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閒言

  「這女孩子是誰？」他抿了一口杯中的伏特加。

  「莫薇，依依的舍友。」

  依依是郭宇哲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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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根煙抽完，將菸頭掐滅，回憶戛然而止。

  他看到他家老頭從公寓的大門走出來，司機趕緊過來為他開門。而莫薇跟在他身後，笑意盈盈地送他離開。車子開出了好遠，她還殷勤地揮著手，臉上是切切實實的歡喜。

  他心中忽然泛起一絲嫌惡，就像她當年嫌惡喝酒一樣。

  他想不明白，當年那個純真清澈的女孩，為何會變成甘願被金錢玩弄的……拜金女？

  整整一夜，他情緒低落，他認為自己是在為她惋惜，惋惜她的自甘墮落和物慾橫流，惋惜當年那個清純的女孩，不知不覺在時間長廊里走失。

  第二天上班，他仍然提不起興致，索性將那些煩人的文件扔到一邊，跑到過道里去抽菸。

  他站在過道盡頭，透過灰濛濛的玻璃看著樓下的車水馬龍，眼中有一絲恍惚。

  樓梯的門開著，恰好擋住他落寞的背影。

  他無意間聽到兩個女人的竊竊私語，從樓梯轉彎處傳來，雖然刻意壓得低低的，然而，他還是聽到了——

  「那個女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貨！」聲音憤憤不平，充滿了道德感。

  「還好吧，我覺得她還蠻親切的，不像以前那個露露，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另一個聲音弱弱的。

  「我就看她不順眼，這種女人，都愛慕虛榮，否則怎麼會傍個糟老頭——要我說嘛，要傍也要傍個年輕帥氣的，許總的年齡，都夠當她爹了！」

  「報紙上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這種事情還會假嗎？」正義女神又憤憤不平地出聲了，「你沒看到許總的司機對她畢恭畢敬百般巴結的，真把她當總裁夫人了！」

  他將手中的香菸狠狠地摁在窗台上，走到樓梯口重重地咳了一下。那兩個女人慌忙抬起頭來，看到是他，手上咖啡「啪」地掉在地上。

  「許、許副總……」

  「你們是哪個部門的？！上班時間竟閒得在這裡磕牙？」

  看來，他得給這部門多分配些工作了。

  「法、法務部的……」

  他冰冷的眼神掃過她們蒼白的臉：「那還不回去幹活？！」

  那兩個女人趕緊低著頭，落荒而逃。

  他的臉陰沉得可怕，右手緊握，將手中的煙盒捏得變形，眼睛死死盯著那兩個女方才站著的位置，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氣什麼。

  轉過身去，卻對上莫薇嬌美的臉龐——她正好從洗手間裡出來。

  也不知道，她是否也聽到樓梯口那兩個女人的閒言閒語了？

  

  「許副總？」

  她遲疑地同他打招呼，在看清他陰沉的俊臉時，她忍不住嚇了一跳。

  「您、您怎麼了？」

  「昨天晚上的約會，怎麼樣？」

  臉上的冰冷褪去許多，他極力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笑容僵硬。

  「啊？」她一愣，隨即意識到他為何會這麼問，淡淡一笑，「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