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小李子

  「讓奴才為姑娘洗腳。」小太監邊說邊脫掉了靴子，隨後又伸手把足襪脫下來。

  他的手指修長而白皙，在燈燭下，就像一根根上好的玉筍。

  佟凌萱瑟縮了下腳趾，卻又被那大手捉住。他的掌心是熱的，一下子包裹住了她小巧的腳掌。

  許是這太監說話娘娘腔，佟凌萱沒想到他的手與男人一般大。

  

  雙腳被放入熱水中，一種久違的舒適感忍不住讓她輕輕嘆了口氣兒。

  她雙臂撐在床榻上，望著低頭仔細幫她洗腳的小太監，問：「你是不是叫小李子？」白天聽王公公直呼其名的訓斥過他。

  「嗯。」他應了聲，撩起熱水澆在她的腳面上，隨後用玉手把她的腳趾揉了揉，找了幾個穴位按摩了下她的腳心，看那動作，倒頗像是個行家，比他站在一旁伺候人強多了。

  這小太監手法不錯，不知按摩了哪裡，佟凌萱白天騎馬打獵的疲倦感涌遍全身，她眯了眯眼睛，有淚水擠出來，腦袋不由靠在被子上，眯縫著眼望著桌案上微弱的燈燭。

  這帳篷不大，但卻放開了床榻和案幾，雖然比不上皇宮，但這對於出門在外的旅人來說，已是精緻到極致。

  不知什麼時候睡著的，只覺的睡夢中她被人抱起，身上蓋了床柔軟的被子，那被子很軟很暖，暖的她幾乎身上起了層細密的汗珠。

  她嚶嚀一聲，只覺下面有熱流湧上來，熱的她忍不住扭了扭身子，心思不由旖旎起來。

  睡夢中，她與一個男人纏綿在一起，胸口又脹又熱，讓她難受的禁不住要把胸口縮起來。

  好像是入了水，水柔軟而細滑，熨帖過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好似有粗糲的手掌摩擦在上面，讓她禁不住哆嗦了下，嘴裡溢出醉人的呻吟。

  她渾身發軟，腳趾緊繃，就莫名的想起那雙玉手來，指骨分明，修長有力，按摩過她的腳心腳背，慢慢的往她的腳踝雙腿摸過來……

  佟凌萱猛地從床上驚醒，帳篷外已經透出白茫茫的亮色，桌案上的蠟燭早已熄滅，室內的溫度又涼又潮。

  她動了動雙腿，卻感覺下面潮濕一片，想起昨晚上的夢，她懊惱的皺皺眉頭。

  怎麼在荒郊野外竟然做起了春夢？

  她拍著腦袋便想起昨晚上的事來，對了，她是怎麼睡著的？

  那個小李子呢？

  左右望了望，只看到一個空了的銅盆，水應該早被人倒掉了。

  佟凌萱起身下了床榻，才感覺雙腿無力，猶如踩在棉花上一樣，這般感覺就像……縱慾過度的下場。

  身體一哆嗦，大抵是地面太冷了，佟凌萱趕緊穿上靴子，伸手把衣架上的衣袍扯下來，這一扯牽動了胸口上的肉，感覺一陣酸痛難耐，她忍不住低頭把胸衣解開，看見上面……

  她手指一哆嗦，又趕緊把衣帶繫上。

  沒想到她昨晚上竟下手掐自己了，而且下手很重，都在上面留下了痕跡。

  趕緊把勁裝穿好，佟凌萱聽見外面傳來動靜，好像是東方尋的聲音。

  她洗漱完畢走出帳篷，正好看見東方尋被王全扶著從馬背上下來。

  天才蒙蒙亮，晨風微光中，他一身白衣，袖袍被風吹的鼓起來，面露倦色，眼下烏青，看來昨夜並未睡好。

  佟凌萱上前問：「靜妃怎樣了？」

  東方尋愣了下，隨後目光落在王全身上。

  「王公公已告訴我了。」佟凌萱道了句。

  東方尋回到帳篷坐在椅子上，佟凌萱跟進去，為他倒了杯熱茶。

  「靜妃小產了。」東方尋聲音沙啞，這畢竟是他的第一個孩子，「她身子弱，在開始懷孕的時候，太醫就說過孩子可能會保不住，沒想到竟是來的這樣快。」

  佟凌萱也不知該說什麼，她知道失去孩子的痛苦，想起她的第一個孩子……也是沒有機會來到這個世界，就胎死腹中。

  「沒關係，還會再有的。」行動已經先于思想做了下來，她伸手按在了東方尋冰涼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

  東方尋望著面前異常溫婉的少女，勉強笑了笑：「阿萱，我知道。」

  太陽已經升了起來，外面有陽光露出來，照在山頭上，漫山的綠野生機而盎然，雖然已入秋季，似乎還能尋到夏末的氣息。

  東方尋想去林中打獵，但被佟凌萱出言勸阻：「尋，你還是留在這裡休息吧。待我獵頭山鹿回來，晚上給你烤了吃。」

  「不用。我們一起，我答應過你，就要說話算話。況且，這個時候，我即便待在帳篷里也睡不著。」東方尋搖搖頭，洗漱完畢後，人看著精神許多。

  佟凌萱還要出言相勸，東方尋又道：「難道你留下我獨自一人在帳篷里傷心不成？」

  聽到這話，佟凌萱聳聳肩，她跳上馬背，挽好長弓，「好，我們走！」調轉馬頭，佟凌萱率先往樹林而去。

  東方尋揚起馬鞭，勒緊韁繩打馬追上去。

  兩人兩馬，很快消失在山間的綠野中。

  沐昇本打算跟上去，但卻被東方尋拒絕了，他只得留守在營地，等待著自己的主子歸來。

  王全開始數落一旁的小太監：「待收拾完這裡的活兒，你就趕緊的回宮吧。別在這礙手礙眼了。」

  小太監耷拉著腦袋，沒精打采地應了聲，把早飯留下來的飯碗洗乾淨。

  沐昇百無聊賴地看了會兒，便鑽到帳篷里繼續睡覺去了。

  一道棕色影子一閃而過，窸窸窣窣的往密林深處跑去。

  佟凌萱驚喜一叫：「那裡有頭山鹿？」

  東方尋打馬追過去，佟凌萱勒緊馬韁，挽起長弓，也快速跟上去。

  二人一前一後，奔跑在山野間。

  那山鹿賊得很，一個勁兒的往灌木叢里鑽，試圖把自己隱藏起來，但那歪倒的草本植物還有窸窸窣窣的響聲，早就讓佟凌萱鎖定了目標。

  她朝旁邊的人打商量道：「不若我們再賭一回如何？」上次輸給了東方尋，她還是有些不甘心。

  東方尋微微一笑，眼中故露輕蔑：「阿萱，我覺得這次你還會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