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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四話 姐弟告別

2025-01-24 11:24:23 作者: 蓋葉叔叔

  翌日上午,周家老宅里傳來一陣吵鬧聲,周圍四鄰紛紛前來圍觀,眾人面面相覷,皆不知周家這兩口子發生了什麼事,居然吵鬧的如此凶,聒噪的四鄰晌午無法安睡。

  屋裡面,周錦繡雙手背後來回的踱著步子,雙眉緊鎖一個勁的嘆氣,他的夫人薛芝靜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椅子上抹眼淚,哭哭啼啼的嘴裡還不時的抱怨著什麼,眾人趴在門縫裡,只是隱約聽見薛芝靜說,「你把我兒子弄到哪裡去了?你還我兒子!嗚嗚嗚嗚」。

  屋裡的周錦繡一臉無奈,面對妻子的抱怨與質問,焦急地嘆著氣,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就在這時,大門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擠進一個人來,那便是潘宥仁潘老爺,只見潘宥仁一邊撥開看熱鬧的人群,一邊嘴裡念叨著,「來來來,讓開讓開!」

  潘宥仁走到大門口,用手重重的在周家的大門上拍了拍,大聲喊道,「周先生!周先生!我是潘宥仁啊,你開開門,潘某有事找你!」

  話音一落,沒過多久,只見周錦繡匆匆跑過來打開了大門,一臉慍色,沒好生氣的朝著周圍的鄰居嘟囔道,「雞巴看個逑啊!滾滾滾!別在我家門口聚著,煩死了!」緊接著,周錦繡也沒好生氣的瞪了潘宥仁一眼,哼了一聲,轉身就朝屋裡去,潘宥仁也緊跟其後,並隨手小心翼翼的插上了門閥。

  一進堂屋,周錦繡煩躁的朝著媳婦薛芝靜甩了甩手,大聲說道,「去去去!要哭屋裡去哭!我和潘老爺要說些事!」

  薛芝靜一聽,無奈的捂著臉走進了裡屋,因為她明白,這男人說話的時候,自己這婦道人家坐在面前干涉總是不合規矩的,畢竟自己的兒子周鶴山半夜失蹤,自己難過的只想流淚,一時間又找不到人,這讓她也甚是無奈,只能一個人悄悄的躲進裡屋抹眼淚了。

  周錦繡並未招待潘宥仁,似乎周家的這幾個人對著不速之客潘宥仁甚無好感,只見周錦繡朝著主坐椅子上一坐,翹起了二郎腿,一臉鄙夷的看著潘宥仁。

  潘宥仁也呆呆的站在客廳正央,一看周錦繡並未讓座,自己只好悻悻一笑,朝著旁邊的客椅上一坐,尷尬的笑著說,「老哥哥啊,嫂夫人怎麼哭哭啼啼的,是有什麼煩心事啊,不妨跟潘某說說,如果潘某能效勞,定當盡綿薄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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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此刻,這潘宥仁無非就是希望晚上盜墓的事情能夠順順利利,周家的父子也能隨之前往,所以在這裡客套客套。

  但是周錦繡也是老謀深算之輩,根本不理會潘宥仁的這些花花腸子,對於潘宥仁心裡的算盤,周錦繡摸得是一清二楚,只是不想拉下臉來拆穿,因為周錦繡心裡也明白,此刻只有跟這姓潘的合作,才能萬事大吉,畢竟他自己心裡也有打算,只是現在不便道出,要是給潘宥仁知道了,這康王墓可能就盜不成了。

  周錦繡假仁假義的笑了笑回應道說,「哎也沒什麼,只是我家鶴山前天夜裡偷偷離家,未曾打過招呼,你嫂子心裡不免擔心,所以在這裡哭鬧,這女人嘛,你知道的,除了哭哭啼啼還能做甚?」

  潘宥仁也點頭連連稱是,想到這裡,潘宥仁也頓時覺得震驚,原本計劃要一起盜墓的周家父子,如今其中一個卻悄悄跑了,這無疑令潘宥仁精心計劃的「栽贓嫁禍」失去作用,不過潘宥仁轉念又一想,既然周錦繡都參與了,然後他周鶴山也難逃關係,到時候也叫他百口莫辯。

  潘宥仁一陣陰笑,輕聲說道,「周先生,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今晚上二更時分,你我在村北面的土梁堆碰面,請你周先生務必準時!」

  周錦繡也冷笑著說,「好啊!二更就二更,周某定當準時!」

  潘宥仁微微一笑,拱起雙手說,「好!那潘某就告辭了。」

  周錦繡只是瞪了潘宥仁一眼,連一句送客都懶得說,可見這周錦繡對潘宥仁也是厭惡到了極點。

  無獨有偶,潘宥仁前腳剛出門,只見不遠處的姜家院子裡,黃姑姑從裡面走了出來,姜文新行至門口,與黃姑姑竊竊私語,隨後告別,這時,不遠處的潘宥仁馬上一臉奸笑,打算上前打個招呼,還未及說話,就碰了個軟釘子,只見黃姑姑和姜文新面無表情的轉身就走,並未對其理睬,這一下令潘宥仁臉上掛不住了,他狠狠咬了咬牙,用力一甩袖子,轉過頭,大搖大擺的自己家裡走去。

  回到黃金魁家的小院,黃姑姑對著弟弟說道,「我已經跟文新說過了,今天晚上我們緊隨其後,跟著潘宥仁這伙子一同進去,看看他們到底想怎麼辦?!」

  黃金魁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姐,那晚上都誰跟著去啊?」

  黃姑姑看了一眼旁邊玩耍的二胖和寶槐,輕聲說道,「這小胖子不中用,去了也礙手礙腳的,寶槐還小,就更不用說了,還有你!留下來照看倆孩子!我和姜文新兩個人去就夠了,人少反而方便。」

  「不成!我也要去!姐!你怎麼能叫我守在家裡呢?」黃金魁生氣的說。

  黃姑姑搖了搖頭,眼神里有些迷茫和悲涼,她一隻手搭在弟弟肩上,嘆了口氣說,「這次也不知道張瑞陽會不會跟來,到時候也怕是凶多吉少,你留下來,萬一我們出事了,也好」黃姑姑沒有說完。

  黃金魁眼睛裡突然間有些濕潤,但是仍舊故作鎮定的對著黃姑姑說,「行了!姐!你就別在這跟我玩悲情了,你什麼本事我能不知道,行了行了,我不去就是了,你們兩到時候小心點就是了。」黃金魁說這句話的時候,內心也是極度掙扎,很不是滋味。

  不過被黃金魁這句話一說,剛剛還沉重壓抑的生離死別般的氣氛瞬間就化為烏有了,只見黃姑姑微微一笑,從從床底下掏出一個竹篾籃子,這籃子裡放了些許布料和針線,只見黃姑姑從裡面掏出了一雙新納的布鞋,遞給了弟弟黃金魁,微笑著說,「你那不中用的媳婦,到死也沒給你做雙新鞋子,這些事情到頭來還得我這個姐姐做,哎」黃姑姑又是欲言又止。

  黃金魁緩緩伸出雙手接過布鞋,眼睛裡一下子噙滿了淚水,此刻的心情難以言喻,黃金魁只是強忍著情緒,輕輕地說了句,「誒謝謝你姐!」

  

  黃姑姑也有一種說不出的情緒壓在心裡,畢竟她也不知道這張瑞陽是否會出現在墓穴里,萬一到時候發生正面衝突,自己對付張瑞陽這個截教大魁,心裡也沒有把握,為了防止萬一,所以黃姑姑昨晚上連夜趕製了一雙鞋留給弟弟。

  在黃金魁心裡,此刻也從未感受到如此溫暖,自己的老婆向來脾氣火爆,跟自己吵來吵去,黃姑姑婆家人死光後無依無靠,黃金魁本想接回來姐姐一起生活,可是自己的老婆死活不肯,這才使黃家兄妹越來越疏遠,直到後來媳婦暴死後院,由於粟雜米咒殺黃氏一門,黃金魁迫不得已才叫李文國去高寨子請回黃姑姑。

  黃金魁拿著鞋子擦了擦眼淚,笑著說,「姐!小時候你太霸道,老是當著很多人的面揍我,有吃的你也不讓我,你還記得那一次,你在塬上面摘了一盆子酸棗,藏在床底下,我偷偷的吃了你大半盆子,後來被你發現了,差點沒把我打死!哈哈哈!你那時候下手那叫一個狠啊!」

  黃姑姑一聽,眼角的淚花也隨即泛出,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笑著說,「是啊,你小子從小好吃懶做,喜歡不勞而獲,沒少挨我的揍!」

  黃金魁緊緊的用手捏著鞋幫子,強忍著呼之欲出的情緒,輕聲說道,「姐!你凡事小心些?」

  黃姑姑擦了擦眼淚笑著點頭道,「恩,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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