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不要走

  留鳳宮的太監宮女，全都忙碌起來，伺候皇后穿衣的穿衣，備馬的備馬。

  

  楊玉蘭不耐煩的把小宮女推開，急沖沖的就往殿外跑去。

  小太監遞過來馬韁，她快速翻身上馬，扯緊韁繩，狠抽馬鞭，頭也不回的往宮外趕去。

  在御花園遊逛的佟凌青，看見那走遠的一人一馬，咦了聲，忙把小雪叫過來：「去？上留鳳宮問問，發生了何事？」

  「諾。」小雪立刻轉身離開。

  天寒夜冷，楊玉蘭滿臉的不甘，淚水刷刷的流下來，她早就不管不顧。

  心中只有一個執念：一定不能要霽哥哥離開，仿似他離開，就再也不回來一樣。

  「皇上——」馬車外傳來一聲疾呼。

  張德水過來稟告：「皇上，是皇后娘娘。」

  馬車裡的男人劍眉一皺，「她來幹什麼？」

  隨後望著車中熟睡的女子，朝沁兒吩咐道：「看著娘娘，朕出去會兒。」

  「諾。」沁兒點點頭。

  裴光霽跳下馬車，不遠處，楊玉蘭也踉蹌的跳下馬背，眼睛紅紅的撲過來，五指使勁揪住了男人的衣擺。

  「霽哥哥，你不要走……」眼淚滾滾而落，楊玉蘭苦苦哀求著。

  「蘭兒，我必須去。」裴光霽把地上的少女扶起來，抬手把她被風吹亂的髮絲掀到耳後，「你想要後位，我給你。蘭兒，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楊玉蘭猛然一怔，她望著面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這張臉，少了年少的青澀，多了穩重和成熟，但還是她的霽哥哥啊，那個在她摔倒的時候，會心疼的過來扶她一把的男人。

  「霽哥哥，蘭兒不想讓你離開……」五指狠狠抓住了那冰冷的衣擺，似乎這麼抓著，就可以讓男人回心轉意。

  「蘭兒，你我的關係，那夜我思量了很久……」他徐徐出聲，眼睛望向遙遠的夜空。

  縹緲的近乎在此消失。

  楊玉蘭望著那柳葉薄的唇，心中一咯噔，她好想堵住耳朵，再也不想聽見一個字，但那聲音依舊冷酷無情的傳過來。

  猶如一把尖刀，凌遲著她的心臟。

  「我對你……只是兄妹之情。我雖貴為太子，卻從小喪母，周邊的兄弟姐妹，卻沒有一人對我真心相待。只有你，會默默守在我身邊。蘭兒，我很感激你，可是感激並不是愛啊……」

  「兄妹之情？」楊玉蘭踉蹌著後退數步，兩眼茫然的望著面前的男人，搖了搖頭：「霽哥哥，可是我愛你啊！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愛上了你，我對你的感情，比真金都真！三年前，我可以為你去死！你還要我怎樣？」

  少女歇斯底里的咆哮起來，夜風吹起了她滿頭長髮，她踉蹌著，跌坐在地上。

  「裴光霽？」清冷的夜色里，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音，但卻帶著一陣奇異的穿透力，讓人的目光忍不住落在說話者的身上。

  男人轉身，看見那道纖瘦的身影被沁兒扶著，緩緩的走過來。

  「萱兒，你怎麼下來了？」他扶住她瘦弱的手臂，把她輕輕往懷中一帶。

  佟凌萱微微一笑，「聽見車外的動靜，我就醒了。」

  裴光霽臉上閃過自責，「萱兒，其實……」

  話被打斷，佟凌萱朝他淡然一笑：「沒關係，你無需自責。」

  楊玉蘭望著那幾乎要擁抱在一起的男女，心痛的無以復加，她惡狠狠的瞪著那道纖瘦的身影，緊咬住了牙關。

  「萱兒？」鳳目一驚，就見懷中的女子推開他，徑直往地上的楊玉蘭走過去。

  「我去和她說。」佟凌萱朝他擺擺手，示意他不要跟過來。

  望著那道纖細的身影，裴光霽心頭划過一抹擔心，但雙腳還是停住，尊重她的決定。

  「萱妃，你這無恥的女人！卑鄙的第三者！」楊玉蘭氣洶洶的撐地而起，伸出手指，怒指著佟凌萱的鼻子，恨不得用五指抓花那女人還算漂亮的臉蛋。

  佟凌萱並不惱，反倒一笑，她笑的時候，若春水映梨花，多了幾分清純，和冷酷。

  「楊玉蘭，哦不對，應該叫你皇后娘娘。」嘲諷的口氣，佟凌萱壓低了聲音，僅用她們二人能聽到的聲音繼續道：「你想和我搶那個男人嗎？」說著，眉眼朝後一睨。

  楊玉蘭後退一步，咬牙不讓自己退縮，點頭應道：「當然！我們三人中，只有你這個後來者應該退出！」

  「呵！」佟凌萱嗤笑一聲，眼底滿是冷色，「他現在滿心滿眼的都是我，你若是傷我半分，必會讓他十分惱怒。不管我是不是第三者，是不是後來者，但有一點你必須清楚，那就是——我才是他深愛的女人。楊玉蘭，他剛才給你說的話，你沒聽清嗎？」

  「什麼、什麼話？」楊玉蘭瑟縮了下身子，只覺這個女人的眼神好可怕，但她依舊梗著脖子沒有絲毫退縮。

  「你和他僅是兄妹之情。他不愛你。」輕飄飄的一句話，讓楊玉蘭後退數步，她尖叫著捂住自己的雙耳，痛苦的嘶叫起來。

  「哎呀！」纖細的身影忽然歪倒在地上，裴光霽疾步走過去，趕緊把地上的女子扶起來：「萱兒，你沒事吧！」

  「無事，皇上，您也勿需責怪皇后娘娘，她……」水眸一轉，落在瘋叫的楊玉蘭身上，嘆息一聲說道：「她不是故意的……」

  裴光霽目光森然的落在楊玉蘭身上：「蘭兒，你休要得寸進尺。朕已經給了你想要的後位，你還想怎樣？」

  是啊，你還想怎樣？

  這個聲音，在楊玉蘭心頭無限的擴大，折磨著她的神經，她哀嚎一聲跪在地上，滿眼淒楚的望著那對男女：「霽哥哥，我、我……」

  「沁兒，扶萱妃上車。」裴光霽冷聲吩咐。

  佟凌萱瞥了他一眼，就被沁兒扶上了馬車。

  見佟凌萱離開，楊玉蘭猛地從地上爬起來，雙手抓住了裴光霽的袖擺：「霽哥哥，剛才我沒有推她，是她故意陷害我，那個女人！她、她惡毒得很！你不要被她的柔弱可憐樣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