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總有一天，她會累的

  她想要的愛情，並不是這樣，他給不了，她也不捨得再逼下去。

  垂下眸，莫明湘笑了笑，雙手覆在平坦的小腹上，她在心底呢喃。

  寶寶，對不起，是媽咪的自私害了你，對不起……

  眼淚一顆顆砸在手背上，莫明湘終究沒法再偽裝得堅強，視線的餘角，一雙黑色皮鞋出現，她抿唇不敢抬頭，祁里修卻在床沿坐下，抬起了她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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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不適合留下。」他淡淡地說，似乎在跟她解釋。

  莫明湘咬著唇，點了點頭，目光卻很空。

  祁里修不知該怎麼勸，只是拿起外套覆在她消瘦的肩上，他如同以往一般，揉了揉她的發，「別胡思亂想了，在這等我，我去給你買份晚餐。」

  莫明湘沒說話，思緒仿佛走了很遠很遠，直到祁里修提著兩大袋東西進來，她的目光才微微聚攏。

  餐盒裡，都是她平日裡愛吃的菜餚，莫明湘面前的米飯里堆了不少菜，她抬頭看他，隨後無聲地拿起了碗筷。

  味同嚼蠟，她依舊麻木地將飯往嘴裡扒，唇邊沾了幾顆飯粒，她毫無察覺，而祁里修卻突然靠近，伸手替她擦了擦嘴，「怎麼跟只小花貓似的。」

  莫明湘錯愕地抬頭，無神的眸光對著他的，那一刻，祁里修心口突然一空，仿佛要失去什麼，怎麼都抓不住。

  突然想起先前慕思暖說過的話，祁里修起身坐到她身側，環住了她的腰。

  「明湘。」

  滾燙的熱源從他身上傳遞到她心口，莫明湘突然忍不住哭出聲，雙手緊緊抱著他，像個孩子般無助。

  「明湘，哭吧，我會一直陪著你。」他低著聲音，從沒想過會這樣溫和地去哄一個女人。

  而懷裡的她聞言，哭得愈發淒楚，不知隔了多久，聲音才慢慢停下來。

  彼時，祁里修低頭望去，看到的是她極度無助的模樣，就連在夢裡，眼角依舊不停地往下掉眼淚。

  比起上次，這次的打擊讓她幾乎崩潰，祁里修何嘗又不是？

  孩子是無辜的，她也是，而他卻只能任由一切發展成這樣，無可奈何。

  一晚上，祁里修都陪著她，兩人相擁睡在寬敞的大床上，隔天早上，祁里修醒來卻沒看到身邊的女人。

  她的包包和衣服都不見了，祁里修心頭警鈴大作，鞋也沒穿就衝出房間，剛好碰到走廊上的黎芯，抓住了她的手，「明湘呢，去哪了？」

  黎芯一頓，隨即平靜道，「她回去了。」

  「你說什麼！」祁里修的眸狠狠眯起，握著黎芯的手，恨不得要捏碎一般。

  黎芯皺了皺眉，想起早上莫明湘心如死灰的模樣，心忍不住抽疼，「她心情很糟糕，你最好還是先別去找她，臨走之前，她留了這個給我，讓我轉交給你。」

  純白信封里，裝著她留給他的字句。

  阿修，對不起，我們還是分開吧。

  祁里修捏著手裡的紙團，額頭上爆著青筋，他無法想像她會離開，當初任憑他怎麼折磨都不肯走的女人，如今卻拋下了他……

  莫明湘，這就是你所謂的愛情嗎？

  *

  慕思暖被陸燁晨帶出陸氏的時候，聽到他再次問她，「老爺子到底有沒有給你吃那種藥？」

  無奈又好笑，慕思暖握住他的手，重複著不知回答了多少次的答案，「沒有，阿晨，我真的沒事。」

  也許，是陸老爺子念著一份對陸燁晨的寵愛，才沒對她下手吧。

  陸燁晨始終無法相信陸老爺子會這麼仁慈，還是想帶慕思暖去醫院檢查檢查，「我們去趟醫院。」

  慕思暖很無奈，笑著抱了抱他，「好，我可以去檢查，不過我們去黎芯的診所那裡，剛剛她給我打電話，說明湘正在那裡做手術，我想去看看。」

  「嗯。」只要她肯去檢查，去哪都無所謂。

  陸燁晨和慕思暖到達的時候，莫明湘的手術剛結束，祁里修在一旁守著，面色有些疲憊。

  「明湘還好嗎？藥性有沒有傷到她？」慕思暖著急地問，眸中止不住開始心疼。

  厲韓穿著白大褂，合上手裡的文件夾，平靜道，「她身體沒什麼大礙，只不過孩子剛離開，她的情緒可能會受很大的影響。」

  慕思暖聽著，心疼地握緊了明湘的手，再看窗邊一直站著的男人，她突然為明湘心痛，「祁里修，你以後能一心一意對她嗎？」

  聞言，男人握緊了手裡的打火機，每次菸癮一上來，他的情緒就會變得煩躁，「跟你無關。」

  冷冷的口氣，跟慕思暖想像中的回答不差分毫。

  慕思暖為明湘的執迷不悟感到心疼，更為男人的冷血而憤怒，「你若是不能愛她，以後都別管她了吧，等明湘醒了我會帶她離開，我保證以後她都不會再出現在你的生命里。」

  說這話，慕思暖明顯是有賭氣的成分，她明知道明湘做不到，一定做不到……

  祁里修捏緊了拳頭，驀然砸向牆壁，他怒氣沖沖地走來，「誰也不准帶走她！」

  「呵，憑什麼？你不就仗著明湘對你的愛嗎，祁里修，沒有人可以忍受自己被心愛的男人一輩子冷落，總有一天，明湘會累的，當她發現無論如何都得不到你的回應，她一定會心灰意冷的離開你，或者，從這個世上消失！」

  最後一個字音落下，慕思暖用了狠力，也清晰看到祁里修眼裡一晃而逝的驚訝。

  果然，男人永遠不知道珍惜已經擁有的，總以為很多事情做錯了還可以改，可是人的一生，又哪裡還有可以重來的機會？

  祁里修不是不明白，可生活不是言情劇，不是擁有了愛情就可以什麼都不顧，男人的重心在事業，倘若他是個半分錢都沒有的窮小子，又拿什麼給她幸福？

  

  手背上淌著紅色的血跡，祁里修只是靜靜站在床頭。

  門口，陸燁晨走來，環住慕思暖的肩，他低聲安撫，「走吧，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我們左右不了。」

  終究，慕思暖沒法替明湘索求到什麼，而陸燁晨讓厲韓給她做了個全身檢查後，才算放心些。

  開車回到家，已是傍晚，兩個孩子被接回了公寓裡，有莫小貝和鄭以暢陪著。

  經過了中午那場有驚無險，鄭以暢壓根不敢讓莫小貝離開他的視線，兩人顧著孩子們吃完飯，才見陸燁晨和慕思暖回來。

  「老大，你還好吧？」莫小貝第一個衝上去，朝著慕思暖上下看了一遍，確定沒什麼外傷之內才算放心，「我都嚇死了，那幫人來勢洶洶的，幸好孩子們在樓上午休，否則不知道會弄成什麼樣子呢。」

  慕思暖只是看了一眼陸燁晨，想說什麼卻又止住。

  鄭以暢跟著起了身，見他們回來了，便拉著莫小貝的手腕，同陸燁晨道，「既然你們回來了，那我帶她回去休息了，明天的事還說不準，到時候我會約他們一起過來商討對策。」

  陸燁晨點頭，拍了拍鄭以暢的肩膀，「路上小心。」

  「嗯，放心吧，為了這傻丫頭，我特地在老頭子那裡偷偷招了十幾名特種兵過來當保鏢，不賴吧？」鄭以暢笑道，又和慕思暖打了招呼，便離開。

  算起來，莫小貝已經好久沒看到他，之前陸燁晨被陸老爺子帶回陸家的時候，鄭以暢也一併被家裡那位給軟禁了。

  也是前兩天，她家裡的門突然被人打開，她嚇得幾乎尖叫的時候，才發現是他偷偷溜回來了。

  那一晚，兩人糾纏了近乎整夜，可隨之而來的，就是難言的尷尬。

  莫小貝發現，自己壓根在還沒有準備好的時間段，把自己給了他。

  鄭以暢走在前頭，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卻見她沒跟上來，不禁疑惑地轉頭看去，「怎麼了？」

  「啊？」莫小貝驚醒，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這般排斥的舉動看在鄭以暢眼裡，十分不悅，「莫小貝，你到底在躲什麼！」

  除了那晚，她現在壓根不讓他碰她，人前還是和和睦睦的樣子，一回家就跟他是大灰狼似的。

  好吧，鄭以暢承認那一晚是狠了點，但如果面對心愛的女人都溫吞吞的，他還算個大老爺們嗎？

  莫小貝沉默，沒了往日的巧舌如簧，她只是靜靜站在幾米之外，垂著頭。

  這模樣，鄭大爺就是不妥協也不行啊。

  三兩步走到她跟前，鄭以暢將她抱了起來，莫小貝下意識就開始抗拒，迎面，就聽某人惡狠狠的威脅，「莫小貝，你要敢再動一下，小爺就在這把你辦了！」

  極具邪肆，鄭以暢正因為她的溫順得意洋洋之際，就感覺脖子上一疼，他不禁低吼了一聲，將小女人壓在副駕駛座上，雙眸噴著火，「莫小貝，你成心點火是吧？」

  「思想齷齪的liu氓！」莫小貝氣得大聲道，雙手被他壓在頭頂上方，她要伸腿蹬他，卻不料被某人趁虛而入擠到了腿間。

  她穿著裙子，裙擺被他撩到腰際，莫小貝羞憤地掙扎著，卻在感應到他那裡的灼熱時，不得不停下了動作。

  鄭以暢同樣是氣喘吁吁的，見她突然停下來，不禁揚起唇，「繼續動啊，把爺蹭硬了，你就別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