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功成

  天色早已暗下來。我披上長袍走出了寢宮，只見那月光溶溶，遠近的宮殿裡都燃起了燈火，泛黃的光從窗欞中透出來，如悠揚而渺茫的笛聲若有若無、斷斷續續地飄蕩在朦朧的夜空。涼風陣陣襲來，霧氣蒙蒙，彎彎的河流看不進盡頭。溪邊的翠竹清幽幽的，月光也溫柔地為它鑲上了一道道美麗的金邊。

  「親愛的逸蓮！這次再去海域，或者以後征戰海冥帝國，也許我就會離開這個紛擾的宮殿，離開這個埋葬了我蒼翠年華的絕影之城。也許多年以後，在天的盡頭，你會看到我的亡靈，那個時候，請你對我微笑，如同臘梅花怒放一樣的微笑，讓我可以笑著流完我的淚，然後聽到你動人的歌唱。」

  「親愛的凝楓啊，你為什麼要這麼說呢！歲月會褪去塵雲以永恆的鍾音，而漫長抗衡著須臾把悲傷煉化成透明，容顏以蒼白的形狀覆蓋其荒涼而荒涼把宇宙燎亮，懷念把絕望焚燒成憧憬。您是靈界大陸上最偉大的王，將過去的黑暗推向未來的光明。你是永恆的神，不滅的神。等到你霸業所成歸來之時，我願付之一炬與您共隱幻境山。」

  「這些年來，我抱怨過生活的痛苦，我也抱怨過命運的沉重；我分享過成功的喜悅，我也品嘗過失落的苦澀。但是，就算有再多的重量和塵埃積累在我的肩膀，他們到最後，都裝點成了我的命運，他們把我的身體化作容器，封存過往的歲月，把苦澀的淚，釀成甘甜的泉。」

  「那麼王！您想回到過去麼？」

  「這個問題如果可能實現，那麼我必須做出慎重的選擇。其實我也時常想過這個問題，我想，當我洗去這些年的塵埃，重新站在時間乾淨的起點上，我並不一定會過的比現在更快樂。所以，時光倒流的前提，一定是要我保留這些年的記憶才行。」

  「王！您明白就好！請不要再悲傷了。未來到底是個什麼樣，我們只能儘自己最大的努力，走一步，看一步了。」

  逸蓮溫柔的話語總是會讓我心裡感你一陣暖流緩緩流淌。說著，我們在侍女的服侍下進入了夢鄉。

  一年後，我給左護法翟裂修整的護法堂已經竣工，他和竺林終於聯姻了，我讓翟裂去享受天倫之樂了。

  

  另外，我最疼愛的公主軒雅和肅雍終於也成雙了。這倒是帝國長久以來在沒有的熱鬧的事了。我終於看到軒雅穿上了雪綾紗，傾國傾城。當年倪絨拒絕了我送給她的雪綾紗而將她丟入冷熱焚谷中贈給了已經死去的委月，所以，我從來沒有看見過倪絨穿上美麗的雪綾紗時候的樣子。今天，看到軒雅穿上，仿佛就像看到了當年倪絨的樣子。

  我用了樂師族最年輕貌美的上百個女子吹奏最歡快最動人的曲子，當軒雅和肅雍來到我面前跪下來親吻我的手臂的時候，我突然又有些覺得不舍。這個仿佛昨天還在我懷中沉默的幼嬰，想不到今天也為人妻了，看來我也是該老了。

  我又看著身邊一些堂主，除了東袁堂主筱喬容顏依舊以外，西罹堂主追遠、南覺堂主邊言、北慧堂主星楠都已經長了鬍鬚，頭髮也開始漸漸褪色。我又看看閒哲，他越來越俊美，看到他就像看到年輕時的自己。我看看逸蓮，她簡直完美無瑕。我在看看小王子豪萊和小公主紫嬋，他們雖然童顏依舊，卻隱藏著巨大的潛力，這就是他們有一個靈力卓越的母后舞墨過繼給他們的財富。我在看看四大護法，左護法翟裂，右護法樓嵐，前護法莊胄，後護法鏗翔，他們都是年值青春，是人一生當中最美的年華階段，讓我又怎麼能不心生羨慕？

  今天是我長公主的大好日子，我又怎麼能露出悲情來。我依舊歡歡喜喜與眾臣民歡呼雀躍，帝國上下同慶了三日。

  幾個月後，我來到我來到閒哲的院中觀看他修煉魂術，他的動作與速度與力量簡直都達到了一種無與倫比的高度了。

  我看到他操縱「意念魂靈控」的時候，他只是屏住呼吸，心裡應該默默念著什麼，然後他周身發出一圈金黃色的光芒，然後就只見天空中黑雲密布，飛沙走石，天空中的霹靂、雨滴、冰雹、雪花夾雜著颶風朝地面蓋下來；而地面上的巨石、花草、樹木、沙土也夾雜著狂風向天空中頂上去。壓合力與衝擊力兩股強大的勢力在半空中進行猛烈地碰擊，發出巨大的爆炸，這股威力驚人，足足可以摧毀摧平一座堅固而又宏偉的宮殿。如果敵手真的在這半空中，那可能根本不是粉身碎骨這麼簡單了，那根本就會灰飛煙滅。

  末了，他睜開眼，調節氣息，然後朝我緩緩地走來，跪在我的面前：

  「親愛的父皇，您來了，您覺得我修煉的怎麼樣。」

  「我親愛的王子啊，你修煉的很好，我知道你很用功，但是這次去海域你一定要有心理準備，遇到的對手可能是我們從來沒有碰到過的強大敵手。還有，我之前傳授與你的避水咒你聯繫的怎麼樣了，如果不能熟練地掌握，你在海域一定會不適應的。」

  「父皇，請相信我，我早就已經熟練了。對了，我想問您，這次下海域的人員確定了沒有？」

  「恩，我想了一下。魔法師涸馨和格梨比較熟悉那一帶的環境，肯定是要帶上她們的。左護法翟裂和公主軒雅新婚燕爾的，就不讓他們去了。後護法鏗翔最近身體有些不適，也不讓他去了。我知道前護法莊胄和你最好，所以我決定帶上他；前些日子就連一向很少說話的右護法樓嵐也來請求我，讓我再次帶她去，我沒有拒絕。南覺堂主邊言和西罹堂主追遠這些年都沒有活動，他們的身體早就熬不住了，昨天晚上一起來見我，說這次無論如何都要隨我去走一早，原來他們提前就在涸馨那裡學到了避水咒。」

  閒哲聽了我的安排，臉上露出了笑容，他應該覺得我安排的很適當吧。因為考慮到這次的對手非同小可，所以我必須帶上兩個堂主，畢竟他們的戰鬥經驗與技巧都已經很出神入化了，而且留下東袁堂主筱喬與北慧堂主星楠輔佐逸蓮也是正好，況且還有翟裂和鏗翔也可以照看絕影城城內城外瑣事，各個族長各司其職，積極備戰就好。突然覺得，大戰就在眼前了……

  給讀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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