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夫人

  她真的相信，周小琳是瘋了。

  「唔，近看的話，發現你臉上很多雀斑，一點都不好看。」周小琳眨巴著大大的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於明明的容貌，「唔，還有很大一顆的痘痘。」

  於明明當然知道周小琳說得這些都是真的，也很想甩掉她！任哪個女人聽見別人這麼真摯地評論自己的容貌，尤其都是缺陷的時候，都會不由得想要爆粗的。

  「眼睛不大，還有點往外凸。鼻子有點塌，臉型有點菱形。嘴巴有點小，顯得小家子氣。下巴，唔，有雙層|肉|肉。」周小琳挑著於明明的下巴，仔仔細細地看著。

  於明明氣得渾身發抖，卻一句話也不敢說。

  「你說，我假如在你臉上劃上一刀，你覺得往哪裡劃一刀比較好？」周小琳很是為難的端詳她的臉型，怎麼看就怎麼覺得不好看，連下刀的地方都找不到。「往左，往右，還是往上，往下？」

  「你敢——」於明明心裏面害怕得很，但是聽見周小琳說這樣的話，也梗著碰，強勢地看著她。

  「嘖嘖，聰明人在這種時候，學會的是沉默寡言，或者是低頭，而不是……」周小琳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眯眯地看著她，「像你這樣跟我唱反調。你說，你這麼一吼，我不小心被嚇到了，然後刀子在你的臉上不小心劃上了一刀，那該如何是好？」

  於明明聽見這話，終於不敢再開口了。眼睛不自覺地閉了閉，長長的睫毛在微微顫抖著。垂落在腳旁的十指，早已經不由得緊握成拳，死死地掐著掌心。

  「這才乖嘛。」周小琳笑眯眯地用刀面拍了拍她的臉頰，一臉的溫情。「孺子可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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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覺得嘛，今天你純粹是被人當槍使了，我呢，是個溫情善良大方的，也不跟你這個小角色多計較。」周小琳的語氣微轉，嘆息般地說，「不過，請你回去告訴你身後的人，叫她做人不要太過分。小貓逼急了，也是會咬人的。況且，我從來都不覺得我是小貓哦。到時候，可不是咬一口就這麼算了。」

  說著，周小琳的手一揚。刀面反射的光芒在於明明的臉上一閃而過。

  「啊——」於明明不由得尖叫出聲，眼睛不由得緊緊地閉起來。

  一束長長的髮絲，至她的眼前慢慢墜落。

  一個優雅名媛的髮型，被周小琳這麼一刀子過去，簡直就像是一個瘋婆子。

  於明明只察覺到自己頭頂的髮絲不斷地灑落下來，然後耳邊「哐當」一聲。於明明嚇得屏息，眼睛死死閉著，不敢睜開。

  「不要再來招惹我，不然下次……可就沒有這麼便宜了。」

  周小琳的聲音，如同舊時光的播音機，慢慢地傳過來。

  午後的陽光傾灑在地板上，灰塵輕揚。

  ***

  晚上見面的時候，郁涼遲就發現周小琳的神色有些不對勁。

  吃飯的時候還不明顯，待到洗完澡，準備就寢的時候，才發現人家姑娘嘴巴翹得幾乎能夠掛上一隻油壺了。

  「這是怎麼啦？郁涼遲將手中的毛巾扔到一旁，坐在榻沿伸手從背後攬著周小琳。

  自從郁涼遲到a大任教之後，便在a大附近買下了一間小樓房。面積並不算太大，不過麻雀雖小，但是五臟俱全。兩個房間，一間書房，外加一個廚房，一間浴室。

  本來周小琳是想要跟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可是每天晚上他都會過來找她吃飯，吃著吃著又去看一下夜景或者遊玩一番，每每都過了宿舍關門的時間。

  又不可能每次都去住旅店，所以也就被他騙著哄著住了進來。

  不過最讓人咬牙切齒的是，只要他一不在，小丫頭便蹭蹭蹭的，泡的比什麼還快的蹦回自己的宿舍去，每每都要他親自去抓人才肯回來。

  後來說多了，他也懶得說了。

  所以，現在他們現在算是半同居的模式。

  早上回去的時候還好好的，現在倒是變成這個模樣了。難道自己不經意間招惹到她了嗎？郁涼遲一臉認真地思考著，奈何最近事情多，貴人多忘事，還真是一點影響都沒有。

  「不要碰我。」周小琳扭伸直身板，雙手使勁地去掰他的大手。嘴巴依舊氣呼呼地撅著，鼻孔氣哼哼的哼著，轉過頭去，就是不理她。

  喲，這小脾氣，誰慣的呀？

  郁涼遲不由得挑了挑眉頭，但是看著小丫頭這個樣子又覺得有趣。悄悄地拿起一旁的手機，打開了相機，「啪」，小丫頭可愛的模樣已經存留在手機中。

  

  察覺到有閃光燈亮起，周小琳就察覺了。郁涼遲還沒有來得及收起手機，便看見周小琳兇巴巴地看著他。「郁涼遲，你在幹什麼？」

  「唔，敝人走在馬路上，忽然看見一個佳人出現在眼前，無意識之下，情不自已地就拿出了手機，拍了一張照。」郁涼遲看著她嚴肅的小臉，也一臉「嚴肅」地說。

  「既然是無意識，哪裡來的情不自已？」周小琳伸手便要掐他。嘴角還沒有來得及裂開，又想起今天那受氣的事情，一手叉腰，一手攤開，兇巴巴地看著他。「拿來。」

  「唔，貌似手機這種東西，屬於私人財產，神聖不可侵犯。」郁涼遲笑著，將手機翻了一個轉，扔到一旁不明顯的角落。

  「跟我說法律是不是？」周小琳頓時氣結，越想越生氣，不由得直接伸手便要去掐他，「還神聖不可侵犯？你人都是我的，哪裡不可侵犯了？」

  「夫人這麼說，也有道理。」郁涼遲碰著下巴，鬆開她，整個人做「大」字狀地躺在榻上。丹鳳眼微微往上一勾，做出一個勾人的眼神。「夫人，良宵一刻值千金，來吧，不要浪費時間了。」

  周小琳頓時氣結，渾身顫抖著。抬腳，便是狠狠一踹，「郁涼遲你丫的去死！」

  「小貓，聽說女人生氣很容易變老的！」郁涼遲動作敏捷地翻了一個身，躲過周小琳的襲擊，嘴上還涼涼地說著風涼話。

  啊，真是氣死她了。周小琳覺得，她天生就是個受氣包。被瞄她男人的女人給氣受了不說，回來還要受這個男人的氣，這日子真的是沒法過了！

  「都怪你，」周小琳看著眼前這張過分招搖的俊臉，恨不得直接一刀子毀了他。嘴裡面雖然這麼說，不過手上的動作還是慢慢輕柔了下來。「你說說你，沒事長得這麼好看幹嘛？整個學院的雌性動物幾乎都快要將眼珠子貼在你身上了！」

  「怎麼了？」郁涼遲閉著眼睛，微微休憩。今天開了很多場會議，感覺有點疲憊。

  「別提了，提起我火氣都上來了。」周小琳看著他疲憊的樣子，心也有些柔。手指碰著他還沒有完全乾的頭髮，一臉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