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麼人（2）

  正在前往地下停車場的夜如風，突然嗅見了一股強烈的血腥味兒，他本來就準備趕緊回家喝上兩包血漿，這會兒聞到這麼濃烈的血味兒，自然是有些難以自控地跑了過去。

  當他趕到現場的時候，巨龍般的靈獸早已不見，體育老師也已經流血過多而死。

  夜如風只看見棲身月下的那個身著一襲大紅長裙之人，她正打量躺在地上的屍體，似乎有種覺得自己玩過火的意味。

  「這血可流得夠多的了。」他強忍著吸血的欲望，故作鎮定地說。

  嵐晴借著月色見到眼前這個男人的容貌時，挑眉輕道：「是你……叫什麼來著？夜……夜……」

  「夜如風，」他順著嵐晴的話，在微涼的秋風中沖她露出溫水般的笑容，「沒想到在這兒遇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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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的沉默後，他繼續說：「還是……以這種方式。」

  徐徐的夜風拂過寂靜的竹林，茂密的樹葉間發出「沙沙」的聲響，然而風停後，就只剩下蟲鳴聲不絕於耳。偶爾有一兩隻飛鳥掠過墨色的蒼穹，抬頭仰望，明亮的星辰在天上一眨一眨，如同嬰孩惺忪的睡眼。

  「是你做的，對吧？」夜如風的語氣似乎是在詢問，又似乎不是，因為他覺得答案是肯定的。

  「對，是我。」嵐晴沒有絲毫想要隱瞞的意思。

  「你的名字……說實話我也忘了，很是抱歉。」夜如風露出歉意的笑容。

  嵐晴擺手道：「不重要，倒是你看到了不該看的。」

  「是嗎？既然敢做，又何怕別人瞧見？」他似乎最多還能強忍不足十五分鐘。

  「我是說你不該看罷了，聽不懂人話？」

  夜如風見她在風中烏黑長髮鮮紅長裙驕傲飛揚的模樣，實在是美，所以她即使橫眉怒目一身勃發的怒氣卻絲毫也不懾人。

  「我會當做沒看見，告辭。」語畢，夜如風轉身欲走。不料，嵐晴卻叫住了他，「我正無聊，所以不妨我們找點樂子？」

  他故意先望了望躺在那裡的屍體，然後笑道：「這個嘛……就算了吧，我明天還想給學生們上課。」說到這裡，他猛地抬起頭，不知何時，嵐晴的手裡已經多了一把鋒芒畢露的長劍。

  長劍劍鋒熠熠，劍身通透，在墨色的夜裡泛著青白的光。夜如風眼角處看到她右手持劍，劍柄的寶石發出湛藍光澤，映得衣袖處一抹顯眼的紅，似暈開一朵胭脂，風雅到極致。

  他微微偏頭，手拂額道：「看這樣子，姑娘不會是要與我廝殺一番吧？」

  嵐晴眼瞼低垂，劍氣寒意四起，「我可是好久沒用過劍了，你自當榮幸。」

  「原來如此，不過你這劍，怕是殺不了我。」夜如風絲毫沒有顯示出害怕之意，倒是有點漫不經心。

  嵐晴眸色冷淡了些許，嗓音也透出森寒之意：「不妨一試。」

  夜如風眼裡含著似有若無的笑意，「我惹不起姑娘你，難道還躲不起嗎。」

  只見她劍鋒一挑，身影閃出，話音飄渺，「就怕你躲不起。」人下一秒已經來至夜如風身前。

  劍芒冷光耀目，夜如風側身躲過這電光石火的一劍，他拔地而起，向後跳了老遠，嵐晴飛身追上，緊接著步步生風，每一劍都直奔他心臟的位置。

  「姑娘這是在逼我還手。」他溫柔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宛如春風拂過。

  嵐晴手上加了力度，「不吝賜教。」

  「那就別怪我不講情面了。」夜如風雙眼下的皮膚表層開始變化，聲音也是冷酷無情起來。

  嵐晴又是一劍，速度更快，「就怕你沒機會。」

  

  夜如風速度更勝一籌，簡直就是瞬間消失了一般，再出現時右手已經扼住了她的喉嚨。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她血液的甜美，竟然讓他渾身所有的血管都為之沸騰起來。

  他正刻意控制自己對她血液的欲望，她卻反手擊劍，刺入他的左肩，「劍鋒上塗有五步青黃散，你半個時辰之內只要不走超過五步，毒性自然會消退。」

  嵐晴清魅的話語入耳成絲，縷縷幽香仿佛自暗夜深處漫然升起，浸透他的肺腑。他幾乎無法再對她血液的香甜氣味做出忍耐。

  說罷，她出乎意料地回身又一劍刺穿了夜如風的右肩，事出突然，讓一直躲在暗處偷看的女生不禁倒吸口氣。

  然而夜如風卻無動於衷，他看也不看一眼那埋入身體的劍，原本冷冽的神色已然緩和，此時無聲又柔和地看著嵐晴。

  「好歹與你有過幾面之緣，我不想殺你，」手一抖，長劍嗖地從夜如風的肩膀處抽出，鮮紅的血注噴涌而出，「就當給你的教訓，下次，可沒這麼好說話了。」

  夜如風眯起眼，望著嵐晴逐漸走遠的背影並沒有追過去，「毒嗎？五步？只要不是狼毒，能奈我何？」他自言自語般地小聲呢喃，對血的饑渴讓他開始頭暈，他突然嗅到了那個隱於暗處，此時覺得自己可以回去復命了的那個女生。她正輕手輕腳地準備離開，還沒走出去幾步，突然眼前人影一現。

  讓她想不到的是，來人竟是剛剛受了重傷，並且還被警告說走出五步可能會毒性發作的夜如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