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痛心

  兩人大眼瞪小眼兒瞪了半天，誰也沒有讓步的意思。風宸澤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某女大眼瞬時放光。老天爺保佑，來根救命草吧……

  「爸爸？」風宸澤對著電話恭聲說道。他在地下室耗得久了些，竟然忘了主動給某老子打電話報平安，想不到這位父親大人還真關心他。

  「今天怎麼樣，還順利嗎？」風沐陽等於退了休，無事可忙的結果便是對兩個兒子的私事加倍關心起來。

  解語丟了，風宸雲抓狂的事，雖然他沒能像對小兒子一樣親口打問，卻也通過藍家和凌家知道得一清二楚。然而暗暗幫他查訪了很多地方，卻也沒能找到半絲線索。

  眼看著兒子不正常的忙碌，真的怕他會支撐不住崩潰！眼下說不好聽，整個世界的經濟狀況能否穩定，都將繫於他一身，怎麼能讓人不擔心？

  「我這裡還算順利，只是要完全恢復還需要時間，爸您不用擔心。」風宸澤抬了抬手，示意某女噤聲。

  

  然而他不抬手還好，這一抬手反而提醒了某小人兒，或者她偷不到他的電話，也可以試著向外求救！

  「爸爸，救救我——」解小人兒想到便做，直直撲向某男，衝著電話大叫起來。

  「別叫……」風宸澤惱火地一把捂住解語小嘴兒，將她整個人壓翻在身下。

  「宸澤，怎麼回事？」風沐陽懷疑的聲音自彼端傳來，顯然聽到了某女的叫聲。

  「是若凝，她的病又發作了，爸爸，要是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我先看看她。」小身子在下方扭來扭去，某男真怕再說下去會不小心把小東西捂死。

  「哦，那好，你要照顧好她，既然娶了，就不能對不起人家。」風沐陽嘆了口氣掛斷電話，似乎信了風宸澤的解釋。

  「該死！你叫什麼？」扔掉手機，風宸澤拉出被捂得頭昏腦漲的解小人兒。

  「沒，沒有。」解語自知剛剛的舉動一定惹怒了眼前人，趕緊低調地垂眉聳眼兒，差點被捂斷氣的報怨根本提也不敢提。

  「解語，你不要逼我好不好？你知道的，我真失控了會殺了你！我不想自己以後後悔，所以你安分點行不行？！」看著乖順畏懼的小人兒，風宸澤強忍著馬上撕了她的衝動。

  他想要的是她的心，他想把風宸雲一生最愛的人完全據為已有！而不是只強取她一個小身子。

  「我知道了，對不起！」以為眼前人除了各種笑只有不為人知的脆弱，解語從沒看過那麼猙獰的表情出現在風宸澤臉上，眼前的風宸澤雙眼發紅面容扭曲，樣子真的好可怕！所以她絲毫不懷疑他說的是真的，如果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是會殺了她！

  風宸澤平穩了一下呼吸，心裡有些不安，再沒心情在這裡對某小人兒施展誘惑，起身下了臥榻回樓上。他分不清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這個小東西，但是現在無論如何還不能讓她就這麼死在自己手上。

  風沐陽雖然表面上相信的某少的解釋，事實上心裡卻疑竇暗生，幾番考慮之後還是決定親自去看一下。

  於是第三天早晨，風沐陽輕身出行，只帶了幾個保鏢來了風家美洲的基地，也就是風宸澤的家。

  蕭若凝親自接待了這位身份尊貴的公公，雖然不是很懂禮貌，但至少態度是恭敬的，這位大小姐不發瘋時，確實很有一些大家閨秀的風範。

  風沐陽早得知某神經女已經懷了他的大孫子，因些這會兒看起來，對這位兒媳也沒了之前的那般厭煩。

  風宸澤迅速自公司趕回家中，看到妻子和父親和諧地坐在沙發上喝茶，心裡略微放鬆了一些。

  「宸澤啊，若凝有了身孕還是回大宅那邊住吧，那邊氣候好，再說你爺爺也一直盼著抱孫子，他一定會很高興的。」風沐陽看到蕭若凝的蒼白瘦弱，多少有些於心不忍。大宅那邊有的是閒人，要照顧好一個孕婦遠比忙碌的某少輕鬆。

  「若凝，你看呢？」風宸澤握著蕭若凝柔若無骨的小手，溫柔地望向她。

  「不，我還是想和你在一起。」蕭大小姐微微紅了臉，死過一次讓她醒悟，就算她真的死了，那個男人也會如他所說的那樣毫不在意！

  倒是這人才真的關心她，其實他絲毫不比那個人差，而且還更比那人溫柔不知多少倍！

  或者都是她錯了，她錯認了自己的真命天子，卻不知，這人才是她的終身歸宿。但是還好，她還有機會和他相守一生，肚子裡還有他們兩個人的真愛結晶，她要守著他，從此以後專心愛他一個人……

  「好、好，看到你們兩個好好的我就放心了。」風沐陽笑了起來。最初以為是一樁孽緣，卻不想也能開花結果！是上天偏愛也好，是什麼都好，這無疑是他最希望得到的善果。

  解語看到了風沐陽，小小的心裡無疑再度燃起了希望，小手交握在胸前暗暗祈禱這位爸爸能夠發現她，救她離開。好想那個人，老公！真的好想他！

  「這麼激動幹什麼？」風宸澤一進地下室便看到滿地走來走去的解小人兒。

  「沒、沒有！」某女趕緊放下小手裝作若無其事。

  「沒有？呵呵！父親來了，並且現在就住在這裡，這不是你想要的結果嗎？你的願望達到了，還打算怎麼做？你以為他會發現你嗎？」風宸澤笑得一臉諷刺。

  「宸澤，真的是你……」樓梯上突然傳來一道失望的聲音，驚得風宸澤黑眸瞬間瞳孔收縮。

  「爸！您怎麼會……」風宸澤問了一半便明白了。父親在懷疑他，因此一直在暗暗監視他的舉動，他手下的那些保鏢各個不是庸手，想發現他從書房的暗格來到地下室並不困難。

  「我真的沒有想到，為什麼做這件事的人偏偏是你？」風沐陽痛心地一步步走下台階。

  他始終不願相信，一向溫雅恭順的小兒子會和大兒子作對。哪怕當初風大少在他眼前展示「毒狼」那麼明顯的標誌，他也不曾有半絲懷疑風宸澤！

  「為什麼不能是我？你的心裡只有他！你什麼時候真正了解過我的心思？」一切假面目都被拆穿，風宸澤反而放聲大笑起來，眼底全是邪異的譏諷。

  

  「我的心裡怎麼沒有你？」風沐陽震驚地看著兒子，他一向以為自己愧對風宸雲，讓他從小失去母愛，卻不想對他不滿的竟然還有這個一向乖順的兒子。

  他始終不曾忤逆對他言聽計從，難道是他因此忽略了什麼？

  「你知道我是怎麼長大的嗎？當你心心念念著怎麼不著痕跡的疼愛他時，你知不知道我正在被母親虐待？我在烈日下受罰捉二百隻蝴蝶，你聽說了責怪我玩物喪志，我在寒冬里被罰整晚站在花園裡頂魚缸，你看到魚凍死了，卻說我實在太淘氣……」

  「風宸澤，你不要說了。」解語掩住嘴，不忍心看著某少**裸剖開自己的傷口。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風沐陽不敢相信地看著兒子，兒子在受他親生母親虐待？他一直以為他是在母愛呵護下幸福生長的孩子，他竟然什麼也不知道！

  「你不相信？呵呵！哈哈！是啊，說出來誰會相信？你來，我讓你來看看證據。」風宸澤一把拉住風沐陽，將他帶進那間鎖滿傷痛的小屋。他之所以留下這些，或者潛意識裡為的就是這一天……

  時間一分一秒地艱難走過，風沐陽拿著日記的手越來越抖。好殘忍！他的兒子，他這麼優秀完美的兒子，為什麼竟然有這麼一位心如蛇蠍的母親？！

  「該死的女人，如果她還活著，我非得親手殺了她！」丟下日記，風沐陽雙眼發紅心痛地轉身看向風宸澤。

  「不必！她……」一隻小手飛快地捂住他的嘴。風宸澤低頭看著滿臉淚水大力搖頭的解小人兒。

  「她已經被我親手毒死了。」毫不留情地拉下那隻手，風宸澤眼神怨毒地望向渾身劇烈一抖的父親。

  「你說……什麼？」風沐陽只感覺天昏地暗，無法相信地看著滿面陰毒的兒子。

  「我說，是我殺了她。父親，是不是很意外？我不是你想的好麼完美，我就是一個十足的惡魔，不光是她，我還要殺了風宸雲，還有你！」風宸澤勾唇邪惡地笑了起來，邁開長腿，逼著風沐陽一步一步顫巍巍地向後退去。

  「你……何苦這樣偏激！」風沐陽抬手指住風宸澤，滿面的心痛。

  是他忽略了他，是他錯認了所有女人都會有偉大的母性，但是這一切和風宸雲無關啊！他願意為自己的不公和疏忽買單，卻絕對不想看著兩個心愛的兒子互相殘殺！

  「偏激？你不偏激嗎？媽媽哪裡不好？明明是你的錯，為什麼要懲罰她？你讓她獨自苦苦等你十五年，你知不知道她夜夜哭泣，你知不知道她將自己的身上劃滿了刀痕？你怎麼忍心！」

  「宸澤，你根本不知道，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樣……」風沐陽想解釋，卻突然唇角抽搐，半邊身子發麻，很不好的徵兆，腳下站立不穩，整個人一頭栽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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