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古怪老頭

  永京郊外，一片紫薇花叢。

  「傲雪，獨孤小子，你們連屍體都不見了，死得好慘呀！！！」

  「都是我不好，我不該丟下你們獨自去逍遙的，嗚嗚嗚……該死的人是我……」

  

  「你們還這麼年輕怎麼可以就死了呢！你們死了那以後我該怎麼辦呀！嗚嗚嗚……

  一個白衣白髮的老頭蹲在兩塊木碑前哭得老淚縱橫，那叫悽慘致極，好不令人同情。

  在他旁邊的一棵大樹上，綁著個男人，他便是上官耀。

  見他哭了約莫一個時辰，聲音都沙啞了，可上官耀的臉上卻沒有半點同情之色，倒是厭煩之色滿臉都是。

  「傲雪，獨孤小子，你們黃泉路上走好啊，老孤兒我現在沒什麼東西送給你們的，人間的銀子陰間用不上，陰間的銀子暫時沒空買。不過我把害死你們的兇手給抓到了，我打算把他送到陰間給你們做奴隸，希望你們會開心。」

  說罷，擦拭乾滿是淚水的臉，怒氣沖沖地走到上官耀面前，斥道：「你這個天殺的，我家傲雪和獨孤小子人這麼善良這麼可愛你也殺，你……你真是個殘忍的暴君，我要殺了你替他們報仇。」

  「前輩，求你別殺朕，別殺朕。」上官耀是一臉的恐懼，急忙道。

  「不殺你，不可能。我要替傲雪和獨孤小子報仇。」老孤兒布滿皺紋的臉雖不可怕，但是生氣是一定有的，而且他說話時很認真。

  「前輩，今天在皇宮朕說的話都是騙你的，尹傲雪和獨孤峰沒死。」

  話說今日某人真是自找罪受，害人不成反害己。

  老孤兒本想去大殿打聽靈羽和獨孤峰的下落，豈料遇到了上官耀。上官耀知道了老孤兒是靈羽的朋友，便想抓獲。只是老孤兒的武功甚高，侍衛們根本就敵不過。於是他為了讓老孤兒分心，就跟老孤兒說靈羽和獨孤峰死了。結果老孤兒為了報仇就把他給抓走了。

  「沒死？你騙我。」老孤兒不相信地道。

  「我的性命掌握在你手中，哪敢騙你呀！」

  「那在皇宮的時候你幹嘛跟我說他們死了。」老孤兒生氣地大聲道。

  「這人真有病，沒事幹嘛說傲雪和獨孤小子死了，害我哭了老半天。」老孤兒暗罵道。

  「因為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老孤兒就激動地扯住他的衣襟，凶道：「快給我說，傲雪和獨孤小子他們在哪裡，是不是你把他們抓走了，如果是，你有沒有欺負他們，快說。」

  「我說，我說……」

  「快點，快點，人應該就在這郊外，你們快四處找找。」

  忽然一群皇宮侍衛朝著他們的方向出現在幾十米處。

  「快來人，朕在這，朕在這，快點來救朕。」上官耀一眼便認出他們是自己人，不顧生命危險地喊道。

  侍衛們很快就朝他們走來。

  「老頭，快點把皇上放了，否則我們讓你死無全屍。」領頭的大喊。

  老孤兒迷惘地往兩邊瞧瞧，不敢確信地問：「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當然，我不跟你說我跟誰說。」侍衛首領有些生氣地回道。

  「可我不叫老頭。」

  「哼！你人都白髮齊眉了，還不叫老頭。」

  「哈哈哈……」一句話說完惹來侍衛們的一陣嘲笑。

  難道這老頭是個白痴？有可能，不然怎會做出如此膽大包天的事情，連皇上都敢抓。

  「噢，原來有白頭髮就叫老頭了。老孤兒恍然大悟。

  「哎！你們這幫黑頭再笑什麼呀！說出來讓老頭我也聽聽，樂一樂。」老孤兒笑道。

  「黑頭？」侍衛們先是一怔，然後你看我我也看看你，原來這老頭不單是白痴還是傻子呀！

  侍衛們真想暈倒。

  「老頭，我們不想跟你廢話，快把皇上放了。」侍衛首領擺出冷酷的表情，喝道。

  「不行，這壞蛋那麼壞，我若放了他，傲雪會生氣的。」老孤兒一副為難的樣子，好像並非他不想放人，而是只因怕靈羽生氣，才不敢放的。

  「好！你們給我把這老頭殺了，全給我上！」侍衛首領話音剛落，侍衛們紛紛齊上。

  「你們想跟我打架呀！好呀好呀，我最喜歡了。」老孤兒拍手叫好，笑得好傻。

  正待出手時，忽然凌空一掌劈下，前面十多名侍衛倒下，靈羽平穩地落於地面。

  「傲雪。」老孤兒驚喜地叫道。

  「快跟我走。」靈羽面無表情，不似笑也不似怒，抓住老孤兒的手臂縱身飛去，一眨眼已不見蹤跡。

  ……

  ＊＊＊＊

  河邊草地。

  「傲雪，幹嘛就你一人呀！獨孤小子呢？」

  「獨孤大哥和他父親及楊宇將軍已經回玉凰朝了。」

  「哦！」老孤兒有些生氣道：「他怎麼這麼不夠義氣，都不等我們。」

  「你還好意思怪人家。說，今早去哪了？」靈羽一副大人樣，似在管教不聽話的小孩子。

  「我……嘿嘿……去皇宮了。」老孤兒得意地笑道。

  靈羽驚鄂：「你去那幹什麼？」

  「吃好吃的了。」

  「啊？！正事你不去辦，你居然去偷東西吃？」

  「你不是跟我說皇宮的東西最好吃嗎？我嘴饞，禁不住美食的誘惑所以就去啦！」

  靈羽無語。

  「呵呵！傲雪，我還聽你說皇宮裡的寶物最多，所以我也去偷了一些來。」

  說完他從藏於脖子中的五串珍珠項鍊拿了下來。

  「好看吧？」老孤兒手捧珍珠項鍊洋洋得意地笑道。

  「好看。」靈羽笑得很勉強。

  「還有呢！」他又從懷中掏出一小堆珠寶首飾和一個盒子。他打開盒子給靈羽看，裡面有十顆龍眼大的夜明珠。

  

  「傲雪，喜歡嗎？我全送給你。」

  「不用了，你留著吧。快點走吧。」靈羽不感興趣地拒絕了。

  老孤兒急道：「等等！我還有沒拿出來的呢！說完從袖中又掏出幾錠金子。

  「完了吧？」

  「沒完，鞋子裡也有。」

  於是乎，他又從那臭氣熏天的鞋中拿出了幾錠銀子。

  一陣臭味撲鼻而來，靈羽納悶，他身上藏那麼多東西不覺得難受嗎？

  「還有沒有呀！」靈羽的話有些不耐煩了。

  「有。」

  「在哪呀！」靈羽滿臉驚訝，看樣子身上能藏的地方都被他藏完了，他還能藏哪呢？

  總不會藏在……藏在褲子裡頭吧！

  老孤兒眯眼笑道：「在皇宮裡邊。」

  靈羽差點跌倒，她訕笑：「怎麼，老孤兒，你還想再去皇宮呀！」

  「如果你沒意見的話我真想去，畢竟那可是有一麻袋的珠寶。」

  靈羽瞪眼，真想揍他一拳：「行了，皇宮不是一般地方，若你偷東西被發現了，又會引起不小風波了。」

  天哪，她只想平平靜靜地過日子，可幹嘛這老頭總想著要給她惹禍呢？

  她江靈羽只想做女俠，至於那神偷的名號她不敢消受。到處遭皇榜通緝，那日子過得有意思嗎？

  「哦，不去就不去嘍。」老孤兒很不捨得那個大麻袋，只是靈羽不讓他去便不敢擅自做主。

  「那我們走吧。」

  「去哪呀！」老孤兒追問。

  「回玉凰朝，你別忘了我要去京城看奪劍大會的事。」靈羽提醒道。

  「是呀！」老孤兒猛然想起，忽然他欣喜若狂，「皇宮不是在京城嗎？我要去吃最好吃的，順便……」

  「行了行了，老孤兒，永朝的皇宮你鬧鬧就行了，那裡你就別鬧了。」靈羽打斷他的話，略帶祈求地道。

  她還真後悔跟他說皇宮裡的東西有多好吃，珍寶有多名貴。如今可好了，把老頭給教壞了。

  江靈羽，你這個害人精，害人不淺呀！

  「哦。」老孤兒撅這嘴，不悅地點頭。

  ****

  玉凰朝崇王府

  日已上三竿，崇王府一如既往安靜祥和。

  梅雨軒，院中梅樹遍地。秋風徐來，枯葉隨風飄零。

  藍色珠簾內的大床上，一位二十多歲的男子睡得靜謐。

  他，一張俊美的臉龐，劍眉如墨，鼻子略尖，紅唇性感，唇角略帶微笑，睡顏有著傾倒眾生的魅力。

  就在此刻，屋外傳來一陣帶有節奏的腳步聲，伴隨著的還有少女清脆悅耳的歌聲，隨後步聲歌聲都止住了。門碰碰作響，甚是刺耳。然後傳來少女稚氣的嚷嚷聲：「懶豬哥哥，快起床了，懶豬哥哥，快起床了。」

  床上的男子依舊躺著一動不動，想必昨夜太過勞累了。他睡得很沉，絲毫沒聽到房外有嚷叫聲。

  房外的少女接連不斷地喊了五遍。右耳緊貼房門，聞著房內毫無動靜，已然不耐煩了。二話不說，「碰」的一聲，一腳揣開緊閉著的房門，大步踏了進去。

  倘若旁邊有人，定贊她好身手。

  瞧其聲音，聞其動作，想來並不像個大家閨秀，然而她行為舉止卻帶有幾分貴族人所擁有的貴氣。

  乍眼一看，她年齡大約十三四歲，長得眉清目秀。內穿一件白衣高領窄袖綢裙，外套一件橘黃色長衫，與她的那張瓜子臉甚為匹配，襯托出幾分可愛之氣。目若秋波，粉面如桃花，身材嬌小，漫步瀟灑。身上擁有幾分江湖人的氣質。手提一把長劍，威風凜凜的。

  她便是玉凰朝的公主，南宮玉嬌，當今皇后東方嫻淑所生的次女。而床上躺著的是她同父異母的哥哥，當朝二皇子也是崇王殿下南宮逸揚。

  南宮逸揚風華絕代且又聰明過人，很得皇上南宮不凡的寵愛，十五歲便被封王，然而他從不愛理國家大事，只愛逍遙生活。要不他如今豈會躺在床上睡到這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