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紅內褲?!
2024-05-08 15:25:09
作者: 姒錦
夏初七從沒有想過,會在那一天穿越了。
更沒有想過,還穿成了一個傷風敗俗的女人。當她被人捆了雙腳像個屍體一般從祠堂里拖出來丟在稀泥糊成的地面上時,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
「夏草,你個小娼婦兒,老娘撕了你的皮。」
破舊古樸的祠堂外頭,擠滿了穿著粗布衣衫梳著髮髻的古裝村民在看熱鬧。那叉著七八個月孕婦腰的年輕女人,衣裳炫麗,釵環滿頭,罵咧聲兒卻十分粗俗高亢——
「不要臉的賤小淫兒,癩疙寶想吃天鵝肉,還敢覥著臉來勾搭我家蘭秀才,你攀得上嗎你?沉河都便宜你了,活該賣到窯子裡去千人騎萬人跨……」
夏初七驚愕得久久沒法兒回神。
這也太不科學了!
她好端端一名紅刺特戰隊的中尉女軍醫,不過在相親了99 1次不成功之後,找朋友占色批了一個八字問姻緣,又缺德地搶了她家一面桃木雕花的古董小鏡來「添桃花」,怎麼莫名其妙就穿了?
「轉世桃花,鳳命難續」——這是占色給她批的八個字。
鳳命?狗屁的鳳命!
即沒有養眼的阿哥,也沒有帥氣的龍子龍孫,虧得她一肚子的宮鬥技巧、宅斗秘籍,結果卻穿在這個不知道哪朝哪代的封建農村,難不成老天成心讓她玩……村斗?
算了,好女不吃眼前虧!
醞釀了一下,她擠出僵硬的笑臉兒,牙齒在冷風裡咯咯作響。
「我說,各,各位,冷靜點兒,聽我說——」
「說個囚根子!再多一句,老娘就縫上你這騷蹄子的嘴!你幾個過來,給我往死里打!」
范氏哪肯善罷甘休?
仗著他爹是清崗縣的縣太爺,雖說只是一個小妾生的庶出女兒,在村子裡也向來橫行霸道,氣焰猖獗,即便這事不合理不合法又能如何?罵咧聲中,幾個橫眉綠眼的婦人,抓了夏初七的頭髮就往死里踹,痛得她五臟俱裂。
「嗚,不要打我家草兒——」
這時,一個大塊頭男人擠進了人群,抹著淚扯開了幾個打罵的婦人,「噗嗵」一聲重重跪下,護在了她面前。
「族公饒命!我草兒是好人,她冤枉,她是好人!」
「蘭大傻子,做綠王八你不虧心啊?瞧你撿回來的小娼婦,我呸!」
「求求你們了!拉我去沉河吧,嗚,范家嫂子,饒過我草兒罷!」
「你個臭傻子,還不滾開——」
看著不停在泥地里磕頭的傻大個兒,聽著周圍不太和諧的雜亂聲兒,夏初七不由得怒火中燒。
可惜,哪怕她前身的本事再大,這副倒霉催的身子卻實在虛得不行。
雙拳難敵四手,可怎麼脫得了身?
很快,在幾個婦人的大力拉扯下,她被塞進了那臭氣熏天的竹編豬籠子。
「一個!」
「二個!」
「三個!」
「四個……」
眯起眼兒,她陰惻惻的數著,范氏一腳踢在豬籠上,「小賤婦,你在做什麼?」
凝視著頭頂上的妒婦臉,夏初七咬緊打顫的牙關,笑得詭秘。
「老子向來睚,睚眥必報。數清了你們,做,做鬼……」
啪的一聲兒,一團稀泥拍過來,透過豬籠直接糊在她嘴上……
她瞪圓了眼睛!
河邊,風寒水冷。
穿了厚襖子的人都凍得瑟瑟發抖,要沉入河裡,不淹死也得凍死。
竹編豬籠子吊上大石頭,綁上粗麻繩,沉在了冰冷的河水裡。一村子人都在竊竊私語著等待水中人的死亡。
河水冒著泡……咕嚕……咕嚕……
氣泡越來越小,越來越慢,水面恢復了平靜。
期待的、興奮的、同情的……各種各樣的目光都紛紛投向了水面,等待著提籠收屍。
不料,遠處卻傳來一個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
「族公!大喜事兒!二狗子從縣裡得了個信兒,萬歲爺的小兒子,十九爺在西南打了大勝仗,烏那國平定了,萬歲爺歡喜得大赦天下了……」
滿臉褶皺的族公擼了一把長鬍子,渾濁的老眼一眯,順水推舟地長嘆一聲。
「皇命難為,此乃天意也!把夏家娘子拉上來吧。」
范氏再不服氣,有了「皇命」兩個字兒,再加之族公在村子裡的聲望,也不好再多說什麼。況且,豬籠沉在河中這麼長的時間,她量那小賤人也沒命再活著出來見人了,不妨就賣給族公一個人情。
很快,沉在河水裡許久的竹編豬籠被拉上了岸。
可裡面空空如也,鬼影子都沒有一個!
「人哩?」
天色漸暗。
途經鎏年村的清凌河下游三里處,便是清崗縣與凌水縣的交匯地段。這裡河面寬敞,視野開闊,河邊兒比人還高的蘆葦一簇一簇,在寒風中搖弋著白如棉絮的蘆花,一直延伸到了河心。
夏初七腦袋浮出水面,吐掉一直叼在嘴裡換氣使用的空心蘆葦,吐了一口濁氣,捏緊了那面隨了她的靈魂一同穿越過來的桃木雕花小鏡——要知道,這面古董鏡子可是占色的心肝寶貝。它的鏡柄就是刀梢,抽開鏡柄,裡頭其實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小寶刀,割個竹編豬籠粗麻繩子,簡直太容易了。
「嘁!敢沉老子?走著瞧!」
哆嗦著低罵一句,她眼風一轉,便亮了起來。
河岸上,一個極品男在靜坐垂釣。
那眉、眼、鼻、唇,姿容英威,僅僅一個側面輪廓就好看得勾魂奪魄。寬肩、窄腰、均勻骨架,外形昂藏,更是引人垂涎和遐想。天老爺,這古代男的怎麼敢長得這麼銷人魂?看來老天果然夠意思,差了她踏著時空而來,就是為了拯救美男的!
就在她分泌唾沫之時,那男人突地側過身,動手除去披在肩上的大氅,完全赤裸了精壯的上身。
阿唷!
她瞳孔一縮,激靈靈打了個冷戰。
那傢伙肌肉賁張的肩背上,縱橫交錯著大小傷口,其中最為嚇人的一條刀傷,從他結實的肩膀下延到了後腰,傷口周圍早已面目全非,血肉模糊,讓身為醫生的她都下意識的眉心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