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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章 生病

2024-05-08 18:44:13 作者: 纖塵999

  早在她踏入離宮的那刻,就失去了每個女孩都應有的東西,那就是愛情。

  更失去了每個人從出生就應有的東西,那就是自己的生命。

  活不過雙華,這就是練就攝魂術的代價。

  而這個代價,不久的將來,就要實現了吧。

  楊玉蘭生病了。

  

  自從被張德水送回太傅府的那晚,就染了風寒,過了兩三日,一發不可收拾。

  病來如山倒,她面容蒼白,幾近枯槁。

  趕來治病的太醫,只對御書房裡的裴光霽道:「俗話說,心病還需心藥醫。皇上,老臣盡力了。」

  裴光霽紅了雙目,把御醫的衣領子提起來:「你說什麼?朕養你們這些御醫有什麼用?快去救人!快去——」

  一拳砸在桌案上,裴光霽龍顏大怒。

  跪在地上的眾位御醫,趕緊哆哆嗦嗦的滾回太傅府,繼續為楊小姐治病。

  在太醫院當班的,就屬宮匪最清閒了。

  「宮御醫,老臣把你的話帶到了,可是陛下心情很是不好!」年老的御醫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想起皇上發怒的龍顏,到現在雙腿還在打哆嗦。

  宮匪嘖嘖一聲,不見慌張:「你再去一次,就請皇上親自前去督陣,想必那楊玉蘭很快就會好起來了,還有啊,如果他願意把楊小姐接進皇宮,想必她整個人會好的更快!」

  「哎呦喂,老臣哪敢這麼說啊!依老臣認為,宮御醫啊,您還是親自去一趟吧!」老御醫一臉著急,後來又進來幾個御醫,全都眼巴巴的望著宮匪。

  宮匪被看的渾身不自在,只得懶洋洋的站起來,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下,他慢悠悠的往御書房走過去。

  聽到敲門聲,裴光霽陰沉著臉道了句:「進來。」

  宮匪朝桌案前的人打了聲招呼,人家並未理他,他悻悻放下手,臉上堆笑的說道:「皇上,楊玉蘭的心藥微臣已經找到了。」

  「你說。」對於宮匪接下來說的話,裴光霽提不上一點興趣,他抬手揉了揉額頭,並不抱任何期望。

  宮匪靠近一步,賤兮兮的說道:「心藥就是您啊,只要您親自接楊玉蘭入宮,想必第二天她就可以下床了!」

  「胡鬧!」龍目一瞪,裴光霽袖袍一甩,咬牙站起來。

  宮匪嚇得肩膀一縮,但還是梗著脖子說道:「我說的是實話,可是你偏偏不信。你捫心自問,那楊玉蘭是不是在撞見你那夜帶萱妃出宮遊玩之後,就病了?」

  「不錯。」高大的身影一僵,裴光霽捏緊了拳頭。

  「就是啊。女人間的爭風吃醋,比你我想像的要厲害。那楊玉蘭心氣小,回去後左右想不通,就把自個兒給愁壞了。你若是下旨接她入宮……」宮匪沒再說下去,因為皇上的兩條眉毛已經擰成了疙瘩。

  他哼笑一聲:「你妃子那麼多,不在乎再多一個。不要告訴我,你最近一段時間,連半個妃子都沒寵幸,是要為那個女人守身如玉?」

  裴光霽矢口否認:「朕沒有!」

  「你說這麼快做什麼?」宮匪意味深長的一笑,隨後低聲詢問道:「你是不是那方面出現了問題,若是如此的話,我可以開給你我們宮家的秘方,讓你一夜七次不在話下。」

  宮匪伸出七根手指,誇張的比劃了一下,惹來了裴光霽的一臉烏黑。

  「張公公,把宮匪給朕拖出去!」

  「喂喂喂!你急什麼?難道被我說到痛處了?裴光霽,你好可憐喲,沒想到你竟然……」

  張德水趕緊把宮匪往門外推了推,並用浮塵堵住宮匪的嘴,邊推邊道:「哎呦喂,宮御醫啊,雜家求求你了,你就閉上你的烏鴉嘴吧!」

  見門終於被關上,裴光霽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單手蓋住眼皮,靜靜的冥思一會兒,就讓張德水陪著,去了太傅府。

  楊太傅見皇上來了,立刻率領家中老小,跪在府門口,叩拜相迎。

  裴光霽下了馬車,直奔楊玉蘭的閨房。

  「皇上啊,小女自從那夜回來後,就像變了個人一樣,整日整夜的悶悶不樂,讓老臣看來都……」楊太傅掩面哭泣,見前面的帝王快步的進了小女的閨房,又說道:「自從蓉兒去世後,老臣就剩下這一個女兒,還是皇上親自把人救出來的,還請皇上以後……」

  楊太傅招呼了下屋內的丫鬟下人,看診的御醫也出去,閨房內只剩下楊玉蘭和裴光霽二人。

  楊玉蘭灰敗的雙目,再看見那明黃的身影的時候,染上了些許神采,她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卻渾身使不上半點力氣。

  「霽哥哥……」

  沒想到躺在病床上的她,是如此的孱弱,就像破了的布娃娃一樣。想起兒時那個跟在自己屁股後的小女孩,經常甜甜的喚他一聲「霽哥哥」,那洋溢的笑臉是他灰色的童年中唯一的亮色。

  可是往事如煙,難道兒時的感情真的就可以替代男女之情嗎?

  裴光霽迷茫了,整個人呆呆的望著楊玉蘭枯槁的容顏,心頭划過一抹淒涼。

  「霽哥哥?」楊玉蘭呼喚。

  裴光霽立即回神,把楊玉蘭從床上扶起來,在她背後塞了塊枕頭。

  「蘭兒,你怎麼不好好吃藥呢?你若是出了什麼事兒,朕就真的成孤家寡人了……」

  兒時的玩伴都在離他遠去,蓉兒、重陽……

  人如果長大就是失去的過程,那麼他希望自己能留住可以留住的人。

  「霽哥哥……」楊玉蘭眼眶一紅,忍不住趴在裴光霽懷中。「霽哥哥,蘭兒心好痛,這種痛苦每每讓我想起,就痛的難受……你說我這是怎麼了?我向御醫述說過痛苦,他們說心痛治不了,只有心藥能醫,你說,我的心藥是什麼?」

  抬起紅通通的淚眼,楊玉蘭一次次的詢問著:「霽哥哥,你說我的心藥應該是什麼?你說啊?」五指抓緊了明黃的龍袍,眼淚如珠子般滾落下來。

  「是我。」過了很久,才聽見房間裡響起一道沙啞的聲音,他仿似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說出這兩個字。

  你的心藥是我,那我的心藥呢?

  它在哪裡?又是誰?

  心中明明有了一個答案,卻不敢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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