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她有兩把刷子

  或許是昨夜雲祺的話起了作用，他腦海里回想了一邊她屋子裡的物件，一個破衣櫃，一個半舊不新的桌子，上頭還裂開了一條縫。還有一張床，床帳都被洗得褪色了，府里的下人都不一定用。

  雖屋內整潔，比起他的屋子還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想了想他還是準備進去看看，整個王府都是自己的，自己糾結個什麼？

  他剛抬起腳，便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扭頭看去，便見一鬼鬼祟祟的丫鬟從外頭進來。她在東側院這邊看了一眼，看到他，當即面色大變，轉身就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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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跑！」

  顧璟羨大呵一聲，連忙追了上去。

  那丫鬟一聽這話，又抖著身跪下，「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奴婢不是小賊！」

  「不是賊你跑什麼？」

  顧璟羨大步走到對方面前，一時間又是詫異。

  他的王府從來不苛待下人，但也不至於讓下人餓到皮包骨的程度。

  那小丫鬟頭髮枯黃，身子瘦得不像話，但身上的衣服卻是乾淨整潔。

  「你是誰的丫鬟？」

  「奴婢……奴婢是……」

  「抬頭回話。」看不見表情，顧璟羨沒由來有些煩躁。

  小丫鬟委屈到不行，這王爺真是凶死了。

  她抬起頭，露出小臉，因為太瘦的緣故，眼睛過分大了一些。

  顧璟羨擰眉，「你的主子是誰？」

  「是蘇主子。」

  愣了一下，顧璟羨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東側院的蘇從瑤。

  「她苛待你？」

  小丫鬟一聽急了，連連搖頭，面露感激道：「主子對奴婢很好。」

  她面色真誠不像是作假，顧璟羨也就選擇暫且相信她。正準備問她為什麼要跑，又忽地見對方那過於寬大的袖子裡，露出紅色書本一角。

  「那是什麼？」

  小丫鬟當即抱緊，神情緊張的否認：「沒什麼！」

  顧璟羨面色當即一凶，伸出手去厲聲道：「拿來！」

  這個王爺，變臉絕了！

  可是想到蘇從瑤說被捉到的話，交給顧璟羨也沒什麼。小丫鬟這才不情不願地把冊子交出去，顧璟羨總有一股做惡霸的感覺。

  「你們主子的？」

  「是的。」

  東側院屋內。

  「好吃，要是以後做不成萬事屋，我開個酒樓和百味齋搶生意也不是不可。」蘇從瑤這麼想著，又送了一塊魚肉進嘴。

  鮮美的口感讓少女發出一聲滿足地喟嘆，不施粉黛地小臉染了層薄汗，卻更襯得其清麗脫俗。一身素衣，簡單卻又別樣地勾人。

  「蘇從瑤！」

  門口突然傳來一聲低喝，緊接著大門再次被人踹開，不過這一回它頑強地粘著沒有倒下。

  顧璟羨大步走進，看清屋內情形卻愣住，到嘴的話愣是卡在那裡。

  蘇從瑤已經被嚇呆了，拿著筷子地手抖了抖，最後落進煮沸的湯鍋中。

  顧璟羨回過神，又皺眉問：「你這是做什麼？」

  「吃……吃飯。」她如實答。

  尷尬——

  這狗王爺，怎麼就過來了？

  顧璟羨挑挑眉，故作意味深長地說：「本王方才在外頭逮到了一個鬼鬼祟祟的的丫鬟，她說是你的人。」

  他邊說，邊看蘇從瑤的表情。

  蘇從瑤倒也不懼，只是埋怨道：「原是遇到王爺了，她叫飽飽，是婢妾新收的丫鬟。」

  「為何叫……飽飽？」

  「因為她從前沒吃過飽飯，婢妾希望她今後頓頓飽。」蘇從瑤認真解釋。

  如此顧璟羨便也沒說什麼，那丫鬟倒也是這麼說的。

  他捏了捏手中冊子回過神，想起自己的目的。

  又看蘇從瑤雖見了那冊子卻一點不擔心的模樣，頓時好奇不已。

  他清了清嗓，擺弄著冊子，故作不知：「本王方才瞧著她鬼鬼祟祟拿著這本冊子，也不知是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

  「哦，那個啊……」

  蘇從瑤也不急，慢條斯理地擦了嘴，方才說：「那是給皇上治病的方子，故而不得出差錯。本來就不能輕易給人看，不過王爺你是不同的，不是嗎？」

  給父皇治病的？

  顧璟羨一聽，不自覺勾唇，把冊子放在桌上。那東西，還是還給她的好。

  「那你得收好，下次可不一定有那麼好的運氣。」

  幸虧是落在他手裡了。

  蘇從瑤忙忙應是，將冊子收到枕頭底下。

  這都是她外頭鋪子的帳本，若是被發現了會被沒收吧？

  顧璟羨看了眼也未說什麼，轉頭又看到一桌子珍饈。滿滿當當，一點空隙都沒有。

  他眉頭一皺，「你過得……倒是十分滋潤。」

  比他這個王爺也差不了多少了！

  自己有賞過那麼多東西？

  「這是皇上的賞賜呀！」蘇從瑤接口，笑容再真切了些。

  皇上賞的也沒什麼多，她心虛到不行。

  下次再從系統拿東西，果然還是不能貪多。

  顧璟羨也沒有懷疑，若是宮裡賞的，也說得過去。

  之後二人相顧無話，蘇從瑤待得不安生，心裡又泛起嘀咕。

  聽著她的吐槽顧璟羨撇了撇嘴，卻也沒有再計較。他識趣地出了東側院，一路回到自己的書房。

  雲祺剛迎過來，便聽他說：「東側院從今日起解封，記得讓廚房多送飯菜，屋子裡的東西該添就添。蘇從瑤，也不用禁足了。」

  就當是他記她醫治父皇的恩。

  雲祺聽著微微挑眉，真的是有兩把刷子。

  主院。

  東側院那位被解禁的消息一出，屋內又是噼里啪啦一通響。

  「主子彆氣，當心氣壞身子。」

  「是啊主子，若是被王爺知道了，只怕又不高興了。」

  春桃話音剛落，便又受了蘇雲錦怨毒的一眼。

  這個丫鬟，嘴就是白長的！

  「你這個蠢東西，給我自己掌嘴一百下！」

  她話音剛落，春桃被嗚嗚咽咽不肯。綠柳皺眉，順著蘇雲錦的意上手幫打。

  然而蘇雲錦還不解氣，準備出去透氣，卻聽到外頭突然傳來下人刻意壓低的聲音。

  「又砸東西，府里又要出帳了。」

  「這王妃肚量也太小了，還不如東側院那位呢。」

  「我聽說東側院那位待人極好，蘇主子也從不發火，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