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你八哥真不是沈家親生的

  「他終於被廢了！不僅如此，皇上還褫奪了他所有的家產，那座宅子也封了。只怕他這後半生都要在宗人府度過了，可真是暢快！」

  聽完沈煙芷這話，老祖宗沒有喜色，反倒是更加凝重了。

  沈煙芷見老祖宗都失神好一會了，立刻就意識到廢太子或許不是什麼好事。

  更何況朝堂上有九位皇子，廢了一個大皇子，還有八位皇子。

  墨景籬倒是九位皇子裡不大聰明的一個，若非他母后是先皇后，他一出生就被立為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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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恐怕，他這輩子都別想做太子，德不配位。

  沈煙芷深知瑞皇叔就是想要挾天子以令諸侯，所以誰做太子都行，只要登基後為他所用即可。

  這樣思考下來，目前最有可能繼任太子位的，就應該是九皇子墨蕭瑟。

  九皇子墨蕭瑟和墨景籬處境可謂天差地別。

  墨蕭瑟乃現在的皇后親生兒子之一，年紀尚小，不過十七。

  為人耿直，性格內斂，比較圓滑世故。

  重點是，墨蕭瑟娘家，也就是皇后一族，十分強盛。

  沈煙芷細細回憶前世的時間線，她記得，這時候的皇后還沒有歸順皇叔黨。

  但好像在不久的將來，皇后就忽然與皇帝翻臉，轉投皇叔黨。

  沈煙芷不知道內因，只聽墨臨淵提過一嘴，好像說什麼皇帝死了也不和皇后合葬，反而要和某個妃子合葬。

  當時她也沒太在意，就不記得太多具體。

  但現在想想，兩口子鬧矛盾的事兒真是多了去了。

  能讓皇后不顧一切翻臉的原因，多數是無法解決的矛盾。

  外因大概是皇叔黨如日中天，皇帝黨已經落敗。

  沈煙芷很快就不去細想那些，畢竟她知道消息都已經是一年後了。

  她剛被墨臨淵關入攝政王府沒幾天，就聽說皇帝皇后鬧掰了。

  沈煙芷幽幽嘆息一聲，隨後試圖換個話題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

  「祖母，剛才說了兩件好事了。那，能不能說第三件小小的好事啊？這件好事需要祖母成全，才能成為好事呢。」她將下巴擱在老祖宗的腿上，一臉可愛。

  這暖化人心的可愛模樣，任誰也頂不住啊。

  老祖宗當即回過神來，撫摸她頭頂問：「祖母才答應你讓老八去學經商，你就得寸進尺要別的好處？你是吞金獸貔貅麼？」

  沈煙芷拽著老祖宗手臂輕輕搖晃：「我就是知道祖母疼我，所以才想跟祖母商量，而不是跟母親商量。只要祖母點頭了，母親那邊再難辦不也是祖母一句話的事兒？」

  這話剛出口，老祖宗故意擰著眉頭準備訓話她，但話還沒出口，門口院子裡就傳來母親白氏的聲音：「是嗎？看來，我這個主母是擺設。」

  那聲音帶著一絲絲責備，還有些許憊懶。

  說話間，白氏已經進門了，精神頭看起來不是很好的樣子。

  沈煙芷顧不得還嘴，她發現母親氣色不好，像是生病了。

  她趕忙上前扶著：「娘，你臉色不大好啊，是不是被我氣的？」

  雖說打趣著，但她已經抓著白氏的手把脈了，只可惜，沒看出什麼來。

  白氏瞧她臉色微微凝重，拉著她坐下。

  自己又給老祖宗請安後，這才顧得上訓話沈煙芷：「我沒什麼事，府中有客卿大夫瞧著我，不會有什麼大礙。倒是你，剛才你又想從祖母這裡討什麼好處？」

  沈煙芷微微回神過來，心頭卻有一絲絲詫異，剛才白氏的脈象可不大好。

  如果想要進一步確認有沒有潛在的病因，那就得做血液檢測。

  提到血液檢測，她倒是立刻想到了詢問身世的藉口。

  於是笑著抓住白氏的手心撒嬌：「娘總是這樣嚴肅，難怪我不敢跟你事實撒嬌呢。還是老祖母比較好哄，我當然想先哄哄老祖母嘛。也好讓老祖母給我參考參考我的話有沒有道理，最終能不能從您這兒過審。我這是給娘親省事呢，娘親就不要生氣氣啦。」

  這甜美的聲音如同清泉一般悅耳，加之沈家這回若非多虧了她才轉危為安，白氏斷不可能讓她這般調皮的。

  白氏瞧著她滿眼精明算計，捏捏她的臉蛋，佯怒：「就你嘴甜，從小不知道從祖母這裡討了多少好處，沈婉蓮都比不上你能哄會騙。」

  沈煙芷聽到這，急忙接話：「那沈婉蓮能跟我一樣嗎？她又不是咱們家親生的。就算能哄會騙，她有那個臉嗎？再者，從前她騙走的還不夠多？我祖母不是她親祖母，她都那麼厚臉皮吸血似的咬著祖母不放。若我祖母是她親祖母，我與八個哥哥都是撿來餵的，那沈婉蓮指不定說多少壞話，讓祖母和您把我們九個孩子丟了呢。」

  聽到這，白氏微微蹙眉，帶點嚴肅：「可別胡說，就算沈婉蓮那麼做，我與你祖母也不會將你們幾個丟掉的。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怎麼可能說丟就丟？」

  沈煙芷又趁機問：「那也就是說，娘和祖母對待孩子都是一視同仁。不管是不是撿來餵的，也不管是不是養女，都無所謂。是麼？」

  老祖宗和白氏點頭：「這叫一視同仁，既然收養了，就要好好對待，豈能差別對待？沈家不做這樣討人嫌的事兒。」

  沈煙芷聽到這，恍然大悟一般：「原來是這樣啊，原來如此！那我明白了！」

  她一連賣了三次關子，弄得老祖宗和白氏一頭霧水。

  白氏連忙追問：「你明白什麼了？你這丫頭，越發調皮，快說。」

  沈煙芷挑挑眉，用輕鬆地語氣試探著：「我說呢，昨兒個給七哥和八哥治療時，我發現他們不是親兄弟誒。」

  這話一出，老祖宗原本躺在太師椅上的身子驀地坐直了，而白氏則是差點就站起來了。

  好在兩人只是微微一驚，旋即狠狠壓住了心頭悸動，又都迅速裝出從容的樣子。

  可倆人瞳孔微縮，那是緊張的徵兆，沈煙芷絕不會看錯。

  就在此時，門口忽然響起一聲痛苦的驚嚇聲，但只是悶哼一聲。

  沈煙芷聽出那是八哥的聲音，她心頭暗叫不好。

  旋即趕忙起身衝出門去，果然見八哥和柳修翎就站在窗戶邊聽牆根。

  看八哥那貓著腰的姿勢，似乎聽得蠻久了。

  沈煙芷臉色一白：「八哥，我剛才胡說的，你別當真！」

  但沈定思只是捏緊了拳頭，旋即默不作聲一溜煙轉身跑了。

  「八公子！」柳修翎急了，趕忙追了出去。

  沈煙芷又氣又傷心，她恨自己剛才怎麼不注意著點周邊有沒有異動，現在八哥肯定要傷心死了。

  他從小就覺得自己嘴笨，不像親生的，剛才若八哥聽到、看到家裡人的表情，豈不是也和她一樣猜到了真相？

  念及此，她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八哥！」她急著要追出去。

  但才踏出一隻腳，立刻就被白氏喊住：「煙兒，你回來！我和祖母有話交代你！」

  白氏語氣嚴厲，且帶著不容反抗的命令，沈煙芷意識到她的猜測是對的。

  現在，白氏和祖母要告訴她真相了吧？

  她趕忙轉身去，然後在白氏的示意下，關上了門窗，遣散了屋裡的幾個丫頭。

  白氏將她拉到老祖宗跟前，老祖宗眼神焦灼：「我……我是萬萬沒想到你能知道！不過，既如此，那我就不瞞你了。你八哥，的確不是沈家親生的！他其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