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在幹什麼

  對上那雙溫柔而傷情的鳳目，佟凌萱抿唇一笑：「原來，你還在我身邊……」

  「我會一直陪著你，直到永遠永遠……」他信誓旦旦的說著，滿眼的執拗。

  「有你這句話就好……」現在她和裴光霽之間，沒有國讎家恨，沒有仇恨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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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上輩人的事兒，就讓他們上輩人繼續糾纏吧。

  這輩子，如果還有機會，她只想和她愛的男人，每時每刻都在一起。

  身子一輕，被男人抱著，往啟明殿走去。

  楊玉蘭聽到裴光霽從太醫院出來的消息，立刻打理好妝容，笑臉相迎的站在走廊上，迎接上去。

  卻沒想到被那個男人直接無視而過，他好像沒看見她般，腳步快速的往啟明殿而去，而且邊走邊望著懷中的少女，眼睛裡再也容不下別人。

  呵、呵呵……

  楊玉蘭攪著帕子，眼睛紅紅。

  後面有人叫了她一聲：「皇后娘娘。」

  她轉頭，一看是宮匪，便叫了聲：「匪哥哥。」

  宮匪誠惶誠恐的說道：「皇后娘娘，請直呼微臣大名。」

  楊玉蘭擦了擦眼角，勉強一笑：「在蘭兒心中，匪哥哥永遠是蘭兒的哥哥。」

  你看這楊玉蘭小嘴甜的？

  可惜裴光霽就是看不見她的好啊。

  宮匪暗自搖搖頭，出言勸道：「皇后娘娘，剛才皇上……你多擔待點兒，皇上之所以這樣，是因為萱妃娘娘活不長了。」

  「什麼？」楊玉蘭一愣，心頭划過一陣狂喜。

  「她壽命不過一個月，你就放寬心，讓皇上多陪她一會兒吧。」

  楊玉蘭當即笑吟吟的說道：「本宮既然已是大玥的皇后，自然要做好皇后分內之事。宮御醫放心。」

  「嗯。」宮匪躬身退下去。

  楊玉蘭望著探出日頭的朝陽，抿唇一笑：「萱妃啊，沒想到你是個短命鬼！哈、哈哈……」

  她正笑著，就聽見身後有腳步聲傳來，轉頭一看，竟是那許久未見的婉貴妃。

  佟凌青望著面前穿著繁複宮裝的少女，恍然一笑，她微微欠身：「妹妹在這裡恭喜姐姐，祝姐姐和皇上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後面的四個字，咬著唇皮說出來，佟凌青雙目一冷。

  楊玉蘭抬高了下巴，把身旁的宮女喚過來：「我們回留鳳宮。」

  主僕二人輕飄飄的從佟凌青身前經過，連個眼神都沒落在她身上。

  佟凌青咬著牙，怒目瞪著那遠去的背影，「好你個楊玉蘭，想當初本宮可是幫助過你，沒想到你……呵、呵呵！」似是想到了什麼，令佟凌青又得意洋洋的笑起來：「我差點忘了，皇后娘娘昨夜是獨守空房了吧！」

  故意拉著長音，說的大聲，瞧見前面的身影腳步一頓，佟凌青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楊玉蘭眼尾冷掃了眼笑彎了腰的婉貴妃，恨恨的揶揄道：「你也好不到哪裡去！在後宮裡待那麼久了，卻還沒抓住霽哥哥的心，真是令人感到可悲啊！」

  佟凌青的笑聲倏然而止，抬起頭對望著楊玉蘭，二人冷冷對視了許久，才背道離開。

  沁兒端著水盆，眼淚卻落雨般的掉落在盆中。

  她浸濕帕子，把那張蒼白無光的臉，輕輕擦乾淨。

  「娘娘，您一定會好起來的……」吸了吸鼻子，沁兒強迫自己露出一絲笑容來。

  但她知道，娘娘的壽命只剩下……

  佟凌萱轉頭望著明媚的冬陽，出聲說道：「沁兒，你知道嗎？我活了十八年，過了十八個冬天，這個冬季是我過的最暖和的。」

  沁兒抹抹眼淚，「有皇上陪在娘娘身邊，娘娘一定會好的更快。」

  「嗯……」她點點頭，眼睛轉向窗外。

  只見剛下了早朝的明黃身影，快步走過來，他手裡端著她愛吃的小點心，點心上還冒著熱氣。

  望著白玉盤裡奇形怪狀的東西，佟凌萱微微一驚。

  「雖然丑了些，但味道不錯，萱兒，你嘗嘗。」修長的手指捻起來，放到她唇邊，示意她張開嘴。

  佟凌萱不客氣的張開，嚼了嚼，果然好吃的很，甜而不膩，軟軟的入口即化。

  「皇宮裡換廚子了？」佟凌萱打趣的問，目光落在他玉白的手上。

  裴光霽揮手讓沁兒退下，高大的身體坐在床邊，雙臂一環，把她纖瘦的身體攬入懷中：「萱兒，這是我親手做的，你看，我初次下廚，就做的這般好吃。相信以後，我的廚藝肯定會更加精湛。」

  以後麼？

  她還會存在嗎？

  她的身體，她自個兒知道。

  覺察出那水眸中閃過的暗色，裴光霽努力笑起來，說道：「萱兒，我已經張榜公示天下，我相信天下之大，肯定能有醫治好你的人。」

  有嗎？

  她茫然的抬起頭，望著他一臉希翼的模樣，微笑著點點頭。

  不管有沒有，不管以後還有多少時間，但我想活在當下，珍惜和你待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沁兒把水盆內的水倒掉，稍作躊躇，她轉身去了太醫院。

  殿內的窗戶敞開著，有風吹過，滿園的藥草味，即便多大的風，都揮之不去。

  沁兒老遠的就看見站在窗邊翻書的宮匪，後面是一個巨大的書架子，上面擺滿了醫書典籍，他認真的看著，嘴裡不知嘀咕著什麼。

  這時，王御醫從外面走進來，二人不知商量出了什麼，轉身一起走出了太醫院。

  沁兒想叫住宮匪，後來又怕耽誤他工作，便進了太醫院，主動坐在桌子邊等待，有忙碌的藥童，看見是她，喚了聲「沁兒姑姑」，也未在出聲打擾。

  桌案上的醫書，被窗戶口吹進來的風，吹的嘩啦作響。

  沁兒好奇的望過去，看見上面的幾個字，眉頭一皺，把書本撿起來，認真翻閱起來。

  不過一會兒，她臉上就划過一抹欣喜。

  後面的藥童忽然喚了聲：「宮御醫。」

  宮匪的聲音就傳來：「沁兒，你在幹什麼？」

  沁兒咬牙轉身，氣的滿臉通紅，她把書本甩在宮匪的臉上：「這是什麼？你不是說娘娘藥石無醫了嗎？那這書上說的是什麼意思？我雖然沒有多少文化，但白紙黑字我卻認得清清楚楚。」

  宮匪滿臉震驚的咒罵一聲：「該死的，竟然被你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