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你怎麼能提前知道你七哥的下場？

  很快，她抵達了老祖宗的夕陽苑。

  進來時，老祖宗正躺在躺椅上，丫鬟鷓鴣正在給她輕輕揉著太陽穴。

  鷓鴣一見她，就準備喊她。

  沈煙芷連忙抬起手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而後悄悄換到鷓鴣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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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雙巧手精準地推拿穴位，老祖宗一下就舒服起來，發出哼哼的聲音。

  旋即那慈愛的聲音道：「還是煙兒的推拿最舒服，既然來了，怎麼悄悄地不出聲？」

  老祖宗笑著說完這話，當即微微睜開了眼，心疼地拉過她的手，將她拽到跟前：「瞧你氣色不錯，看來休息得不錯。王爺去看過你後就是不一樣，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呢。瞧著小臉紅撲撲的，像被雨水滋潤的嬌花一樣美。」

  聞言，沈煙芷嬌羞得攥住老祖宗的手不依；「祖母又胡說，哪有？我這是睡飽了，我都快睡了五六個時辰了，氣色能不好嗎？」

  老祖宗連連點頭，捏捏她滑嫩的肌膚，問：「你來找祖母，是為了老八經商的事吧？」

  見老祖宗一語道破，沈煙芷不好意思起來：「那？祖母是同意了嗎？」

  老祖宗眼神變得溫柔又深沉，她似乎是想起了很多事，也像是早就在思量這件事了。

  最後，沉沉道：「這孩子從小就想做這件事，長大了，還能管得住嗎？刻在血脈里的東西，是變不了的。我自然不能阻止，只能祝願他能一帆風順。」

  「刻在血脈里的東西？」沈煙芷留心到這句話，又立刻聯想到八哥和七哥，以及自己的血型，完全不同。

  她這略帶懷疑的話一出，老祖宗神色微不可查地變了變，而後目光從容：「你曾祖父那一輩，是有經商的，或許，是咱們家流傳下來的一絲絲經商血脈呢。」

  老祖宗笑呵呵的，但她下意識地抓緊了沈煙芷的手，所以沈煙芷知道老祖宗是在刻意掩飾。

  念及此，她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詢問身世了。

  片刻後，老祖宗試探性問：「對了，煙兒，祖母有一事想不通，能否請教你一二？」

  「祖母您可真是折煞我了，有什麼您就直說，煙兒必然不隱瞞。」她笑著。

  老祖宗笑意凝固一分，鳳眼緊盯著她：「我恍惚記得太子抄家時，你說過老七若是逃不過一劫，輕則瞎眼斷腿，重則丟了性命。你，是怎麼斷定老七會是這樣的結果？」

  老祖宗這一問，沈煙芷嚇得瞳孔微縮。

  她這才想起來，之前在姻緣廟為了安撫老祖宗的情緒，她情急之下，無意中說出了這些話。

  當時老祖宗還說她胡說，詛咒老七。

  她見老祖宗不信，便也沒留心。

  沒成想老祖宗在這個時候想起來了，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大坑嗎？

  沈煙芷微微愣神，雖然只是一剎，但早已經讓老祖宗看穿一切。

  老祖宗正想找個理由圓過去，不再追問。

  卻不料沈煙芷柔聲道：「這事兒有點巧。」

  她這話說得一愣一愣的，讓人覺得好像在一邊想，一邊找理由。

  「哦？怎麼個巧法？」老祖宗倒要看看她能編造出個什麼理由來。

  沈煙芷那呆呆地眸光微微一轉，忽然靈光起來：「之前我是意外夢到七哥渾身是血，大概可能是因為他時常練武，傷人也是狠辣，所以我會做噩夢。後來我是與八哥一同去尚書府弔唁，意外聽到范尚書說，瑞皇叔已經讓人打斷了七哥的腿，還弄瞎了他的眼睛。所以，我之後更加心驚了，更覺得之前自己做的夢很真實了。」

  聞言，老祖宗臉色一僵：「有這事？你八哥怎的沒告訴我？」

  沈煙芷連忙圓場：「是八哥不想讓您擔憂，再者，昨晚上從尚書府回來，就撞見七哥變成那樣，柳公子也一身是血。八哥從小膽小，看到這樣，早嚇壞了。哪兒還有告訴您的餘地？沒嚇傻就不錯了。」

  老祖宗臉色凝重地點頭：「倒也是，連你這麼冷靜的丫頭都忘記告訴我，何況於老八這個膽小的呢。不過，你還聽說了什麼？范尚書可曾說了其他幾個孩子的事兒？」

  沈煙芷微微垂眸，本不想說，以免老祖宗行動，影響原本的布局和歷史軌跡。

  但她又怕不說，等到其他幾位哥哥回來時，老祖宗連心理準備都沒有。

  這幾位哥哥的下場簡直堪稱比比誰更慘！

  但他們現在也沒法子去找人，她只願哥哥們收到了她的信，或者是聽到了風聲，能夠逃過一劫。

  念及此，她臉色也沒了笑意，語氣冷了些答道：「祖母，范尚書倒是說了些話，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之前八哥回來就直接去攝政王府門前鬧事，我便知道八哥是收到了沈婉蓮和太子設計的信件，才專門跑了回來，中了奸計。」

  「所以那一日，我寫了親筆信給其他幾位哥哥。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收到，但攝政王已經將我沒出事的消息散出去了。相信幾位哥哥在回來的路上能夠知道真相，不要被算計。」

  「祖母您別太擔心了，哥哥們距離京城雖然遠，但最長不過三個月，便可全都回來。咱們且耐心等著，先處理家中之事。以免哥哥們有狀況時，我們分不出身去幫他們，到時候豈不是手忙腳亂？」

  她這話深得老祖宗心意，老祖宗點點頭，垂下的老鳳眸黯然無光：「咱們沈家就吊著一口氣了，如今更像是強弩之末。祖母沒什麼大心愿，只希望你們都能夠平安順遂。」

  沈煙芷輕輕將臉貼上老祖宗的手背，摩挲著，一臉乖巧溫柔：「祖母別多想，我告訴您幾個好消息，逗您笑笑吧。」

  「哦，好，說來聽聽。」老祖宗強顏一笑。

  沈煙芷這才將墨臨淵在她房中時，告訴她的那些好消息。

  「第一件是，沈婉蓮被開館掘墳了，聽說棺材內布滿了抓痕，還有她掉落的指甲，血跡。看那樣子，是憋壞了呢。也不知道她和屍體躺在一起時，有沒有被嚇瘋。呵呵，不過，她雖活著，我估摸著精神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看著沈煙芷雲淡風輕冷笑，老祖宗意識到，這丫頭心性已經成熟了。

  要是從前她聽到這些事，非得嚇壞了不可。

  現在卻能這般坦然說出來，足以見得她心態之穩。

  不過，正常人經歷了沈煙芷這番事，就是個天真的小娃娃，也該變了心性。

  更何況沈煙芷向來聰慧，敏感，洞察力強。

  縱然從前缺心眼了些，不喜細想那些齷齪事，這也不代表她是傻的。

  老祖宗看著她，嘆息：「嗯，不管她，我也聽說了。聽說桂嬤嬤從尚書府逃了出去，然後找人挖走了沈婉蓮。現如今，倆人早已經不在京城了。日後也不必再見著他們，眼不見為淨。」

  沈煙芷贊同：「嗯，不管她。她已經聲名狼藉，臭名昭著。即便活著，日後也抬不起頭來，註定苟活一世，沒什麼好忌憚的。」

  旋即，她眼角眉梢皆是笑意；「這第二件事，是有關太子的！太子終於遭報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