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遇見酒吧

  周歐陽鐵了心不跟李倩倩說話，有時幼稚的在課桌中間畫著「三八線」不容許她越雷池，可是他的小心思還是落空了，因為她直到演講前一直沉浸在與媽媽的談話中，那天她爸爸李功成回到家，聽到張雅馨的控告，來到房間拍拍她的肩膀無來由的嘆口氣便走出去了。

  李倩倩自己跟自己賭氣，打心眼裡她是認同自己的做法的，從小起她希冀的生活一直都是市儈的，不圖有多精彩，只要平平淡淡的生活，可是大家都知道平淡也有成為平淡的曲折。

  周歐陽以為李倩倩已經知道他識破了她的技倆，「三八線」這邊周歐陽斜眼瞪她，那邊她卻眼神渙散，魂不守舍，有時上課中課堂里會突然想起她的叫聲，惹大家回頭鄙視，老師借打攪課堂秩序為由呵斥她到走廊罰站，他都非常認定這妮子肯定是耍壞心眼，出去透氣去了。

  時間極速行走，分針和時針交匯，互相說著：演講開始了。

  通過抽籤周歐陽和李倩倩分列倒數第一、第二上台。倘若是頭一個沒有那麼大的壓力，唯有自己跟自己，大概增加的也是看到底下烏壓壓的同學和老師吧！

  代表高三年級出場的周歐陽率先走到台前，有模有樣的雙手撐講台，乾咳幾聲煞有介事試著麥克風，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模樣，他是如此老練，久經沙場的演講老手，然後整個階梯教室里傳來他男中音的聲音：

  以前我是一名讓老師頭疼的學生，大人都說這是處於叛逆期的原因，那時我為這種無由頭的稱謂嗤之以鼻，總感覺老師是我前進路上的攔路虎，與其說我是搗蛋生不如說老師是淘氣包，他們總是使出各種手段整治我的小動作，但是現在我不這麼想了，因為我愛學習了，老師能夠不計前嫌幫助我，我打心眼裡感謝他們……

  周歐陽偶爾抬頭掃視一圈底下的人群，都在正襟危坐擺出認真傾聽的模樣，增加他繼續說下去動力，侃侃而談，不時加上手勢和堅毅的眼神。

  完後熱烈的掌聲不說經久不息也是持續時間較久，他用自己的親身經歷發表演講更能貼近生活和帶起大家的興趣，看來最後的成績應該不錯。

  李倩倩是在後台看著他背影演講的，周歐陽的演講稿不是她提供那份，看來他完全沒採用又重新擬定一個新的。她看著他的背影，肩膀自然的聳動，手勢如此讓她動容，背後那道光打在他的身上，她想不出此前還在跟年級同學要保護費的周歐陽變化是如此之大，大到所有的光束都在他的背後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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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再瞧瞧自己，那天她為了掩蓋自己的黑眼圈畫了很濃的妝，不是因為緊張而是為和媽媽持久的冷戰，為了自己找不到方向的疑惑她徹夜失眠。

  主持人叫了她的名字很多遍都沒有反應過來，台下的同學交頭接耳搞不清出了什麼狀況，直到有同學在身後推她一把才囁喏的登台，話筒前她沉默許久，台下的聲音愈來愈響，她死盯著階梯教室後門的方位，腦海里空白一片，復轉身瞧著刺眼的光束對著話筒道：「對不起，我棄權。」光束一直追隨她直到沒了身影，她無意識擦擦手心裡的汗，偷偷抹把眼淚。

  她忽然意識到周歐陽是舞台上的明星，而她只是一個莫須有的陪襯，連小丑的資格都沒有。

  妝容花了一臉，但是淚水依然汩汩，仿佛沒有停歇的指令淚腺是收不住的吧？

  所有都預料到了，可是她不知道張雅馨和李功成也會抽出時間來觀看，可是希望落空，他們也不會拉著身旁的領導說「台上那個是我女兒哎！」，這種遭鄙視的話還是留到回家再說吧。

  周歐陽為自己的表現欣喜不已，他突破自己，會讓別人刮目相看吧，當眾人的交點果然很爽。

  親眼聽到李倩倩演講台的話，周歐陽錯愕張大嘴巴，竟然不敢相信這妮子關鍵時刻掉鏈子，看來唱歌和看書把她折磨糗掉了不成？

  周歐陽有幸取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績，酷似王珞丹的代理班主任當全班同學面表揚了他，他瞅瞅身旁空掉的座位心裡突然失去了興趣，略微神傷的表情估計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接連好幾天李倩倩都沒到學校上課，周歐陽每每累了趴到課桌上始終習慣性旋著腦袋看空空如也的座位，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她到底因為什麼原因不來學校？難道家裡發生什麼變故還是因為在同學面前丟臉？

  煥然間放學時從車棚推出自行車回家，當時天已經黑透，星星已經冒出幾顆眨眼，月亮不遠不近默默瞧著，不予理會，好似獨自享受片刻的安寧。

  騎車沒多久背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周歐陽疲憊的轉身眼神為之一動，李倩倩倚著橋欄杆望著海平面，不遠處她的山地車平靜躺倒在柏油馬路上，好比唐突的平面風景畫，那時周歐陽無法說話怕打破這突兀的畫面，變成罪人。

  就這樣僵持了很久，仿佛時間被消融發出「咕咚，咕咚」的聲響。李倩倩扶起自行車在他左手邊站停說：「有時間陪我去一個地方嗎？」

  周歐陽機械般點點頭，於是跟著她騎行路線闖入城市的夜生活中。星空里的星星看到這般場景眼睛眨得好像更起勁，月亮也恢復如初衝破了雲彩的阻擋，越發明亮了。

  把車子停在一間酒吧門口，倆人前腳後腳進去，周歐陽抬頭看到閃爍的牌匾「遇見」。遇見酒吧？還挺有意思的？

  

  李倩倩輕車熟路要了兩杯伏特加湯尼，也沒問周歐陽喝什麼便私自為他做主了。

  於是衍變成酗酒的狀態，伴隨酒吧里特有的氛圍，李倩倩接二連三的跟侍者叫酒喝，壓根沒和他說一句話，開始周歐陽是憤懣的，後來大概心裡猜出幾分也是默默陪著她，喝沉悶的酒，時間長久心裡想著自己的事情，經過酒精的麻醉，似乎進去了心裡幻想的世外桃源。

  「每次家裡，戀人，月經出現情況，我都會來遇見酒吧喝酒。」她搖晃酒杯，液體晃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