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藏什麼

  聽著男人每句話都是在為自己著想，佟凌青頗受感動，她眼角微紅，撲進那寬闊的懷中，緊緊的抱住，「臣妾……臣妾沒想到皇上這麼做都是為了青兒……」

  「乖，別哭，你在朕心目中，自是和後宮裡的那些女人不同的。」寬大的手掌撫摸著少女柔軟的長髮，男人閒適的挑了挑眉梢。

  「青兒何德何能能得到皇上的垂青，青兒……」佟凌青的話被男人打斷，「青兒，朕不允許你再說這些貶低自己的話，你為朕受傷，為朕甚至放棄了國讎家恨，朕是打心眼裡對你好，從此以後，你就乖乖的待在朕的身邊，再也不用擔心你阿姐會刺殺朕了，因為她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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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骨節分明的手指，捏住了佟凌青尖細的下巴，他那妖孽生輝的眸子，認真的望著她，有著讓人信服的能力。

  佟凌青點點頭，感動的滿臉淚痕，隨後她啞聲問：「我阿姐為何會失憶？」

  裴光霽眼尾一轉，嘆口氣兒說道：「裴光元在御花園用石頭砸到了你阿姐的腦袋，她就什麼都忘記了，這樣對她也是好啊，她就不用活在國讎家恨的痛苦中了，青兒，你也不用糾結了……」

  「臣妾知道……」佟凌青心裡的大石頭終於落地，這樣也好，阿姐什麼都忘了，她愛的男人不會有生命危險，阿姐也不會有性命之憂，所有的一切，都變得美好起來。她再也不用活在惶恐不安中了。

  狹長的鳳眸微微一彎，低垂望著懷中的女子，嘴角露出一絲邪魅而又冰冷的笑來。

  這一天霽月殿統共來了三位客人，這三位都是後宮裡受寵的妃子，其中那婉妃最得聖寵，蓉嬪和吳美人次之。

  佟凌萱窩在床上，手指的痛楚雖然消減不少，但她心中依然不好受。

  那婉妃為何一見她就喊阿姐？

  還有她們相似的面孔……

  瞥見站在床腳的粉衣身影，佟凌萱開口問：「沁兒，今日來的那個婉妃人倒是不錯，我和她是什麼關係？」

  沁兒動動唇，答：「那婉妃入宮沒多久，娘娘常年不出這霽月殿，娘娘和她的關係，應該淡的很，幾乎沒有什麼來往。」

  「哦。」佟凌萱壓下心下的疑惑，難怪那婉妃見到她一臉吃驚的模樣，估計她們連面都沒見過。

  她正尋思著，就聽殿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就聽有太監的公鴨嗓傳來：「皇上駕到——」

  佟凌萱身子一僵，立刻讓沁兒扶著她從床上爬起來，即便渾身酸軟無力，手指疼的要命，但她依舊站起來，理了理妝容。

  抬眼看見那大步走進來的身影，佟凌萱立刻跪在地上叩首：「臣臣臣妾叩見皇上。」這皇宮的禮儀她不是很熟悉，只隱約覺得為了表現來人的尊貴，她只需要磕頭請安就好。

  噗嗤一聲，很悅耳的笑聲。

  這笑聲很輕，很輕，但因為寢殿空曠，讓這輕聲帶了陣陣回音，仿似這笑聲充斥在人耳周圍，讓地上跪拜的少女，心跳如雷。

  「萱兒，你何需對朕行如此大禮？」她的藕臂被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掌拖起來，那人的聲音也是極溫潤好聽的，讓佟凌萱有一種錯覺，仿似昨晚所經歷的一切，不過是她一個人的臆想。

  佟凌萱站起來，被包成粽子的手，讓她不著痕跡的藏在身後。

  看見她怪異的動作，男人嘴角噙了抹冷色，不過眼尾卻笑眯眯的，「萱兒，你背後藏了什麼？是不是藏了什麼暗器，打算至朕於死地？嗯？」

  佟凌萱一愣，見男人英俊的臉猛然沉下來，她嚇得肩膀一抖，「我……我沒……沒有……」

  「那你藏什麼？」長臂一伸，大掌就抓住了那纖細的胳膊，讓那緋紅的唇溢出一聲痛呼。

  裴光霽目光一怔，望著那被包成粽子的小手，眼底的冰封瞬間化開來，「你這手是怎麼弄得？」劍眉皺起來。

  「是……是……臣妾不小心自己燙傷的。」佟凌萱快速的把自己的小手抽出來，又藏在了身後。

  裴光霽眼光一轉，他差點忘了，這不就是蓉兒的傑作嗎？嘴角划過一抹冷笑，不過又很快收起來，目光威嚴的落在旁邊的小宮女身上：「沁兒，你是怎麼伺候主子的？怎麼讓你的主子燙傷了？」

  沁兒嚇得趕緊跪在地上，臉作惶恐狀：「奴婢該死，求皇上恕罪。」

  佟凌萱面色一緊，趕緊替沁兒脫罪：「是臣妾不小心，皇上您千萬別怪罪沁兒，都是臣妾的錯。」

  見裴光霽還是板著一張臉，佟凌萱急的不由眼角發紅，豆大的淚珠就落下來。

  跪在地上的沁兒，微微一怔，她垂下眼帘，快速把眼底的波動壓住。

  終於，裴光霽仁慈的說了聲「下不為例」，沁兒感恩戴德的退下。

  用帕子抹去那張小臉上的淚痕，裴光霽嘆口氣兒說道：「萱兒，你哭什麼？不就是個宮女麼？即便朕砍了她的腦袋，也是應該的。」

  佟凌萱搖搖頭，「沁兒沒有犯錯，都是臣妾的錯……」

  她一直重複著這句話，眼淚還是不停的往下流，還真是惹人憐惜。

  手指慢條斯理的剝去那薄薄的宮裝，少女纖弱的身子驀然一抖，她環抱住瘦小的肩膀，驚恐的望著朝她湊過來的男人。

  裴光霽心中瞬間不爽了，他臉上笑容漸漸變得柔和，幾乎能掐出水來，大手輕柔的摸了摸少女的小腦袋：「萱兒，你為什麼要躲著朕？」

  少女打了個哆嗦，隨著那呼吸的靠近，她哆嗦的更厲害，「不是，臣妾……臣妾沒有躲……」

  望著那珍珠白的肩膀，還有瘦弱的肩呷骨，裴光霽這才意識到，原來這個女人這麼瘦弱，瘦的幾乎很容易就摸到了骨頭。

  她蒼白的臉上，一雙眼睛又大又亮，下巴比之以前更加的尖細了。

  手下的動作停下來，他翻身上榻，臉色沉的如外面的黑夜。

  佟凌萱縮在床腳，發覺眼前的這個男人，一時高興一時冰冷，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