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下村調研

  蔡鄉長和鄭書記黨委會上拍桌子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鄉里，每個人都在為蔡鄉長喝彩，更多的人甚至將蔡子云定為偶像。

  這幾天鄉里對於蔡子云這個新來的鄉長充滿了各種議論，很多人都在猜測他這麼年輕，能否斗得過鄭春來這個老王八。

  對於鄉里的議論，蔡子云從來都是一笑了之，武報國希望自己跟鄭春來斗，那樣他才能控制住局面，安心做望月的班子，直到明年退休。而自己也需要武報國的支撐來積蓄自己在望月的力量。

  而讓武報國放心的唯一方法就是鄭小天，只要自己拿下鄭小天，那麼自己跟鄭春來就真的沒有任何和解的機會，武報國才會不惜餘力支持自己跟鄭春來鬥爭。

  不過這些都是急不來的事情，而現在自己當務之急是另外一件事。在那天黨委會過後，蔡子云就從鄉政府消失了，第二天他帶著崔大海和蔣國棟還有一個分管水利的副鄉長沈平方一起開始了自己下村調研之旅。

  望月鄉有三十多個行政村，人口三萬多人，蔡子云打算一個村一個村的調研，了解下當地的情況。

  「趙大爺，您剛剛說咱們這邊大蒜和棉花的收成好，那為什麼大家不願意種植呢？」蔡子云此刻攙扶著一個老人，正是那天在鄉政府門口鬧事的趙三的父親。

  

  這半個月的日子裡蔡子云已經先後走訪了很多村子，而今天他來的的地方正是趙三所在的趙家村，整個村裡的人大多都姓趙，彼此之間也都有些沾親帶故。

  此刻蔡子云在村支書和趙三老父親的陪伴下，正站在田間的土梗上，田地里的白雪有的已經開始融化，露出了下面的綠苗。

  經過這些天的調研，蔡子云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整個望月老百姓們反映生長最好的作物居然是大蒜和棉花。

  這讓蔡子云動了心思，經濟作物在這個年代還沒有流行，除了南方一些發達省份，北方基本上大多種植一些小麥和花生、玉米，在農民的心中，糧食永遠都是最為主要的。

  現在已經是年初，而棉花和大蒜的種植期一個在四月、一個在十月，現在考慮大蒜種植可能有些早，可是棉花卻還有戲。

  山南的氣候溫和，小麥一般是在春末成熟，剛好能趕上棉花的種植期。

  望月鄉太窮了，又沒有什麼資源，想要發展起來，除了靠田地，現在沒有任何辦法。可是種糧食根本不能改善目前望月鄉人民的生活，經濟作物便成了首選。

  想到這裡，蔡子云有些期待的看著趙三的父親，老人在這趙家村生活了七十多年，對這片土地很是熟悉。

  「鄉長，棉花和大蒜需求量太少，村里人一年也做不了幾件棉衣棉被，這棉花種那麼多幹啥，大蒜這東西夠吃就行，一般每家也就在菜園子裡種一些，在地里種那麼多沒用的。」趙三的父親對蔡子云充滿感激，兒媳婦看病的手術費就是人家借的，兒子被冤枉關到班房也是蔡子云作證給放了的，那些錢被周兵和鄭小天拿去根本沒來得及花，一分不少的給還了回來，如今兒媳婦已經做完了手術，康復的很好，老人心裡早就當蔡子云是恩人。

  「趙大爺，如果我想讓你們種棉花，你們願意不？」蔡子云笑著對老人說道。

  「當然願意」老人絲毫沒有猶豫「鄉長你說，你想讓我家哪塊地種？我讓三收完麥子就種上。」

  蔡子云聽到老人的話有些哭笑不得，他知道老人有些誤會自己的意思了，當下細心的解釋道「趙大爺，我的意思不是一塊兩塊，而是咱們村所有的地全部都種棉花。」

  「全部都中？」老人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蔡子云「鄉長啊，全部都種棉花，那得多少棉花啊，咱們咋用的了啊？而且都種了棉花，這咱們的秋麥子不種了？」

  望月鄉小麥一年春末、秋末兩季麥子，也是望月鄉人主要的糧食來源。

  不單單是趙大爺，所有跟在蔡子云身邊的人都被他這個想法給驚呆了，種那麼多棉花幹嘛？又不能當糧食吃。

  蔡子云知道自己這個想法在現在人看來有些瘋狂，可是望月鄉想要發展，就必須該種經濟作物。

  好像下了什麼決定，老人家咬了咬牙看著蔡子云「鄉長，俺們家可以種，可是村里其他人」

  「大爺，一家種植是沒有的，這個事情咱們以後再說吧」知道現在自己跟老人解釋不清楚，蔡子云也就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在糾纏下去。轉頭看著這一塊塊田地，蔡子云開始思索起望月鄉的發展計劃。

  這幾天轉過幾個村，蔡子云才體會到什麼叫道路不便，望月鄉很窮，全鄉就兩輛桑塔納轎車，其中一輛是武報國專用車輛，還有一輛是其他領導幹部公用的，這次蔡子云下鄉，為了方便，蔡子云幾人直接找派出所借了倆輛警務摩托。

  可是就算是摩托車，在這鄉下基本上有些地方也很難通行，一條條泥土路，大雪過後變得濘泥不堪，有些地方除了走過去，就算自行車也很難走，更別說摩托車了。

  這也讓蔡子云明白，想要發展望月，這道路是必須要修，可是以現在望月的能力，修路無疑是在痴人說夢。

  看了看時間，已經到了午飯時間，蔡子云當下將這些煩心的事情拋在腦後，決定先吃飯。眾人回到村委會的時候，飯菜早已經準備好，農村人冬天也沒有什麼其他的菜，一個蘿蔔燉雞在加上一盤白菜豆腐、再加上一個粉條燉肉，就是眾人的午飯。

  菜雖然少，可是量卻很大，農村的綠色食物，蔡子云吃的很香。

  「趙支書，如果我想讓全村種植棉花，你們村願不願意」飯桌上，蔡子云繼續了剛剛的話題，讓趙大爺和村支書都有些奇怪，不明白這個年輕鄉長為什麼對棉花情有獨鍾？

  趙家村的村長和村支書都由趙文林一個人擔任，按照輩分趙文林還管趙老爺子叫一聲叔。趙家村的人個個沾請帶故，趙老爺子在村里那可是長輩。

  「鄉長，對於種植棉花這個事情，我不知道您有什麼打算，可是一年兩季的麥子，對於我們莊稼人來說，那可是我們唯一的收入。」趙文林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的鄉長，臉上有些為難。

  「趙支書，你說的我知道」蔡子云笑著說道「可是這兩季麥子，咱們一季就夠一年的口糧，另一季其實全部是拿出去販賣，既然這樣，我打算把秋麥子換成棉花，棉花的收成比糧食要高很多。」

  

  「可是種了那麼多棉花，賣給誰呢？」趙文林糾結的看著蔡子云「如果種了糧食賣不出去，咱們莊稼人還能把它當口糧，可是棉花如果賣不出去。」

  「趙支書，關於銷售這塊你別擔心」蔡子云笑著說道「這塊呢，我來想辦法，我只問你，如果銷售沒問題，你們村敢不敢種？」

  趙文林聽到蔡子云的話，思考了一下，又看了看趙老爺子，當下點了點頭「敢，只要鄉長你能找到買家，我們村在四月份就全部種植棉花。」

  「好」蔡子云得到趙文林的答覆，笑著點了點頭。而一旁的崔大海也不由鬆了口氣。

  其實趙家村不是蔡子云第一個詢問關於種植棉花的村子，可是在其他村不論蔡子云如何解釋，那些村支書仿佛吃了定心丸一般，堅決不同意去種什麼棉花。還好在趙家村得到了支持。

  在農村不像其他機關，這些村長、村支書都是本地有能力的人擔任，村子裡的人也都比較信服他們，如果他們都不支持，那麼就算政府強推，恐怕最後也會被執行的亂七八糟。

  蔡子云正是知道這個道理，所以一路上來蔡子云並沒有用自己的身份去壓那些村長、村支書，而是以商量的口氣跟他們協商。

  早在調研之初，看瞭望月鄉的情況開始，蔡子云就動了發展經濟作物的念頭，在加上這些日子很多村子走下來，這個想法也日益堅定。可雖然蔡子云的想法不錯，支持他的村卻沒有，這趙家村是第一個。

  雖然不是很理想，可是這次調研蔡子云的心裡也總算是有了一些發展思路。既然有了思路，接下來的幾個村蔡子云還是打算要一個一個去看一看，為自己這次調研畫上一個完美句號。

  接下來的日子，蔡子云將每個村子都走了一遍，而關於望月的發展計劃，心裡也逐漸的清晰起來。

  時間匆匆而過，大半個月的時間轉眼逝去，這半個月裡蔡子云一直奔波在各個村之間，整個人看上去比剛來望月的時候瘦了許多。但是蔡子云的內心卻很滿足，想到自己即將帶領望月走上一條不同的道路，一切的幸苦在蔡子云感覺都是值得的。

  而關於鄭小天的案件，依舊沒有任何進展，鄭小天依舊一口咬定是被周兵誣陷，直到這一天崔大海興致匆匆的推開自己辦公室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