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有請

  但得到的消息卻是，裴光霽早已和納蘭重陽去了軍營。

  她才要追出去，就聽那將軍府的老管家說道：「娘娘，您這個時候再去，怕是趕不上了。這會兒估計軍隊已經出城了。」

  佟凌萱負氣的撓了撓頭髮，她還是起晚了麼？

  正懊惱著，就見管家忽然朝前一跪：「奴才見過婉貴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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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凌青微微拂手，目光才慢悠悠的落在佟凌萱身上：「姐姐，你來晚了一步，皇上已經出城了。」

  「妹妹去送了？」佟凌萱眯眼打量著面前的主僕二人。

  這天還未大亮，佟凌青就穿的花枝招展的，顯然是送完裴光霽剛回來。

  「嗯。」佟凌青淡淡應了聲，抬頭望了望灰濛濛的天，嬌懶的打了個哈欠，轉頭對小雪說道：「回去補個美容覺吧，本宮困得很。」

  佟凌萱往後退了一步，讓出道來。

  沁兒迷迷糊糊的從後院走了出來，看見站在前庭的佟凌萱，立刻跑過來：「娘娘，奴婢快把整個後院都翻遍了，原來您在這裡。」

  佟凌萱微微一笑：「你這麼急著找我幹什麼？」

  「還不是……」沁兒壓低聲音，「皇上吩咐奴婢，一定要保證娘娘的安全。」

  佟凌萱瞥了眼那老管家，拂手讓他退下。

  「你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回來麼？」

  宮匪作為御醫，隨軍同行。想必沁兒知道他們的歸期。

  「聽宮匪說……大約七天後吧。」

  一上午的時光，佟凌萱和沁兒都是在房間裡渡過，畢竟這涼州城她們人生地不熟的，不便出去遊逛。

  待吃過午飯，那將軍府的老管家忽然過來敲門。

  「何事？」

  「回娘娘的話，我家老爺有請。」

  「納蘭老將軍？」佟凌萱峨眉微蹙。

  「正是。」老管家點頭。

  沁兒暗中扯了扯佟凌萱的袖子，沖她搖搖頭。

  佟凌萱略微思忖，說道：「你下去吧，告訴納蘭將軍，本宮一會兒就去。」

  「我家老爺在客廳等著娘娘，老奴告退。」老管家躬身退下，關上了門。

  沁兒焦急的說道：「娘娘，您怎麼答應了？」

  「我若不答應，那納蘭德勢必不會罷休。」佟凌萱抿了抿唇角，眼中浮過一抹擔心。

  她來到將軍府多日，卻未見過納蘭德的真容。

  只是見來往的丫鬟大夫進出納蘭德的房間，裴光霽偶爾也去，表達一下君臣關愛。

  換了身衣服，在沁兒的陪同下，佟凌萱走出後院，徑直往客廳走去。

  佟凌青站在窗戶前，望著那走遠的主僕二人，把小雪叫過來：「你跟上去，看看他們談什麼？」

  納蘭德拄著拐杖，用帕子捂著嘴猛咳幾聲，耳邊就響起老管家的聲音：「老爺，人來了。」

  抬起頭，望著那入了客廳的紫衣女子，納蘭德作勢就要跪下行禮，但被女子出言制止：「納蘭老將軍，你身子不好，無需多禮。」

  納蘭德應了聲，被老管家扶著坐到椅子上。

  佟凌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她和納蘭德中間隔著一個朱漆案幾，上面放著一壺冒著熱氣的茶水。

  一道犀利的目光望過來，她抬起頭，和一雙黃濁而矍鑠的眼睛對上。

  那眼睛的主人微微一笑，發出渾厚的笑聲：「微臣請萱妃娘娘來此，有些唐突了，還望娘娘莫怪。」

  納蘭德拱拱手。

  佟凌萱搖頭：「老將軍，您客氣了，您叫本宮來此，可是有事情要問？」

  想起昨天下午納蘭重陽問她的事，佟凌萱很快就猜到了納蘭德的目的。

  納蘭德張開嘴，才要說話，臉突的漲紅，發出一陣陣的咳嗽聲。

  「老將軍……」佟凌萱關切地叫了聲。

  沒想到納蘭德病的這麼嚴重，本以為他為了使裴光霽難堪，一直在裝模作樣。

  今日一瞧，怕是病得不輕。

  「老爺……」老管家遞過去帕子。

  納蘭德捂住嘴，拿開帕子的時候，佟凌萱看見上面有一團血跡，她心下驚駭。

  莫不是這納蘭德時日無多了？

  如果納蘭德一死，大玥雖缺了一員猛將，但裴光霽可以趁機打擊納蘭家族。身在深宮的太后，也會在外面失去援手，缺了可以制衡皇權的左膀右臂。

  佟凌萱想了這麼多，再回神的時候，那納蘭德已經止住了咳嗽，正端著茶杯喝茶。

  「萱妃娘娘，自從麗兒出事後，微臣這幅身子就日漸不行了。咳咳咳……」

  佟凌萱垂下眼皮，端起茶杯抿了口：「麗妃姐姐的事，本宮不甚清楚。如果老將軍想問什麼，怕是找錯人了。」

  納蘭德用帕子擦了擦嘴，抬起眼皮，眼中閃過一道犀利的光來，「萱妃娘娘，聽聞小女出事的時候，娘娘當時在場。想必這件事，娘娘比誰都清楚吧？」

  佟凌萱「哦」了聲，沒有表態。

  沒想到這納蘭德不像他的兒子好打發，他親自問納蘭麗的事，怕是早已把那日山莊發生的事打聽清楚了。

  細眉微皺，佟凌萱端起茶杯，佯裝喝茶，邊喝邊尋思著對策。

  最後，她打算模稜兩可的回答：「納蘭老將軍，那日本宮被救出後，就昏了過去。至於麗妃姐姐在哪兒，本宮確實未注意到。當時本宮命懸一線，自顧不暇，周圍都是滿地的屍體和鮮血，每每想起……」拍著胸口，女子的臉一片蒼白。

  納蘭德重重嘆了口氣兒：「本以為萱妃娘娘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沒想到……」搖搖頭，「罷了，罷了……微臣叨擾娘娘多時，就先回去休息了……」

  被老管家扶起來，納蘭德佝僂著脊背離開。

  身後的沁兒長呼一口氣兒：「本以為那納蘭德會找茬，沒想到他看起來還挺好說話的。」

  佟凌萱卻是搖了搖頭，剛才納蘭德走出客廳的回眼一瞥，那瘮人的冷光，幾乎要把她的皮刮下來。

  細眉微皺，初入將軍府的那種不安的感覺又襲上心頭。

  「沁兒，這幾日你要多加留意。」

  沁兒不知娘娘為何這般緊張，但她還是點頭應下來。

  回到後院，院子裡靜悄悄的。

  因為這裡住著皇宮裡的貴人，所以很少有下人來此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