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半山亭

  第六十一章半山亭

  冬日的上午，陽光普照著漫山遍野的雪白。

  雪後的岳華山徑上遊人來來往往的,給寒冷的冬天添了不少熱鬧。

  遊人中最惹人注目的是一名身穿大紅綢鍛棉裙，外披大紅鍛錦斗蓬的女子。

  

  單看衣裝便知此女定是官宦人家的小姐，紅色的斗蓬帽子把她的臉半遮半掩著，她若雪的臉面與生輝的眉目約隱約現，舉手投足間透著與別不同的氣質與風華。

  她身邊的丫頭，上穿及膝粉色棉衣，下穿同色棉褲，頭梳著兩個丫角髻，約十八九歲模樣，唇紅齒白，可愛靈巧。

  男家僕眉清目秀，陰柔貌俊，身穿一身深褐色的衣服，年約二十二三歲。

  三人走走停停，流連在眼前的天然雪景之中。

  紅衣小姐時而欣賞山下不遠的帝皇別墅—避暑山莊的威嚴肅穆；時而觀看身邊掛著冰凌，蓋著白雪的灌木、大樹；時而觀看山澗結為冰牆的瀑布，時而舉目遠眺被皚皚白雪覆蓋的京城建築，結了冰的明湖與那連綿白色的遠山。

  看得出紅衣小姐對這潔白的世界很是喜歡。

  他們一行三人拾級而上成了岳華山經上一道亮麗的風景，引得沿路上山下山的遊人駐足多看幾眼。

  走至半山亭，男家僕見亭內無人提議道：「娘……」

  粉衣丫環白了他一眼，男家僕自知失言忙改叫道：「小姐！走了這麼久，這正好有個半山亭，請小姐休息一下再走吧！」

  「嗯」紅衣小姐溫婉地應了一聲，隨他們進了半山亭。

  粉衣丫環選了能觀賞到山中雪景的石凳，為紅衣小姐鋪了一條厚錦帕扶小姐坐下。

  紅衣小姐吩咐男家僕為她介紹眼前的景觀。

  男家僕應了一聲「是」已開始為小姐介紹著眼前的景觀。

  粉衣丫環為防其他人進入，打擾主人的雅興，坐在亭的入口處守著。

  在紅衣小姐聽男家僕說著景觀傳說正入神時，突聞丫環喝道：「大膽刁民！你不見我家小姐在亭中歇息嗎？」

  原來一位十七八歲的少年，帶著一位隨從，正要入亭內，被粉衣丫環攔住了去路。

  少年看了一眼隨從笑而不語。

  隨從走前一步對粉衣丫環道：「這亭子又不是你家小姐建的，憑什麼你家小姐可以歇息，我家公子便不能歇息！」

  隨從說著正要強行護主進亭。

  粉衣丫環雙手一插柳腰站在亭的入口處說道：「我家小姐是什麼身份！你家公子是什麼身份！豈能跟我們家小姐同一亭子歇息呢！」

  「呵！你們家小姐身份高貴，我家公子也不一定給你家小姐身份低！有你這樣霸道的道理的嗎？」

  粉衣丫環雙手一抱道：「嘿！我正想跟你說道理呢！」

  隨從自然回應道：「好！看你霸著這麼大的亭子不讓人進，有何道理！」

  少年一直沒有說話，只是曉有興趣地站在一旁，看著平常寸步不離的隨從與粉衣丫環論理。

  粉衣丫環打量了一下這位看熱鬧的主兒，小嘴一翹道：「這半山亭雖不是我家小姐建的，但你家公子身為讀書人，怎麼連先後有序的道理也不懂？」

  「我？！……」少年顯然沒想到她會說道他的身上的，一時莫名其妙的愣住了。

  隨從想：這丫頭說得也有理！但總不能這樣罷休，讓自己在主人面前沒了面子吧！

  隨從心有不甘地回道：「這麼大的一個亭子不就是多坐兩個人嗎？」

  粉衣丫環白了他一眼道：「你家主子沒教你男女授受不親的規矩麼！」

  「這……」

  直說得少年的隨從無言以對。

  少年心中暗笑：呵呵，這丫頭真是伶牙俐齒的。

  這般伶俐的丫頭引起了少年對她主人的興趣。

  少年禁不住朝亭內看去，只見坐在亭內背對著他的紅衣小姐，此時正被男家僕扶起優雅地轉過身來。

  斗蓬的帽子遮著她的臉面，看不清樣子，卻掩不住那與眾不同的氣質。

  少年只聽她溫婉地對她的丫頭道：「蓮兒，同是地球人哪來那麼多規矩！更別說什麼身份高低了！」

  「地球？！」少年被她的陌生的字詞給愣住了，一時腦海里搜索著這詞出自那本典故書籍。

  沒搜索到啊！

  少年搖了搖頭望向紅衣小姐。

  在場的人包括丫環與男家僕在內都不知所言地看著紅衣小姐。

  紅衣小姐始知失言，不慌不忙解析道：「就是說同一個天空下的人，不必分貴賤！都是平等的，正如佛經所言，眾生皆平等也！」

  「哦」

  大家這才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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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衣小姐邊解析邊走出來，對丫環與男家僕道：「我們也休息很久了，這裡讓公子等歇息吧！我們走吧！」

  說罷緩緩步出半山亭，往岳華寺方向而去。

  掩不住的氣質，不一樣的言論，讓少年更生好奇。

  他有意對著正經過身邊紅衣小姐行了一禮道：「多謝！小姐！」

  「不必客氣！」

  少年公子只聞得淡淡的香風飄過，一雙艷紅的繡花鞋在眼底滑過，少年一時失神。

  他剛抬頭見紅衣小姐對著他點頭輕笑，不點而紅的櫻唇與嘴角上邊上的一個可愛的小酒窩，在斗篷下約隱約現。

  紅衣小姐說罷，回首主僕三人繼續前行。

  她這一笑不要緊，卻直把少年公子看得一愣一愣的，在他們都走遠了才回過神來。

  喃喃地對身邊生著氣的隨從道：「有這樣的紅唇！這樣的酒窩！想必這小姐定是位世間少見的美人兒！」

  剛才被粉衣丫環說了一通的隨從，心裡有氣回到：「爺！屬下看未必！」

  少年一拍手中摺扇笑道：「哈哈！今天爺就跟你打個賭如何？

  隨從應道：「屬下看她身邊的丫環這樣霸道！她的小姐雖通情達理，但也未必見得就美！打賭就打賭！」

  「好！爺輸了，賞你黃金百兩！」

  「啊！要是屬下輸了，哪有那麼多黃金賠您呀？」

  「哈哈！本爺贏了，不要你給黃金……」

  少年鬼馬地對隨從眨了一眨眼睛，隨從頓時後背生涼，寒氣從腳底向上升起。

  少年繼續道：「只要你以後不許跟我母親說我的行蹤如何？」

  「這……這怎麼行呢！萬一……」

  「什麼萬一，萬大事有本爺擔待著！」少年正式地道，一時竟有股說不出的高貴之氣盡顯眉宇之間。

  「是」隨從不敢再多言。

  「那就一言為定！哈哈！」

  少年邊笑邊朝紅衣小姐主僕去的方向追去。

  隨從心想：今天主子怎麼啦！？平日只愛遊山玩水，對權貴從不過問，也從不見他對哪位小姐姑娘動過念頭，今回卻為了這位萍水相逢的紅衣小姐跟他打賭！今天太陽從西邊起嗎？

  隨從看看天上的太陽搖搖頭自言自語道：「沒有啊！太陽還在東邊！莫不是……呵呵有好戲看了！」

  他再看主子，見主子已走遠，連忙提氣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