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要想起來

  佟凌萱疼的緊皺著眉頭，開始她還痛呼幾聲，不過後來她就咬住了嘴唇。

  「怎麼不叫了？」後面的男人頗是失望的低聲問道。

  佟凌萱蒼白的小臉泛起兩團紅暈，她往前側了側身子，拉開點距離，她羞赧的凝了眼後面的男人，搖了搖頭。

  屋內的張公公識趣的退出去，才要關上殿門，就聽後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轉頭一看，竟然是婉妃。

  「張公公，皇上可在裡面？」

  「是的，娘娘打算進去？」張德水抬起眼睛，落在一臉急色的婉妃身上。

  

  「本宮……本宮……」終於想到藉口，佟凌青邊往前走邊快速說道：「本宮想看看萱妃怎樣了？」

  「娘娘，奴才建議你這個時候不要進去。」

  張公公的話，讓放在殿門上的手倏然一僵。

  佟凌青轉頭，雙眸凝著面前的老公公，問：「為何？」

  張德水微微一笑，眼底精光閃動：「皇上今晚怕是要宿在這裡了。」

  放在殿門上的纖纖玉手，無力的滑落下來。

  夜色里的那道蔥綠色的身影，在微風中狠狠抖了下，才見綠影轉身，走到張公公身邊欠欠身：「多謝公公提醒。」

  張德水揚揚浮塵，笑眯眯的道：「婉妃娘娘，做事切不可操之過急，需得徐徐圖之啊！」

  「公公說的是。」佟凌青轉身，順著來時的路離開。

  霽月殿的園子裡，又恢復了平靜，就像什麼也沒出現過一樣。

  殿內，溫香四溢。

  這夜的他，極其的溫柔，她躺在男人溫暖的懷中，香汗在彼此的身上滑落。

  少女明媚的雙眼，望著面前那張英俊的睡顏，嘴角露出一絲欣慰的笑來。

  似乎只有躺在這個男人的懷中，她才覺得心安，才能睡個好覺。

  不自覺的又貼進了身後的人，找個舒服的位置，少女喟嘆一聲，閉上了眼睛。

  暗夜裡的鳳眸倏然睜開，裴光霽望著懷中的女子，伸出大手，落在那長發翩翩的小腦袋上，最後大手撫落到少女的後腦勺，又停下來。

  「你真的忘記了嗎？萱兒，這還只是開始，遊戲的開始。」粗糙的指腹，流連在那張美麗的小臉上，就像撫摸著一件上好的瓷器。

  殿門被打開，守在外面的張公公趕緊打起精神，看見披著長袍走出來的身影，快步迎上去，叫了聲：「皇上。」

  「方才朕聽見婉妃來了，她人怎麼又走了？」望著沉沉的夜色，精美的宮燈下，卻只照亮了腳下片大的地方，讓人看不見遠方的歸路。

  張德水雙眼一眯：「奴才告訴婉妃皇上要歇在這兒了，婉妃娘娘就沒進去。」

  「哦？」裴光霽一笑，「你倒是會說話。」

  這時，從園子外走過來一道粉色身影，來人跪在地上：「屬下參見皇上。」

  「起來吧。」裴光霽揮揮手，問：「可有事要匯報？」

  小宮女點點頭，「今日下午娘娘應該是懷疑屬下了。」

  裴光霽雙眸一眯，起了絲冷光落在小宮女身上，嚇得小宮女趕緊跪在地上：「是屬下辦事不利，還請皇上恕罪。」

  「她是如何發現的？」裴光霽的聲音冷下來，清冷的月光落在他高大的身影上，後面的影子投落在石階上，有些蕭索的味道。

  小宮女把下午發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說出來，又說了句「屬下該死，屬下粗心大意」。

  裴光霽哼唧一笑：「她雖失憶，沒想到這敏銳的性子還是沒改，萱兒啊，你總是這麼不讓人省心哪！」

  「那屬下接下來該怎麼辦？」

  「靜觀其變吧，現在的佟凌萱，變得比以前仁慈多了，沁兒，你的命她看的很重呢！」

  跪在地上的粉影，倏然一僵，沒再說話。

  「張德水，你去把宮匪叫過來。」吩咐完，裴光霽轉身入了殿。

  屋內清香淡淡，朦朧的燈光下，床上的少女依然恬淡的酣睡著。

  修長的身影走到床邊，坐下來，輕推了推床上的少女：「萱兒？萱兒？」

  回答他的只有輕微的呼吸聲。

  裴光霽挑挑眉，把桌案上冒著絲絲縷縷白煙的麒麟香爐輕輕的揭開，端了茶水倒在裡面，裡面的香料登時滅了下來。

  屋內那股清淡的香味，也隨著打開的門窗，漸漸的散去。

  宮匪背著藥箱，碎碎念的跟著前面的張公公，一路上嘟嚕著：「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啊？再說，今晚也不是我當值啊！從宮外快馬加鞭的跑到皇宮大院，我招誰惹誰了？阿嚏——」

  揉了揉鼻子，宮匪更是委屈：「我這感冒了，還不知道找誰呢？那裴光霽要不給我加俸祿？」

  「哎呦喂，宮御醫啊，您就小點聲吧，這直呼皇上名諱，是大逆不道啊！」前面的張公公額頭滿是冷汗，在這皇宮裡頭，就屬這宮匪天不怕地不怕，從來就不把當今聖上的閻王臉放進眼裡。

  這沒頭沒腦的宮匪，能活到現在，也委實是個人才。

  但俗話說得好，伴君如伴虎，這宮匪也不怕有一天皇上老人家一個不高興，把他給砍了。

  當踏進霽月殿的時候，宮匪忍不住嘖嘖一聲：「敢情又和這佟凌萱有關啊！這也難怪了。」

  張公公打開殿門，宮匪一腳踏進去，此時裴光霽正坐在床榻邊，大手摸著少女的臉。

  宮匪哼唧一聲：「皇上老人家，您不會真愛上這個女人了吧？」

  動作一頓，裴光霽把手收起來，攏進寬大的袖擺里，嘴角閃過一抹譏誚，他挑眉：「怎麼？朕顯得很痴情？」

  「嗯。」宮匪認真的點點頭，隨後打開藥箱走過去，把針袋攤開，從裡面抽出細長的銀針，就扎在了佟凌萱的腦袋上。

  把了把脈，宮匪俊秀的眉皺起來。

  「怎麼了？」裴光霽問。

  宮匪的臉閃過一絲欣喜，又帶了絲凝重，他稍作沉吟說道：「她怕是要想起來了。」

  「哦？」裴光霽劍眉一皺，目光森然的落在床榻上那瘦小的身影上。

  宮匪看見，不由嘆口氣兒，這人還沒醒呢，麻煩皇上老人家你把吃人的目光收起來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