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庫克

  房間裡煙霧繚繞，仿若仙境一般。

  幾個大煙槍一邊打牌，一邊悠然自得的吞雲吐霧，也真虧角落處那幾個男人能堅持鍛鍊下去。

  馬爾扎推門而入時，這些人專心做著手頭上的事，只有光頭男和胖子兩個人搭理了馬爾扎。

  「老大。」

  馬爾扎也習慣了，越過這群人，來到光頭男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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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挨揍了？」

  光頭男沒有繼續調侃，隨手將書放下，上半身向後一靠，翹著二郎腿。

  胖子盯著馬爾扎的半邊豬臉，眼裡閃過一抹不屑之色。

  別看這胖子肉多，論力量，比馬爾扎還要強，本身能在流星街里吃成一個胖子就很了不起了。

  「嗯。」馬爾扎低著頭，臉上浮現出羞愧之色，因為半邊腫脹，看上去有些怪異。

  「說來聽聽。」光頭男面無表情，有那麼點興趣想知道發生了什麼。

  首先，馬爾扎知道規矩，單對單被虐的話，就別指望別人幫襯，如果是被群毆的話，視情況而言，還是可以幫他找回場子的。

  既然馬爾扎來了，就說明被群毆了，但傷勢不應該只有一處，最主要還是因為傷勢太輕了。

  「是瑪奇，還有最近才被接納的外人。」馬爾扎語氣之中摻雜著憤恨，他知道老大的作風，便也沒有添油加醋，直接將剛才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聽完馬爾扎的敘述，胖子立即嘲笑道：「有沒有搞錯，你壯得跟頭牛似的，卻被一個小屁孩給嚇得動不了？」

  光頭男的反應不像胖子那麼大，他一臉沉思，三角眼中閃爍著精光。

  馬爾扎自知理虧，面對胖子的嘲笑毫無反駁之力，而是稍微抬頭，期待著老大能幫他出頭。

  這時，光頭男忽然站了起來，伸出手拍了一下馬爾扎的肩膀，說道：「這也不能怪你，畢竟你還沒接觸到那種層次。」

  層次？

  馬爾扎疑惑不已，卻不敢過問。

  「他們人呢？」光頭男咧嘴露出個瘮人的笑容。

  馬爾扎聞言頓時一喜，老大這麼問，就說明要幫他了，然而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胖子搶白。

  「老大，馬爾扎這麼沒用，就算你明天要走了，也沒必要幫他出頭吧？」

  「別這麼說，好歹兄弟一場。」光頭男瞥了胖子一眼，笑容愈發瘮人。

  確實，按照慣例而言，這種情況只能認為是馬爾扎自己沒用，完全沒有必要替他出頭。

  光頭男之所以答應下來，有兩個原因，一是他判斷出那個名為『羅』的小屁孩也會『念』，所以他挺有興趣會一會，二是他已經被安排成輸送給黑幫組織的人員之一，明天就得出發。

  關鍵還是在於第二個原因。

  反正已經快要離開流星街了，往後基本也不會再回來，那麼，在臨走之前可以好好放鬆一下。

  本來他已經列出了一張名單，上面的人都是臨走之際要殺的人，死法也已經決定好了。

  如果這些人是主菜的話，那麼羅和瑪奇這兩個小傢伙，就當做是開胃菜吧…

  「呵、呵呵…」

  想到妙處，光頭男忽然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三角眼中迸發出陶醉的光芒，下意識伸出舌頭舔了舔唇角。

  情緒達到深處，屬於他的氣場無意識散發了出來，陰狠，癲狂…他的身周仿佛纏繞著一團黑色的絲線。

  離光頭男最近的馬爾扎和胖子身體一寒，驚得下意識後退了好幾步。

  房間內的其他人也被嚇了一跳，打牌的那幾個人也不顧手裡的牌好不好，立即丟在地上，都是退到了牆角處。

  他們看著一直發出低沉笑聲的老大，只覺得房間裡的溫度忽然降了下來，渾身冰冷。

  「告訴我位置。」

  片刻之後，光頭男止住笑聲，也不看馬爾扎，而是重新拿起剛才放下的那本書，隨手翻了起來，在翻頁的同時，那幾近癲狂的神情也漸漸平靜下來。

  這是一本並不厚的書，橘色書皮之上只有一個書名：人類的千種死法！

  就是這種感覺…

  感受著從老大身上散發出的氣息，馬爾扎的身體微微顫抖起來，這個時刻，他才意識到老大跟剛才招惹到的小屁孩是『同一種人』。

  老大問他位置，但他只能依據瑪奇身上的防護服來猜測位置。

  但是，接下來的回答之中，他不能用上「應該」或者「可能」這種不確定的詞彙，冥冥之中，他有種預感，要是帶上這種詞彙。

  那麼，他會…死？

  就算只是猜測，亦或是不清楚確切的位置，這個時候只有一個回答。

  這一瞬間，沒有人來教馬爾扎該怎樣回答，他強忍著恐懼，鼓起僅剩的所有勇氣，顫抖著聲線回道：「西街外的堆填區。」

  堆填區很大，也有歸類劃分地點，可馬爾扎只能回答堆填區。

  「哦。」

  光頭男翻著書頁的動作忽然停了下來。

  「嗯，就這個死法吧。」

  他自語一句，便隨手將書往後一扔，面無表情向著門口走去。

  在場眾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目光隨著光頭男移動到了門口。

  「你們繼續吧，我出去『玩』一下。」光頭男打開木門，大步離開。

  光頭男名為庫克，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很高尚的人！

  當庫克離開後，馬爾扎膝蓋一軟，便是跪倒在地，臉上後背早已全是冷汗。

  看到馬爾扎這麼狼狽的模樣，這次胖子怎樣都嘲笑不出來了。

  ........

  西街外堆填區。

  只要走出流星街，朝著四周觀望一下，便能看到很多承載著各種各樣垃圾的卡車在堆填區里開來開去。

  這些卡車駕駛員，長年下來可能是養成了一種路線習慣，每次來基本都會走同一種路線，而從不同地方而來的卡車所承載的垃圾種類也各不相同。

  這裡是全世界的垃圾場，強大富裕的國家以及貧窮弱小的國家，都會將垃圾運往此處。

  時間一久，不管是哪一塊區域的堆填區，都會被流星街居民劃分為四個地點，分別是A區、B區、C區、D區。

  這只是自主劃分，並不是垃圾分類。

  D區是資源最少的區域，也是各種化工廢料最多的區域，A區則是資源最多的區域，但同樣也會有各種危險的化學殘餘物。

  因為D區的資源最少，而且很危險，所以那裡的人比較少，而瑪奇他們通常都會去D區。

  到了目的地後，四人都分開了。

  「認為有用的東西就留下。」

  依循著瑪奇所說的話，羅獨自一人行走在一堆堆如山般的垃圾堆里。

  雖然不受瘴氣影響，但惡臭難耐。

  羅控制『氣』的能耐還很弱，不過將『氣』覆蓋在鼻子上來抵禦惡臭味還是做得到的。

  他初來乍到，沒有第一時間去尋找有用的東西，而是亂逛起來。

  忽然間，平靜的思緒像是閃過一絲電流，令他下意識朝著距離二十米開外的一堆垃圾山看去。

  有什麼東西在那裡…

  腦海里莫名其妙浮現出這一句話。

  羅眉頭一皺，猶豫了片刻後，還是向著那堆垃圾山走過去。

  隨著距離拉近，那種微妙的感覺愈發強烈，像是指引著他方向的箭頭。

  遵循著越來越清晰的感覺，羅強忍著心理上的不適，鑽入這堆垃圾山里，目的明確的翻了起來。

  大概十分鐘後，指尖無意間觸碰到一個堅硬的物體，意識中再度出現了白煙。

  「這是？」羅微微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