谷的谷底,順著地勢凹處,一條高山雪水化成的小溪順流直下,直通山林深處,穿入山腳下的山洞之中。蕭重柔領著眾人沿著溪水穿洞而入。入了深處,漆黑一片不見五指,沐清臣命令侍衛點起火把四處打量,洞內倒也不見得如何寬闊,卻是到處怪石嶙峋;有幾處洞壁之上還刻有一些奇怪的圖形,可能由於年代久遠,再加上洞頂滴水侵蝕的緣故,這些圖案已是看不大清楚了。沐清臣在一幅圖案前觀察良久,便下令撤退,自己則摟著蕭重柔當先而出。

  他摟著蕭重柔漫無目的地行走,若忽略此間酷寒的氣候,以及侍衛灰敗的面孔,倒頗有點世家貴公子攜著嬌妻散步林間的味道。

  「那洞有多深?」

  「嗯,我走走歇歇,足足有八個時辰。」

  聽聞,沐清臣不禁打量了懷中女子一眼,雖然不是很贊同她的膽大妄為,卻也不禁佩服其的勇氣和毅力。

  蕭重柔是個善於察言觀色的主兒,她捕捉到那一抹欣賞便絕不浪費,趕忙打蛇隨棍上的說:「我很久沒有一口氣走這麼多路了,腿也酸了,腳也疼了,沐清臣,你要不要背我呀。」

  沐清臣搖了搖頭,鬆開了他摟著她的手,負手前行。

  蕭重柔倒也沒有生氣,小步跟了上去。

  卻見沐清臣停了腳步,在一塊大石前落座,她便趕緊巴了上去,自作主張地窩進他懷裡。沐清臣沒有如她的願。反而與她拉開距離。

  「沐清臣!」蕭重柔鼓起臉頰抗議道。

  「坐好。」沐清臣命令道。

  「哼。」蕭重柔氣呼呼地哼了一聲,還是乖乖坐好。

  沐清臣笑睨了她一眼,取下髮髻上的簪子,擰開,裡面赫然是一小捆銀針。他脫下蕭重柔的鞋襪,給她抹上藥油,便專注地下針。下完針後又以內力驅動蕭重柔經脈,讓她覺得通體酣暢,還出了一層細細的薄汗。

  

  幫她套上鞋襪,又取水淨了手,他才挨著重柔坐定,也由著她鑽入自己懷中:「洞中有些什麼?」

  「我沒帶火摺子,看不清。」

  「那你是怎麼走出來的?」

  「靠這個。」蕭重柔獻寶似地摘下兩個耳墜子,放到沐清臣手中。

  沐清臣沉默未語。

  「沐清臣,這就是水懷珠啊!」蕭重柔以為沐清臣不識貨,得意洋洋地補充道。

  沐清臣依舊沒說話,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這是水懷珠——這兩顆珠子,其中一顆還是從他的手裡轉出去的。

  沉默了一會兒,沐清臣淡淡問道:「哪來的?」

  素來對他無話不講的蕭重柔忽然出現了一絲遲疑,她眼睛轉了轉,方避重就輕道:「一個舊友送的賀禮。」

  沐清臣淡淡笑了笑,沒有追問,可是,他又怎會不知!

  陳庭月,康國第一公子。

  那個人本該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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