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九尾秘境

  白汐輕嘆，隨後說道：「源血傳承，只有這一滴，和你們【九尾經】修煉的也不相同，擁有我狐族本源，這一點是關鍵，她已經吞服源血，再加上我的催化，源血力量已經和她融為一體了，所以，她就是我青丘的主宰。」

  有蘇魅兒身軀輕顫，但很快心中也釋然。

  有些事情，終究不能強求。

  

  白雙雙得到了源血，不僅有林玄的幫助，更主要的還是因為白汐的認可，既然白汐發話，她也無話可說。

  能得到【九尾經】也算是一番造化了。

  旋即，她單膝跪下，以道心起誓，並代表有蘇世家，效忠白雙雙，白雙雙青丘主宰的身份也算有了見證。

  片刻之後，有蘇魅兒起身，輕聲說道：「先祖，只是外界各大氏族蠢蠢欲動，都要染指這九幻淵中的秘密，七聖山雖然被逼走了，但青丘那些傢伙還在，我們該如何，小姐她……應該還弱小吧。」

  白汐笑了笑，說道：「神月當空，幻境流連，放心，從我暫時甦醒的那一刻起，青丘就已經被幻境所籠罩了，就連那兩尊大聖都不能倖免，我的大部分力量都維持在這幻神月上，否則，那夔牛出手，也奈何不了我。」

  林玄震驚，這一滴古血蘊含的力量當真如此浩瀚嗎？

  籠罩青丘，施加幻境。

  那豈不是意味著她在那一瞬間對付的不僅僅是猿聖元神，更是青丘眾生？

  一滴血尚且如此，那九尾到底達到了什麼地步？

  「如此說來，外界那些都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情？」

  林玄沉吟道。

  「幻境解除，自會知道，不過，既然是青丘主宰，那她終究會面對這些事情，放心吧，既是我的傳人，自當非凡。」

  白汐清寒而立，臉上充滿了一絲傲然之色，身為上古大妖，自然擁有上古大妖的傲氣，而這一刻，她執掌的又是白雙雙的肉身。

  恍惚之間，林玄仿佛看到白雙雙執掌青丘眾生的模樣。

  這隻狐狸，也越來越不凡了。

  自己身邊兩個女子，一個成了青丘主宰，一個乃是大乾公主……自己何德何能啊？

  只是他想起了慕斕曦，慕斕曦畢竟身懷兩種人格，第二人格一直都想走無情之道，甚至要滅殺第一人格。

  雖然兩種人格在不知不覺間都有影響，但執掌那具肉身的依然是第二人格。

  只是第二人格如今又在什麼地方呢？

  她是不是也進來了？

  林玄不由問道：「前輩，你既是古血意志，應該對這裡的事情清楚，你可曾見過兩個人族仙師來到此地。」

  「人族仙師？！」

  白汐略微沉默，隨後看向林玄，說道：「你和她們什麼關係？」

  「她們是我的朋友。」林玄正色道。

  「朋友？！你是妖，她們是人，人妖殊途，你又豈能和他們為伍？」

  白汐質問道，一雙美眸之中閃爍著灼灼光華，一時間，林玄竟有幾分錯愕，不知道是白汐問，又或者是白雙雙問。

  林玄深吸了一口氣，隨後說道：

  「妖若有情妖非孽，人若無情人亦妖，在我看來，天地眾生並無區別，道非獨在我，萬物皆有之。」

  「道非獨在我，萬物皆有之，好一個萬物皆有之，若是上古那些妖魔鬼怪能夠看清這一點，又豈會被人族後來居上。」

  白汐眼神之中閃過一抹神采，許久，方才輕聲一嘆。

  這個道理也是在天地巨變之後，他們方才明白的。

  上古時期，天生大妖，妖自蘊道，在那些妖魔鬼怪看來，它們乃是得天獨厚的存在，乃是凌駕萬物之上的存在，所以他們縱橫世間，以萬物為食，以蒼生為食，以人族為食。

  那段歲月，遠在上古之前，起源於無盡洪荒之中。

  可後來，人族修行，逐漸覺醒，創造修行，上體天心，下悟自然，人族大能橫空出世，斬妖除魔，超脫一切，甚至比那些大妖都還要走得遠，走得深，甚至看到了那可怕的一角。

  正是因為那一角……

  整個世間方才出現了人妖都難敵的浩劫。

  白汐想要回憶，但這一刻卻覺得頭疼欲裂，仿佛觸碰到了某種禁忌一樣，不可碰，不可想，不可思，不可念，在那種禁忌規則下，白汐連帶著白雙雙的身軀都是猛然一顫，

  然後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前輩！」

  「先祖！」

  林玄和有蘇魅兒大叫，不明白髮生了什麼，欲要上前，卻被白汐所制止了。

  白汐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我的意志只是殘存的意志，真正的本尊早已經消亡在歲月之中，剛才只是想要回憶一些過去，但過去……乃是禁忌。」

  禁忌？！

  聽到這話，林玄和有蘇魅兒臉色微變，對於她們來說，那過去到底什麼，她們並不明白，但就連白汐都無法觸及的禁忌，那該是何等了不得。

  林玄突然間想到了和天道圖錄共鳴之時那些神秘聲音所提到的天墟，只不知道白汐是否去過那個地方。

  他想問，卻不知該從何問起。

  可他終究還是按捺住了內心的衝動，輕聲說道：「前輩，既是禁忌那就別想了，有些事情，隨著時間總會明朗的。」

  白汐點了點頭，看向林玄，突然笑道：「你很不錯，你得到了一氣水火棍，甚至你身上還有許多我熟悉的氣息，可惜，我都想不起來，但我總覺的，你身上很不簡單。」

  林玄笑了笑，並未提及天道圖錄，只是輕聲問道：「那前輩，現在可否告知那兩個人族仙師的去向？」

  白汐輕聲說道：「可以，但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請講！」

  「你很在乎那個人族女子？」

  白汐問道，靜靜的看著林玄。

  「在乎！」林玄沒有否認。

  「那我意志主宰的這個丫頭呢？」

  林玄同樣沒有猶豫，毫不客氣的說道：「她是我的女人！」

  聽到這話，白汐眼底深處閃過一絲不可察覺的光芒來，但很快就被冷意所替代，她冷笑道：「既然和她已經有了關係，為何還要惦記人族女子，呵呵，你這隻猴頭，修為不高，倒是貪心，難不成，你還想左擁右抱嗎？」

  左擁右抱？！

  林玄聞言，不由苦笑，曾幾何時，當他知道自己心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喜歡的是慕斕曦，可慕斕曦雙重人格，截然不同，他甚至見不到那個所愛的她，取而代之的反而是冷漠無情的第二人格。

  至於白雙雙，林玄不可否認這是個美艷無雙的妖姬，在斬仙殿一直幫助他，他也因此回報白雙雙，解了她和猿頂天之間的因果。

  可惜，解一番因果，必然伴隨令一番因果。

  一飲一啄，皆有造化。

  林玄也沒想到自己會和白雙雙之間發生微妙的變化，但他自認自己覺不是渣男，既然對方捨命相救，自己也會湧泉相報，更何況，萬古同心結雖然對他沒用，實際上，卻也讓他和白雙雙之間建立了聯繫。

  有那道印記在，林玄就能時刻感受到白雙雙的存在。

  試問，這種情況下，他又如何能忘。

  他輕聲說道：「雙兒於我有恩，此生我不會負她，所以我從未否認我和她的關係，至於那個姑娘，我和她之間如今還有難以解決的問題存在，或許……這一切也只能隨緣吧。」

  想到這裡，林玄抬頭，凝視白汐，或許這話也是對著白雙雙所說的。

  「至少，我唯一能夠肯定的就是，雙兒，你若不負我，我此生便絕不會負你。」

  林玄沒有給出他和慕斕曦之間的答案，有些事情他也給不了答案。

  或許，當他見到真正的慕斕曦的時候，他會想要說明這一切。

  但不是現在。

  至於未來如何，也只能聽天由命了，畢竟他是妖，她是人，人與妖，終究還是有著難以跨越的鴻溝。

  白汐靜靜的盯著林玄，許久，方才輕聲說道：「世間如你這般妖已經很難見了，妖怪並無人族那些規矩，三妻四妾，也不是不可能，但能得你一諾，至少，這丫頭的心也靜了，記住你的話，此生絕不負她，我們九尾之力，因情而動，情才是幻道最根本的力量。」

  這話是對林玄說的，也是對白雙雙和有蘇魅兒說的。

  「放心吧，前輩！接下來，還請前輩指點迷津。」林玄正色道。

  白汐笑了笑，說道：「鑰匙就在你的身上，你和她各自拿了我一滴破妄之淚，那就是開啟秘境所在。」

  「破妄之淚？」

  林玄震驚，翻手將那滴眼淚放在了手心之中，他很好奇的望著那滴眼淚，這不是破除幻境的眼淚嗎？

  白汐輕聲道：「情能生幻，也能破幻，幻之極，不是天地皆幻，而是天地無幻，真實才是最大的幻境，可惜，真實卻也最傷心，當年……我也曾遭遇一些事情，所以最終留下了這兩滴眼淚，這是開啟九尾秘境的關鍵，許多年前，有一隻小狐狸闖入這裡，本來她能得到我完整的傳承，可最終她還是走了，只是多年前，她曾回來過一次，在秘境之中留下了一些東西，那兩個人族女子，是衝著那東西而去的。」

  那東西？

  和青裳有關嗎？

  慕斕曦，你到底是誰？為何要找青裳？

  林玄想了想，隨後說道：「前輩，晚輩必須進去一趟，多謝前輩指點迷津，雙兒，就拜託前輩照顧了，若有機會，自會再見。告辭！」

  說罷，林玄祭出那滴破妄之淚，開啟空間通道，踏進了九尾秘境之中。

  外界只留下白汐和有蘇魅兒兩妖。

  「先祖，就這樣讓他進去了嗎？這猴子嘴巴裡面沒個好話，一邊說了不負小姐，一邊還要去找別的女人，哼，簡直無恥。」

  「白汐」聞言，目光輕垂，低聲說道：「讓他去吧，我能得他一諾，已經足夠了，我相信他的為人，有些結不解開，他心難安，至少，我先走了一步，已經贏了她，不是嗎？」

  這話有些古怪，有蘇魅兒呆呆的望著眼前的白汐，震驚道：「你……不是先祖？你是白雙雙……」

  「先祖剛才已經走了，我剛剛醒轉過來。」

  白雙雙輕聲說道，隨後嫣然一笑，這一笑當真妖艷無雙，給這九幻淵的廢墟平添了幾分色彩。

  「那豈不是說先祖剛才的話，你也聽見了？」有蘇魅兒驚訝道。

  「對，其實從一開始我就在，有蘇姐姐，謝謝你！」

  白雙雙拉著有蘇魅兒的手，輕聲說道。

  有蘇魅兒苦笑，隨後呢喃道：「我還以為先祖意志掌控，你的靈魂都沉寂了，還想著到時候怎麼跟你解釋，現在看來不用了，不過那隻猴子，當真不簡單。」

  「是啊，他註定有他的路要走，而我也有屬於我的使命，走吧，姐姐，幻月即將消失，九幻淵外，青丘諸聖還等著我們歸去。」

  說罷，她拉著有蘇魅兒就離開了這裡，那九條尾巴也被白雙雙藏了起來。

  這一刻，白雙雙也不在如以往了。

  有時候，成長……總在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