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 勢不兩立

  西魏的兵馬包圍了曹泥和劉豐，用水灌他們的州城。

  「曹刺史，怎麼辦？若積水灌城，我們就得全軍覆沒！」

  曹泥的手下在城門口，見著一些水已經沿著城門縫流了進來，而高歡的援兵遲遲不來，不禁打起退堂鼓。

  「丞相不會丟下我們的！我們已經向他發出急報，他一定會來救我們的！大家撐住！」

  滿臉橫肉的曹泥，看上去沒有臉上那麼凶，他在城牆上對著城內的軍民振臂高呼，穩定軍心。

  

  「我就說不能叛變嘛！我們在西魏不也過得好好的？幹嘛要叛變？」

  下面開始有了各種質疑的聲音。

  「我們家的孩子才出生多久，就要跟著我們無辜慘死！我那可憐的孩兒啊！」

  突然，有個女人大哭起來，接著，陸續有些想起家人的民眾也跟著哀鴻遍野。

  「主公！城外積水只差十尺就要淹過城頭了！」

  負責看著城外的士兵跑到曹泥面前，報告情況。

  「啊……我要拿你的人頭去給宇文大將軍！你這殺千刀的曹泥！憑什麼你自己叛變，我們就要跟你一起受罪啊！」

  突然有個男子從人群中沖了出來，要闖上城牆。

  「將他攔住！」

  曹泥大喊，阻止士兵傷害到無辜民眾。

  「不要傷害人民！」

  曹泥又大喊。

  「刺史，劉刺史傳書，說他那邊也是被水淹城，問您如何是好？」

  又一個兵士上前，將書信遞給曹泥。

  「告訴他，相信丞相！」

  曹泥頭也不回，既是告訴劉豐，也是在告訴民眾。

  「兄弟姐妹們！你們想想，大家在西魏和在東魏的生活！現在東魏上下一心，多少人民已經穿著婁妃派送的毛衣過年！而我們，還在為一日三餐如何溫飽奔波！只要大家都撐住，丞相一定回來救我們的！大水若是淹進來，我曹泥第一個割下項上人頭，向父老鄉親們請罪！」

  曹泥對著下面大喊，穩定軍心。

  一時間，下面議論紛紛，有支持堅守的，也有搖擺不定的，而一開始發出異議的人，不知何時不知所蹤。

  「丞相，西魏水漫靈州、涼州，我們的兵力一時難以一舉救下兩地，怎麼辦？」

  孫騰匆匆入帳，求見高歡。

  「傳令下去，命駐守西魏邊防的阿至羅派三萬騎兵越過靈州，繞到西魏後方奪他糧草，殺他個措手不及！即日點兵，我親自到西魏督戰！」

  高歡立即作出反應，孫騰和劉貴奉命馬上出去給阿至羅、曹泥和劉豐傳信。

  「主公，東魏的騎兵來了！」

  突然城牆上的士兵大喊，城內的軍民一聽，齊聲歡呼「丞相萬歲」。

  「可他們又走了！」

  見騎兵並沒有繼續逼近靈州，而是避開西魏士兵繞了過去，士兵的語氣帶著絕望！

  「啊！丞相丟下我們啊！曹刺史！你要以死謝罪啊！」

  仿佛死了爹娘一樣，一開始鼓動人民反對曹泥的聲音又出現了。

  「曹泥！你這個殺千刀的！我們要給你陪葬啊！」

  很快，就有人哭爹喊娘，哭聲隨之而起。

  「要把他和丞相千刀萬剮才足以抵消啊！那作死的賀六渾啊！」

  

  下面哭聲一片，曹泥也驚呆了。丞相是怎麼了？為什麼如此戲弄他？

  「主公！城外積水只差四尺就要淹過城頭了！」

  士兵報告最新軍情，下面哭聲震天，曹泥就要舉起大刀，自殺謝罪。

  「慢——」

  一個士兵急急沖了過來。

  「刀下留人！刀下留人！丞相沒有丟下我們啊！曹刺史刀下留人啊！」

  士兵呈開軍報，衝上去撞開曹泥的刀。

  「東魏丞相高歡派阿至羅三萬名騎兵越過靈州，繞到西魏軍隊的背後出擊！」

  宇文泰這邊，收到最新軍報，宇文泰氣得把新搬進來的案幾又砸出了個大洞。

  「傳令下去，西魏的軍隊撤退！」

  這圍魏救趙之計，高歡還真是用得巧妙！宇文泰咬牙切齒。

  「高歡我和你勢不兩立！」

  對天大吼，宇文泰紅了眼睛。正月就給他一個如此奇恥大辱，他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正月里最後一天，高歡率領騎兵迎接曹泥與劉豐，並把他們遺留下的五千戶人家遷到晉陽。高歡任命劉豐為南汾州的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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