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狂火初顯

  朱雀拽著冥王的頭髮，神思卻飛到了鬼車心裡。遠古上神的能力，便有讀心一技，更何況鬼車和自己是同類，就算不想讀，也能從她哀怨的叫聲中聽得到。

  鬼車發現新冥王帶著鬼差要來收她，一股莫名的怒意從心底升起，九頭齊齊張嘴，噴出久團鳳火襲向眾鬼，冥王放下來了火娃娃，袖裡生風護著自己的鬼子鬼民。

  「鬼車，你可知罪！」冥王瞬步立於鬼車身後，眉眼生威，一股與生俱來的王者氣息，使得周圍的眾鬼不得不跪拜臣服。

  鬼車只是頓了頓，忽而飛向忘川，噬咬新鬼。冥王並未來得及動手，就有一團烈火先自己而行縛住了鬼車。

  那團烈火正是朱雀。

  「九鳳，不可放肆！蒼生何辜？若老冥王知曉你迫害他曾經的鬼民，心中又該置你於何地？」朱雀的言辭中不帶任何感情，稚嫩的童聲里不再是帶著火焰的熱烈，卻是如冥火一般的冷漠。暗紅的雙眸里隱約燃著火焰，四肢也被凰火包裹著，在看不清的凰火里，藏著神界最鋒利的利爪，只要朱雀願意，鬼車可以瞬間灰飛煙滅。

  朱雀的與生俱來的威嚴對同種族的鬼車而言，比冥王還要厲害，可是她已經忘記了害怕，她緩緩地飛到忘川的月亮之間，居高臨下的看著眾鬼。

  「你們看，忘川有兩個月亮，他說這是為了防止新鬼找到回去的路。我也忘了我該怎麼回去，朱雀神君，你說我是要飛往這邊，還是去往那邊？」

  「心之所向即為正途。」朱雀並沒有把鬼車對自己的無禮放在心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喜歡鬼車，喜歡放肆的鬼車，喜歡放肆的一切。如果可以選擇，朱雀寧願去做破壞神，而不是所謂的守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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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之所向。呵，心之所向卻是地獄，不，是比地獄更可怕的東西！我守護的一切背叛我，我愛的人離開我，告訴我何為心之所向？」鬼車的聲音比朱雀還要冷漠，可眾鬼卻在這幽幽冥界裡，聽到了熾烈的迴響。

  「為心之所想，肆妄為，無怖果。」朱雀的眸子裡有些狂熱的閃亮。

  「既然如此，蒼生又為何無辜？天條又為何還在？而你又為何阻我？」鬼車忽地飛向朱雀，九頭的火焰燃的正旺。

  「因為，本尊是神，本尊還不想犯規。本尊也從來沒有想明白，為何蒼生無辜，為何要恩澤天下，為何要在這裡看你生看你死。」朱雀的火焰比鬼車高的過，純的過，剛剛經歷過新生的她，身上還殘留著足以毀滅天地的重生烈火。鬼車的滿身殺氣的靠近，對朱雀而言並無任何威脅，她後退只是不想這隻狂鳥死在自己的烈焰之下。

  「我想知道，我有多麼微小；我想知道，狂妄後的結局；我想知道，他對我的情意。」鬼車的眸子裡燃起了和朱雀一樣熱烈的火焰，心中的狂熱戰勝了所有恐懼，她想弒神，弒殺一個完全不可能死去的神明！

  「我只想知道，如果你的滅亡換不得他的任何記憶，是否會後悔？」朱雀的聲音不再是冷漠，而是熱烈的回應，她化為原型，優雅地抖了抖羽毛。

  「還沒有試過，何來後悔？」鬼車語畢，九團烈火就瞬間包圍了朱雀。

  「好！我教你一招狂鳳無悔！」朱雀沒有迎戰，而是用自己的火焰引導鬼車修行，一招一式中，滿是上神不該擁有的狂邪。

  冥王在下面無聲的看著，握了握拳卻又很快放下。

  如果可以，我必不為神！我願摧毀世間萬物！和世間萬物同滅！

  冥冥之中，冥王聽到了一聲又一聲的呼喊，可不管是朱雀還是鬼車，亦或是眾鬼，都沒有再說話。

  那是誰的心聲？是朱雀的？是鬼車的？是自己的？還是所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