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報復

  佟凌青閉上眼，眼角猶見淚痕，她知道她終於淪為了阿姐手裡的一顆棋子，參與她的復仇，還有他們的大業！

  裴光霽對她非常溫柔，讓她蛻變成女人的過程沒有絲毫的痛苦。

  佟凌青望著身邊熟睡的男人，纖細的手指描摹著他的輪廓，他長得非常好看，劍眉星目。她忽然如發現新大陸般興奮，因為她看到裴光霽嘴角下竟有兩個小酒窩，沒想到一個帝王也有這般可愛的模樣。

  她抬起手指想細細摸一下，沒想到床上的男人突然醒來。

  倏然睜開的星眸，沉靜到可怕，足足冰冷的望著她兩秒，才恢復了些許神志，裴光霽從床上坐起來。

  「民女李蓮青參見皇上。」

  李蓮青一直是她對外用的化名，大姐叫李蓮萱，小弟叫李蓮雲，佟氏皇族的姓氏，早在從皇宮逃出來的時候，阿姐就不讓他們用了。

  眼前的少女雖出身青樓，但卻知書達理，這也是裴光霽願意把她招進皇宮的原因。

  乖巧懂事的女子，往往是討男人歡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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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意瞥見白絹帕上那一抹殷紅，裴光霽神情柔和了許多，他長臂一伸，把佟凌青嬌小的身子攬進懷中：「青兒，朕封你個貴人如何？」

  佟凌青一怔，她沒想到自己的品階會一下子蹦到貴人，這……應該全歸功於鳳凰九天舞吧，心中忽然就有了微微的失落。

  不敢再想下去，佟凌青趕緊點點頭。

  佟凌雲大清早醒來，就不再搭理自己的大姐了。

  佟凌萱漠然看了眼，渾不在意，就去了柴房。

  那書生被堵住了嘴，捆住了手腳，看見進來的人掙扎的更厲害。

  佟凌萱朝身邊人使了使眼色，書生嘴裡的破布被拿了出來。

  「鴇媽媽，你把青兒怎麼樣了？」書生滿眼血絲，想來是一夜未睡。

  佟凌萱皮笑肉不笑，走到書生跟前，蹲下身子，和書生平視。

  那書生一愣，只覺這鴇媽媽的眼睛熠熠生輝，就像兩顆璀璨的明珠，只是這樣一雙眼睛，生在這樣中年婦女的臉上，還真是不般配。

  「你叫劉榮是吧，既然你這麼愛青青，不如你進宮當個太監？」

  「什麼意思？」劉榮一愣，面色有些發白。

  「青青傾國傾城，又豈非凡人？昨日她已被當今皇上買去，成了後宮裡的嬪妃！你既然愛她，不如做太監到宮裡保護她，如何？」佟凌萱挑著眉，望著面無人色的男人。

  劉榮哆嗦著唇，手掌握成拳頭：「青青……青青！這個狗皇帝竟然霸占了青青！」

  「是啊，這個狗皇帝竟然霸占了你的心上人！你是不是應該到宮裡保護她呢！後宮裡這麼多女人，一不小心單純的青青就被陷害丟了性命呢！」佟凌萱煽風點火。

  劉榮咬咬牙：「好，為了青青，做太監又怎樣，只要能看見她，就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

  佟凌萱冷笑一聲，拍拍手讓旁人給他鬆綁。

  芳華院來了位貴客，也是常客。

  佟凌萱把人請進上好的廂房，對那人恭敬叩首：「老身拜見王爺。」

  坐在上首的是個年輕的男人，一雙眉眼斜飛入鬢，長相倒是不錯，但一雙眼睛由於沾染了過多的酒色，帶著些許頹廢。

  寬大的玉扳指被那人來迴轉動了兩下，他才懶懶的伸出手：「起來吧，鴇媽媽。」

  佟凌萱站起來，命丫鬟上了壺明前龍井，親自為男人斟上，雙手舉過頭頂，把茶杯遞上去。

  「昨晚上進行的如何？」男人問，接過佟凌萱手裡的茶，抿了口，卻一下子呸出來。「鴇媽媽，你就給本王喝這麼次的茶水？嗯？」

  杯子被扔到地上，滾落到牆角。

  佟凌萱雙眼一沉，再抬起來的時候冷光盡散，滿臉堆笑：「哎呀，王爺，是老身招待不周。來呀！小花、小蘭——」佟凌萱朝門外吆喝一聲。

  立刻鶯鶯燕燕的進來一群女人，環肥燕瘦，什麼樣的都有。

  見男人面色稍緩，露出滿意，佟凌萱把一個長得甜美的美人往男人懷中一塞：「你們都過來，好生伺候王爺！要是王爺不滿意，媽媽我啊，拿你們是問！」

  「知道啦，媽媽。」美人們齊聲道，朝座椅上的男人圍攏上去。

  立刻，這西廂房琴弦之聲四起，打情罵俏好不熱鬧。

  佟凌萱默默退下去，望著完全沉浸在女人堆里的裴光元，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倏然，衣角被人拽了拽，佟凌萱低頭，一看是佟凌雲。

  「你怎麼來了？」佟凌萱皺眉。

  「大姐，你何必怕那裴光元，一不做二不休，不如把他殺了？」佟凌雲年紀雖小，但說出的話卻冷酷無情。

  佟凌萱讚許的摸了摸弟弟的小腦袋：「你這主意倒是不錯，可是，他死和不死對我們的價值截然不同，他不死對我們反而更有利！」

  「哦？」佟凌雲雙眼一眯，划過一絲詭譎之光。

  他下一步的動作，竟然是一腳踹開門，向屋裡衝去。

  佟凌萱一怔，趕緊伸手去阻止，但已是來不及。

  「裴光元！你以為你是誰？她只是利用你！你若是沒了用處，她早就把你給殺了！」佟凌雲掐著腰，大聲嚷道。

  說完，轉頭望著面色發白的阿姐。

  報復！

  這就是他對佟凌萱的報復！

  既然你想取得裴光元的信任，處處巴結他，那麼我偏不讓你成功，偏挑撥你們二人的關係。

  大姐，這個時候，你是不是很生氣呢？

  當你把二姐親手送出去的時候，你可曾想過我的感受？

  還有二姐的幸福？

  佟凌雲眼中閃過報復的快意。

  他看見大姐神色盡斂的走過來，抬起胳膊，狠狠的打下來一巴掌，臉皮瞬間的火辣，讓佟凌雲一下子愣在那裡，他連疼都忘了喊。

  西廂房早就安靜下來，剛才的笙歌熱鬧不過是曇花一現。

  「來人！把這小兔崽子關起來！沒有老身的允許，不准放出來！」

  佟凌萱看都沒看佟凌雲一眼，而是轉身，對座上的裴光元作揖道：「元王爺，實在對不起，是老身對家僕管束不周，擾了您的興致！」

  裴光元拍案而起，幾個美人才要上去幫他順順氣，被他一腳踹在地上。

  「哎呦——」

  美人慘叫連連。

  「鴇媽媽，剛才那小子的話本王可是聽得一清二楚，你以為本王是聾子！」裴光元冷笑著，走到佟凌萱身前，掐住了那纖細脆弱的脖子。

  「媽媽——」

  美人們驚叫一聲，才要上去求情，但被佟凌萱制止下來，她淡定的擺擺手，示意所有人退下。

  門被關上，屋裡只剩下她和裴光元兩個人。

  佟凌萱眼中忽然冒出一絲詭異的綠光，令裴光元的身子驀然一僵。頃刻，他像是被定住了般，雙眼直勾勾的望著那魅惑奇異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