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 混沌珠、再抽能力

  子受雖然被冥河一句話說得有幾分意外，但他依然不動聲色看了冥河一眼，嘴角不由得一翹，道：

  「冥河道友在戰爭時期，鎮壓血海躁動，保護人間，功不可沒。此功朕自然不會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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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欲在血海設立血海關，鎮守血海，守望地仙界，冥河道友任血海關總兵，將臣道友任副總兵。兩位以為如何？」

  血蓮島上，將臣面帶微笑，抱拳一禮，道：「臣領大王令。」

  他抬起頭看向修羅島，一對獠牙閃爍寒光，笑道：「臣定與冥河總兵精誠合作，不辜負大王重用。」

  血族所有能力都克制修羅族。

  若是修羅族不敢大王令，那血海以後就不再需要修羅族，唯血族一族即可國大王盡忠。

  修羅島上。

  冥河眼角跳了一下，血海關，鎮守血海，守望地仙界，聽起來責任重大，血海關總兵更是位高權重。

  然而子受對大商改制之後，所有關隘重城，皆由朝歌直接管轄。

  血海成為血海關，那就是受到朝歌城直接管制，冥河這個總兵與其說位高權重，不如說是所有舉動都落在子受眼中。

  更不要說還有一個將臣當副總兵。

  血族生而克制修羅族，在血族監視下，修羅族翻不出任何浪花來。

  冥河很清楚，他若有任何不臣之心，子受都有足夠的理由砍了他。

  但是，成為大商總兵，享受人間氣運庇護和加持，這是所有紅塵仙都可望不可得的厚待。

  冥河明白這是子受的手段，但事到如今，他反而輕鬆下來。

  他向子受抱拳一禮，道：「臣謝過大王恩，領大王令。」

  話音落下，人間氣運如同照入血海的一道光柱一般，讓整個幽冥血海都明亮起來。

  這一瞬間。

  血海自誕生以來就從不停歇的萬千巨浪，瞬間平復，整個血海如同凝固了一下，化作平靜無波的鏡面。

  血海上飄蕩的所有怨魂殘魄瞬間披上一層氣運金光，就像是融化一般，眨眼間全都消散。

  修羅島上，四魔王臉色大變。

  大王這是要斷修羅族後路嗎？

  血海集洪荒萬千污穢。

  在輪迴建立之前，洪荒眾生死後魂魄怨念，全都會集中到血海之上，億萬萬歲月之後，化作血海的一層力量。

  平心娘娘建立輪迴之後，也只是讓之後眾生魂魄有了歸處，但也無法清理原本已經在血海中的怨魂殘魄。

  老祖以這層污穢力量參悟生命大道的另一面，吾族以這層污穢力量誕生以及修煉。

  現在，這些怨魂殘魄，居然被人間氣運給瞬間淨化了。

  大王這是何意？

  修羅族頓時慌亂起來，但在子受的人王威壓下，任何一個修羅都動彈不了半分。

  幽冥血泉中。

  冥河道心狂跳，元神甚至產生一絲動搖，他瞠目結舌看著血海變化。

  他能清晰地感應到，人間氣運中，輪迴大道，生命大道，甚至因果大道的篆文流轉不休。

  以因果大道斷掉所有怨魂殘魄與血海的因果。

  以生命大道修補所有怨魂殘魄，淨化其在血海中沾染的天地污穢。

  以輪迴大道破開命運與歷史的阻礙，讓這些在血海里泡了不知多久的魂魄重歸輪迴。

  整個過程中，不傷血海分毫，不動冥河在血海中四億八千萬血神子分毫。

  冥河死死盯著血海中的人間氣運，四億八千萬血神子同時睜開雙眼，從所有角度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同時使用三種大道，互不干擾，更沒有任何融合。

  冥河眼角抽搐，眼前這種事，他想都不敢想。

  他更清楚，此事諸聖做不到，天道意識做不到，甚至那些混沌神魔也做不到。

  冥河眼中血光閃動，他喃喃自語道：「不是三種大道，是四種，有一種老祖我能隱隱感覺到，但卻無從知曉，無從探明。」

  「這就是人王帝辛真正的底牌？他到底已經強到何種程度？」

  他想起了之前盤古的神識真身與子受交談的內容。

  混沌秘境，混沌中真正的強者，混沌符文等等，是他到現在都無法想像之事，子受已經開始接觸這些事，而他甚至無法完全理解。

  冥河仔細感應著整個血海的變化。

  讓所有怨魂殘魄回歸輪迴，卻不動血海污穢半分。

  這是何等偉力。

  他心中再無半分不臣之念，唯有臣服之心，低下頭輕聲自語道：「不愧是受盤古託付的人王。」

  「當之無愧的洪荒之主。」

  四大魔王心驚膽戰看著怨魂殘魄消散，他們的境界更是連看懂子受此舉深意都做不到。

  濕婆小心翼翼地看向冥河，道：「老祖，我們，應當如何？」

  他擔心沒有了怨魂殘魄，修羅族再無任何修行可能，連參悟大道都沒有資格，如此一來，修羅族再無未來。

  冥河壓下心中驚駭之情，神色冷硬地掃了眾修羅一眼，道：「大王以無上大道法則，將血海還原到誕生之初，最為純淨之態。」

  「此舉對修羅族百利而無一害。爾等莫要不知好歹。」

  眾修羅瞠目結舌的愣在當場。

  他們無法理解這百利而無一害是何意。

  但老祖這樣說，他們就必須信。

  冥河不再理會眾修羅，而是向子受一禮，道：「臣萬謝大王。」

  血海乃是盤古臍口一點污血所化，位於洪荒之底，匯聚洪荒天地之污穢，本身就是洪荒藏污納垢之處。

  但它並非魂魄歸藏之處。

  魂魄自有輪迴該去。

  只可惜當年盤古來不及建立輪迴就已經殞落，以至於洪荒眾生死後魂魄遊蕩於世間，形成毒霧瘴氣，待魂魄破碎之後，則會流入血海。

  這些殘破的魂魄雖然給血海帶來巨大的力量，但也帶來巨大的因果。

  若冥河只想當一個混元巔峰，只想永遠仗著四億八千萬血神子囂張，若修羅族永遠只在泡在血海當中。

  那麼怨魂殘魄籠罩的血海，就是最好的血海。

  然而在參悟了生命大道，見證地仙界神魔大戰後，冥河又豈能甘於當一個混元巔峰？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子受幫他掃清了血海。

  淨化血海，恢復最初血海，就如同復辟天地之初始一般，對想要參悟大道，要前往更高層次的冥河而言，就是莫大的恩賜與因果。

  冥河看著人間的子受，對人王氣度真正的心悅誠服。

  他很清楚，子受完全可以不做這些。

  此舉雖然會讓他與子受結下莫大因果，然而洪荒之主，人王帝辛真的需要他這個冥河老祖嗎？

  冥河從幽冥血泉中走出，向子受長身一禮，道：「臣萬謝大王恩。」

  「臣立誓永世鎮守血海關，關在臣在，關破臣亡。」

  此時此刻，冥河反而徹底安心下來。

  他承子受巨大因果，永遠不可能背叛子受，這反而讓他不用再擔心被子受懷疑不忠。

  於是他毫不猶豫發下重誓。

  誓言落下。

  他揮手拔起整個修羅島，向著血海邊界而去。

  眾修羅目瞪口呆聽著老祖的誓言，完全不明白這是為何，只有四魔王隱隱發覺，這與大王淨化血海有關。

  四魔王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驚駭與瞭然。

  看來，血海的命數，從這一刻徹底改變了。

  修羅族，在這一刻也算是真正的洪荒眾生一員。

  ……

  朝歌。

  金靈聖母等截教弟子愕然看向血海，他們一時也沒能參悟子受所為，更不明白冥河怎麼突然轉了性子。

  呂岳一拍大腿，滿臉驚訝地道：「心狠手辣，翻臉無情，自私自利的冥河老祖，突然就有如此高的覺悟了？」

  碧霄仙子也是點頭道：「冥河當年也與師尊定下約定，吾教弟子也曾與血海有過合作，但他們反覆無常，不可信任。」

  「以吾之見，他定是被之前盤古大神的神識真身出現給嚇到了，所以才暫時投誠罷了。」

  「我們要提醒大王，萬萬不能讓了冥河的惡當。」

  冥河也是當年紫霄宮聽道的三千眾生之一，最初自然與通天和截教也有所交流，但冥河行事與通天截然不同，雙方很快也就不再來往。

  截教弟子自然也對冥河沒有任何好感。

  不過，不等他們行動起來，通天的聲音就從世界樹下的悟道場中傳了過來。

  通天淡然的開口道：「帝辛也會被冥河騙？爾等說什麼糊塗話？還不快去修行？」

  「百年之後神魔將會再臨，屆時爾等若無寸進，那就不要再上戰場了。」

  眾弟子頓時噤聲。

  金靈聖母向世界樹的方向一禮，輕聲道：「師尊，冥河之事，真無問題？他為何突然變化如此大？」

  對於與佛門和元始天尊聯繫緊密的冥河，金靈聖母全無半點信任。

  通天哈哈大笑，道：「冥河在帝辛面前，翻不出任何浪花來。爾等現在境界不足以看明帝辛安排，待你們參悟更高境界的大道，證得天道級後再去血海，就能看明白了。」

  眾弟子面面相覷，然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看來，大王所做的是大道層面之事，是他們現在還無法參悟之事。

  既然如此，那就不用再多想了。

  大王一向算無遺漏，他們只需要聽從師尊法旨，專心悟道即可。

  ……

  世界樹下。

  子受淨化血海之後，抬手以人間氣運凝聚出兩枚總兵官印。

  官印上，銀鉤鐵畫，龍飛鳳舞地刻寫有「山海關總兵印」「山關關副總印」幾個字。

  每一個字，都流動閃爍著氣運大道的道光。

  它們，是由氣運大道篆文所凝聚而成。

  子受看向血海，道：「冥河，將臣，朕欽賜你們總兵官印，可調動血海中所有人間氣運。」

  說罷。

  他手指輕輕一彈，這兩枚官印就鑽過時空長河，飛落到修羅島上。

  此時。

  冥河剛剛將修羅島停在血海邊界，兩界山曾經所在的位置。

  他向整個血海看去，只見曾經集陰，邪，怨，毒，煞等天地污穢於一體的血海，此刻平靜安寧，海面微微起伏，不見任何大風大浪，海面純淨剔透。

  冥河通過在血海之下四億八千萬血神子的目光，看到血海應有的陰，邪，怨，毒，煞等天地污穢依然在海面之下凝聚。

  然而這些天地污穢卻無比平靜的血海之下流淌，完全沒有傳聞中那狂暴無序的模樣。

  冥河長長吐了出一口氣，道：「大王偉力，吾不及也。」

  他曾經也想過要讓血海中這些力量全都歸於有序，污穢並非無序，就如同魔道並非只有殺戮與狂暴一般，有序的污穢才能更便於冥河參悟大道。

  但他用盡辦法也無法做到這一點。

  現在，子受只是揮手之間，就淨化血海，讓血海中所有污穢歸於有序。

  冥河收斂心神調動法力，開始讓原本華麗的修羅宮，變成巍峨堅固的關隘要塞，守望著地仙界的方向。

  就在此時。

  子受的聲音再度傳來：「朕欽賜你們總兵官印，可調動血海中所有人間氣運。」

  隨後，兩枚官印破開重重時空阻隔，分別落在冥河和將臣身前。

  冥河看到官印落於當前，先是一怔。

  大商各地總兵的官印，皆為氣運凝結之物，但一般由內閣發予，卻不想血海關的官印，居然是大王欽賜。

  由此可見大王對於血海關的重視。

  等冥河聽完子受所說，知道眼前這官印可以調動整個血海的人間氣運後，頓時被子受的氣度所再度折服。

  調用整個血海的人間氣運，這不但利於他在血海中的修行，更可以助他在危難之刻保命。

  他不過是剛降之將，卻有如此待遇，讓他如何不感動折服。

  冥河收起官印，向著人族聖殿的方向長身一禮，道：「臣謝大王厚德。」

  與此同時，血蓮島的方向，也響起將臣同樣的謝恩聲音。

  他們話音落下之際，兩枚官印響起一聲道鳴。

  冥河低頭看著手中的官印，在他眼中，官印已經化作數枚大道篆文凝聚之物。

  氣運大道。

  冥河也是在聞仲在世界樹下參悟氣運大道後，才知道氣運居然也擁有一條大道法則。

  此時，他手中的大道篆文氤氳起陸，散發出柔和的道光。

  道光引導下，已經籠罩血海的人間氣運分出一條支流，落向冥河和將臣。

  將臣早就人間氣運披身，此刻反應也不明顯。

  冥河卻是瞬間張大雙眼，自巫妖量劫之後，他的境界就已經停滯不前，哪怕數度參悟生命大道，戰鬥力提醒百倍有餘。

  然而，境界卻死死卡在混元金仙巔峰的地步，一動也不動。

  冥河知道這是受血海因果造成，卻無可奈何。

  方才子受淨化整個血海，化去冥河和修羅族所有血海因果時，冥河還當自己最少需要百年來突破晉升。

  然而，現在人間氣運化作春風沐浴周身，他那已經死寂億萬年的境界，再一次鬆動。

  冥河激動得眼角微跳，喃喃自語道：「這就是身披人間氣運的感覺嗎？」

  他方才還在激動，可以調動人間氣運利於他的修行，但如今人間氣運之旺，卻是他根本無法想像之事。

  現在，他終於知道，何為人間氣運，心中也更加清楚，子受給他怎樣一份大禮。

  三千大道的道鳴迴蕩在他的元神中，化作億萬道韻浸潤他的本源。

  冥河輕嘆了一口氣，道：「今日方知，吾曾經的目光如何短淺。」

  他抬手祭起十二品業火紅蓮，向著人族聖殿的方向躬身一禮，道：「大王，臣既為大商總兵，自當為人間出力。」

  「今日臣向大王獻上這業火紅蓮，為人間出一份力。」

  地仙界的神魔大戰結束後，幾大先天寶蓮組成的青蓮護天大陣就自行分散，各個寶蓮回到其原主手中。

  業火紅蓮自然也就回到冥河手中。

  他之前還猶豫過，是不是要把業火紅蓮獻給子受，現在心中卻再無半點猶豫了。

  「各方寶蓮本為一體，也該在大王手中合而為一了。」

  說罷。

  他斬斷自己與業火紅蓮之間的關聯，雙手一推，將業火紅蓮推向人族聖殿。

  一道赤紅如血的光芒，自修羅島上飛起，筆直地飛向人族聖殿的方向。

  人族聖殿。

  業火紅蓮筆直飛入聖殿之中，落在子受面前，滴溜溜旋轉不休。

  子受伸手接過業火紅蓮，隨後一抬手，另外一朵寶蓮，出現在他的面前。

  正是功德金蓮。

  洪荒天地四寶蓮：先天十二品功德金蓮，先天十二品業火紅蓮，先天十二品淨世白蓮，先天十二品滅世黑蓮。

  這當中淨世白蓮最初為準提所得，後來被女媧娘娘得去，煉化為寶蓮燈，賜予楊嬋。

  滅世黑蓮，在羅睺殞落之後，消失數個量劫，最終因釋迦入魔化作無天，從而再度現世，現在則在楊戩手中，為魔教信物。

  而功德金蓮則是在接引與通天的那一場大戰中，被劍之大道一劍劈落位階，從十二品跌落九品。

  在接引准提逃出洪荒之時，這功德金蓮被子受截下，一直在他手中。

  功德金蓮因為跌落至九品，此刻在十二品業火紅蓮面前，其光芒就顯得羸弱數成。

  業火紅蓮上那赤紅色的業火之光，照得功德金蓮上的金光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可能熄滅一般。

  業火紅蓮似乎更加得意起來，血紅色業火之光頓時再漲三分，一股恐怖的威勢從其蓮蕊之中透出，如同一頭想要將功德金蓮吞噬的凶獸一般。

  眼看業火紅蓮似乎當真要吞噬功德金蓮之際。

  子受淡然地看了業火紅蓮一眼。

  嘩啦啦！

  剎那間。

  業火紅蓮所有的業火紅光完全收斂，不但將所至寶威勢都收束起來，甚至連那至寶本應一直維持的寶光也收斂起來。

  眨眼間，業火紅蓮就變得平平無奇，如同一朵普普通通的紅色蓮花一般。

  啪！

  血海修羅島上。

  新任血海關總兵冥河元神猛地一跳，他發現業火紅蓮與自己的所有因果全都被斬斷。

  對此，他並沒有任何意外。

  在把業火紅蓮獻上時，他就已經將控制權完全放棄，只是他的境界還足以斬斷所有因果。

  他預料中子受會親自斬斷這些因果，然而剛才因果被斬斷的感覺。

  似乎……是業火紅蓮自行斬斷？

  就像是要和他劃清界限一樣。

  發生何事？

  冥河順著已經斬斷，但還需要片刻才會完全消散的因果看向人族聖殿的方向，於是他一眼就看到業火紅蓮剛才的失控。

  以及子受一個眼神就讓鎮壓業火紅蓮，讓其自行斬斷一切因果表示臣服的前因後果。

  冥河的冷汗頓時爬滿額頭。

  他萬萬想不到，業火紅蓮居然會做出想吞噬功德金蓮的事，還是當著大王的面。

  這要是被人誤會他是要對大王不敬，那還了得？

  至於子受一個眼神鎮壓至寶，這更讓冥河眼角狂跳。

  至寶有靈無智，哪怕遇到比自身強大無數倍的存在，也要較量一番才會臣服，這也「至寶有緣者得之」一話的來由。

  這機緣指的可不僅是氣運，還有實力。

  然而，子受只是一個淡然的眼神，甚至沒有露出半分威勢，就讓失控的業火紅蓮臣服，主動切斷曾經的一切因果，表現出絕對臣服的姿態來。

  冥河發現他不斷如何高估子受，依然連子受的邊角都摸不到。

  他壓下心中震驚，就欲向子受請罪。

  但就在他開口之前，在人族聖殿寶座之上的子受就先一步開口，道：「不用在意，此乃小事。」

  聽到子受的話，和冥河這和鬆了口氣。

  冥河向子受一禮，也不再多問，轉身去處理血海關的各項事務了。

  人族聖殿中。

  子受收起了業火紅蓮和功德金蓮。

  隨後，他正式將朝中一切事務都交給聞仲和商容，就前往世界樹下。

  但他沒有第一時間去王藤為他準備的悟道場，而是一步進入太古帝獄中。

  此刻。

  太古帝獄中。

  孟奇就像是早就知道子受會在閉關前到來一般，見到子受時，他微笑起身，向子受一禮，道：「典獄大人，可是想到如何為貧道消除劫數？」

  太古帝獄的典獄，需要幫犯人消除劫數。

  這既是典獄的義務，也是典獄獲得能力的關鍵。

  只有幫犯人消除劫數之後，子受方能從犯人身上提取能力。

  子受輕輕點頭，道：「之前你與朕說，太古帝獄中犯人的劫數，乃是其心劫，而你的心劫正是開天闢地失敗。」

  孟奇臉上平靜的表情，不由得微微一變。

  開天闢地失敗，失去所有的同伴，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世界走向徹底的末路，這成為他心中最為沉重的心劫。

  每一次提起，都會讓他的心境發生變化。

  不過他也知道子受提及並無任何惡意，於是他緩緩吐出一口氣，道：「正是如此，貧道開天闢地失敗，除非重新開天成功，否則心劫難去，劫數難消。」

  他頓了一下，看著子受，道：「可惜，混沌中開闢天地，絕非易事。更何況貧道現在位於典獄大人所在的這一片混沌中」

  「這裡，與貧道曾經那裡大有不同。」

  混沌無垠，各個區域的情況大有不同。

  洪荒所在的這一片區域，遠比孟奇當年所在的區域活躍，世界活力更強，但開天闢地的條件，也更加苛刻。

  「這裡的環境，哪怕貧道真的開天闢地成功，下一刻也會被無數混沌神魔撕碎。」

  他要開闢的天地是擁有世界本源的真正天地。

  就和洪荒一樣。

  盤古當年開闢洪荒都被三千混沌神魔圍攻，最終因開天而薨，孟奇現在身為太古帝獄的犯人，雖然不懼死亡，但他開闢的天地可守不住。

  那又有何意義呢？

  孟奇在牢房門打開，見到子受，知道洪荒之後，就一直在思維這些問題，此刻再提及，心緒也不由得一陣波動。

  子受聽完孟奇的話，卻是微微一笑，道：「道友，你若只是想在混沌中開天闢地，朕可以幫你。」

  孟奇好奇地看著子受，道：「還請典獄大人賜教。」

  他實在想不出有什麼辦法可以混沌中開天闢地。

  難道子受拋下洪荒不管，帶他回到他曾經所在的那一片混沌區域，在那裡開天闢地？

  這絕無可能。

  子受一眼就看出孟奇在想什麼，他淡然一笑，道：「道友，洪荒中有一寶物，是當年盤古大神留下。」

  「此寶名為混沌珠，珠中自成一片混沌，據說其中混沌本就是真實混沌中的一角，因此珠中混沌一切都與真實混沌一般無二。」

  「在那珠中，即可開天闢地。」

  孟奇猛地長身而起，雙眼中目光灼灼地看著子受，道：「真有此寶？珠中果然有一方真實混沌。」

  在一個寶珠的混沌中開天闢地，就算開闢天地本身的難度一樣，天地開闢之後的難度也大有不同。

  一個不受神魔打擾的混沌，只要天地開闢出來，安全性就有保證。

  若真有混沌珠，那麼也許就是他唯一可以化解心劫的辦法。

  子受很肯定地道：「自然當真。」

  「朕只需要尋找到混沌珠，就可助道友開天闢地，化解劫數。」

  孟奇向子受長身一禮，道：「貧道先謝過典獄大人大恩。」

  短短一禮之後，孟奇身上那一直縈繞不去的暮氣，就少了一縷。

  他之前看不到希望，想不到辦法，困於太古帝獄這個心牢中，連死亡的資格都沒有。

  雖然他一直與子受談笑風生，卻周身籠罩在一層死氣沉沉的暮氣中。

  現在，這一層暮氣，打開了一道口子。

  子受的目光落到孟奇身後。

  太古帝獄那只有典獄才能看到的提示上，孟奇的劫數，消失了1%，已經達到提取第一次能力的條件。

  子受微微一笑，如此一來他也徹底證實，太古帝獄是犯人的心牢。

  否則孟奇的劫數，絕不會因為僅僅看到一個希望，就化解1%。

  他看著孟奇笑道：「既然道友已經尋找到方向，那麼這些時日就好好想想，如何在混沌珠中開闢天地吧。」

  「朕會著人全力尋找混沌珠。如今洪荒盡在朕掌控之下，要尋得混沌珠，並不難。」

  孟奇現在確實心情大好，他再次向子受一禮，開口道：「典獄大人現在還是以閉關修行為主。」

  「混沌珠一事，既然貧道已知，那就不用著急了。」

  他生性本就堅毅無比，之前只是完全看不到希望才消沉下來，現在終於有了希望，他就不會再頹廢了。

  他很清楚現在洪荒遇到的危機，當然不會催促子受。

  子受點點頭，留孟奇在牢房中自行調理，他則準備回到了世界樹下開始閉關。

  回到世界樹下之前，他進行孟奇的第一次能力抽取。

  【孟奇殺劫消弭1%，已滿足孟奇能力抽取條件，是否抽取？】

  子受也有一段時間沒有抽取過犯人能力，此刻不由嘴角微微翹起道：「抽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