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溫柔》五月天 下

  開學季，同學間從陌生到相熟，這是他的強項，她也遊刃有餘，女同學間畢竟八卦比較多，聊著聊著彼此相識、相熟，再往後成了無話不說的摯友，接下來往往在別人看來的小事情，因為關懷，因為關心，所以說話難免直爽，傷了某一方的自尊結果就是冷戰，慢慢的竟然到了決裂的地步，然後雙方釋然，。不僅友情這樣他們的愛情也是，畢竟有距離的隔閡。

  那個時候手機還不是人手一部，唯有寫信闡述思念之情，空暇時她總是奮筆直書，洋洋灑灑寫上一大堆，日常得繁瑣之事，同學間發生的笑話，就差把去廁所的次數也寫進去，他每次收到她的來信當然欣喜萬分，因為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有沒有同他一般也在思念，往往在他回信的時候都發愁，因為他的文筆不行，腦袋裡蹦不出幾個字，寫出來都是平淡的話，他怕她懷疑不真情於是準備寫封情書，所以找了班上學習好的同學，拜託同學幫幫忙，一把鼻涕一把淚述說自己的思念，同學被他搞煩，抽空寫了一封，完後看都沒看，估計也是懷疑自己的智商，二話沒說就去投遞，一段時間收到回信找到幫他寫情書的同學，這次他直接跪倒在同學腳下，這哪是情書，明明是拆散他們這對鴛鴦，他已然對同學頂禮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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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書的內容如下：

  古人云：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我們學校周邊沒有林立高檔社區，所以鴻儒無一個，白丁一大堆。咱倆在一起我從來沒有對你說愛，因為說愛那是虛偽，也沒有說喜歡，因為喜歡你是沒道理的。我只想說我稀罕你，稀罕到不行，稀罕到死去活來的地步，每天晚上在床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眠，多次到廁所排解我的思念之情。

  在廁所里有幾個好處，我自言自語發泄沒人打擾，這幾天晚上你有打噴嚏吧，那就是上天被我感動，當然還有一個好處，廁所里也便於利尿，要不到別的地方我憋的難受，只有這個地方能痛快發泄。

  對不起，我說謊了，因為最近奮發讀書學習寫情書，由於奮發過了頭鬧肚子，所以晚上多次去廁所，連帶述說我對你的相思之情，你不會怪我把？這幾天我看了韓寒的書終於發現他寫情書的訣竅，在這裡就不詳細解釋里，只是借用韓寒《三重門》里一句話送給你我寫這麼一大堆的原因，因為『文思如尿甭，誰與我爭鋒？』對不起，肚子又開始疼了，還要去趟廁所，見諒改天再把另一半情書內容附上……

  他問同學是不是學成了書呆子，寫這些沒用的東西真是徹底傷心，以後還能不能一起玩耍了？同學痛定思痛決定……決定請他一個月飯，他才就此罷手。

  也不是沒有人追求他，還是些有點姿色的女孩，他剛開始還替對方考慮，總是猶猶豫豫躲躲閃閃，估計這樣就能讓他們知難而退，哪知道他愈是這樣女孩愈心存幻想，對他騷擾不斷。最後他用一句話破碎了姑娘們的幻想「爺有對象，你們在哪來滾哪去！」倘若還有知難而上的姑娘，他只能說：」姑娘，我下輩子一定當一條老鼠。」姑娘問為什麼他回答：「咬不死你才怪。」

  世界恢復平靜，一切還是原來的模樣。要說他們有沒有爭吵，或多或少肯定有，愛情過了興奮期總是能看到對方的毛病，無論誰對誰錯，最終他溫暖依舊，她坦蕩寬容。

  結婚那天去了很多人，很多看著他們愛情『長大』的同學以及同事，要問幸福是什麼，兩口子異口同聲：幸福就是把握當下，好好珍惜。

  待大家鬧完洞房後她依偎在他身畔，終於不用每天提心弔膽愛情流失，認真瞧著很多年裡鍾愛的人柔聲細語問：「」那時你為什麼要跟我分手？」

  他轉過頭在她的額頭上輕吻下，放慢語速，頓了下，才說明理由……

  高中三年後他突然說要去參軍，也沒有特殊的緣由，就是因為找不到方向，感到生活的迷茫，她聽到這個消息，恍然間眼前漆黑一片，難道三年的苦難愛情堅守結局還是依然等待，永久的等待耗盡她的心力，她嚎啕大哭破口大罵著，苦心規勸著，可是他下定決心，所有都是徒勞，根本都是無濟於事。她冷了心，傷心哭著跑走了。

  第二天她臆想著他能夠回心轉意，果然他又來了，換了副面孔，冰冷的木然，見面直插主題：「咱們分手吧？」

  「為什麼？我不懂！」

  「我不愛了，累了，困了，倦了，煩了，想換一個。」一臉的不屑，但是他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她據理力爭，但是任由她怎麼撒潑打滾，呼喊謾罵，他是鐵了心分手，說出的話很堅決，不容商量。她沉默中說了『好』。

  聽說過一段話：日日相對，時時相處，柴米油鹽，一地雞毛起來，心裡有過的美好浪漫可能幻滅得一絲不剩。所以他毅然決然選擇奔赴軍營，而她終日鬱鬱寡歡，沒甚喜歡，分手那天她的激情已經被榨乾流盡。

  每天都渾渾噩噩，習慣了一個人的懷抱，喜歡擁抱一起時他身上淡淡煙味，喜歡曾經牽手柏油路上的輕聲呢喃，感動於那些說過的肺腑之言。

  馬路上車輛飛奔，沒有看到信號燈轉換，她蹣跚走著，突兀得看到一隻蝴蝶猛然飛起來，轉了圈，跌落髮亮的柏油路中間。空中她翱翔曠宇，仿佛看到世界的盡頭，身體輕盈曼妙飛舞。

  不得不退學，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她想了很久，準備把自己的一生都壓進去，不信鬥不過該死的命運。她堅守幸福打算依然等待，等待他退伍回到她的身畔。

  時鐘滴答滴答，分針和秒針每過一分鐘就要相遇，不知道說了什麼話即刻又分開，但是它們還會重逢，把未說完的話銜接，是愛的箴言。

  他當汽車兵退伍給人開車，她道聽途說知道他的消息復又追到他，鼓起勇氣問：還愛嗎？

  「愛。」

  「還分開不？」

  「不了。」

  「後悔不？」

  「有點。」

  她嬌羞打他，他默默接受，然後擁入懷抱，熟悉的氣味包裹，只是多了份男子漢的味道，很有安全感，她知足了。

  那個周日他們逛街，毫無方向的閒逛，路過一家音像店，一首熟悉的歌曲《溫柔》傳來：

  ……

  那愛情的綺麗，總是在孤單里

  

  再把我的最好的愛給你

  ……

  他牽著她停下，念頭急遽上升，醞釀下情緒，扭頭對她說：

  「咱倆結婚吧？」

  「……」

  「咱倆結婚吧？」

  她泛著淚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

  「那時你為何跟我分手？」

  「感覺自己什麼也沒有，不能讓你苦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