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不忍心也得走了

  等顧楠情緒好一點的時候，我告訴她我也要走了。

  她因傷心而呆滯的神情突然有了點起色。然後皺著眉頭看著我。那臉上的表情是不解和不舍。

  「為什麼？為什麼你又要走？你剛剛也看到了，那個女人有多賤，如果你走了的話，她又要來勾*引顧雲飛了！」顧楠拉著我說。

  可是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呢？她都懷孕了！難道我要跟她學習，也讓她去把孩子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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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失去過一個孩子，孩子兩個字在心裡分量很重。我反對別人不珍惜生命，特別還是一個那麼無助的小生命。

  也許成全她也好，省的她，總是一次次來嫁禍我。其實我只要離開了這個城市，這裡的一切，除了顧楠，都跟我沒有關係。

  我不是救世主，我對顧雲飛而言，也不是每次幫他橫在面前阻擋閔敏的。話說回來，他真的希望有人橫在他和閔敏面前嗎？

  為什麼我非要糾纏在這個地方呢？每一次，三個人只有我一個人受傷，只有我一個疼著。何苦呢？

  一個男人而已，走到哪裡找不到男人。

  「你別走！我不能讓你走，不能讓那個賤人得逞！你是不是以為她肚子裡的孩子是顧雲飛的？」她問，「我相信顧雲飛！這肯定是那個賤人的計謀，你不能中計！她那麼壞的人，該受到懲罰！笑笑，你不能就這麼走了！」

  不是我以為不以為的問題，是事情就擺在那裡。

  如果不是他的，她怎麼會故意送上門來，打著道歉的幌子讓這件事毫無痕跡地露出來？孩子這種事，豈是那麼好嫁禍的？

  「我們不說這個好嗎？我還有工作，還要上班，我真的要回去了。你跟我一起走吧，我可以在我家幫你找個好男人！你跟我走吧！」我看著現在的顧楠，真是心疼。

  我也不忍心將她一個人丟下來，我不能讓她獨自一人去面對閔家那兩個人。他們都是壞人，他們都只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會管別人死活。我們這些人，不過都是被他們利用罷了！

  「我不能丟下我哥。我不能看著閔敏那個賤人靠近我哥！笑笑你別走，如果你走了，她就得逞了！」她哭著求我。

  我不想跟她斗，我天生就不是個心機重的人，我也沒有辦法突然一個爆發就能反攻別人。真的，我累了。因為顧雲飛的事，我反反覆覆受過多少次折磨？

  我的人生還那麼長，為什麼我就非要賭在他身上？

  顧楠勸了我很久，我都沒有心軟，因為我感覺只要我還在這個地方，只要我還看到他，我就根本，沒有心了。

  沒有心了。連心疼是什麼滋味都不知道了。

  「不等他回來？」顧楠問。

  等他回來？等他的解釋？

  我差點忘了，他不會跟我解釋。

  我所想即我所見。不就是這樣嗎？他什麼時候跟我解釋過呢？然後過個三五天，跟我說，這件事已經翻篇了，不要再無理取鬧，斤斤計較了！

  這就是我以前過的日子。他絲毫沒有改變，即使我已經走了，他還是這樣。

  不能想，真的不能想，因為一想起，我就忍不住要哭。都堅強了這麼久，怎麼能，又一次被打敗呢？

  顧楠送我去的車站，我知道，她偷偷地給顧雲飛打電話了。我不想見他，真的，覺得他噁心。

  他能跟那麼賤的女人……有孩子！

  不去想，不去想，不能去想！

  我感覺整個胸口很疼，一股股氣憋在裡面。

  看到他匆忙趕來的身影，我胸口憋的更加難受。

  他來了。

  「為什麼每一次，一有問題，你就要走？」他怒氣沖沖地掐住我的胳膊。

  「你說錯了，我是有工作的人，我請假來的，我要回去上班了！我是自食其力的，請假會被扣工資的！」我字正腔圓地回答。

  這是我最光明正大的理由。

  「楊笑笑，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的小心思，每一個，我都很清楚！你是不是將她肚子裡的孩子跟我聯繫在了一起？」

  他的態度很蠻橫，我不喜歡。

  「你是想要解釋嗎？」我揚起臉看著他。

  「我沒有必要解釋。我自己做沒做過，心裡很清楚。」他鬆開我的胳膊。

  這種感覺讓我很難受。

  「你怕是做過了都忘了吧！幾個月前的一天晚上，十點鐘，我給你打的電話，是她接的！你怎麼自圓其說？不要告訴我，你喝醉了，我不喜歡這個理由。當然，你根本就沒有必要跟我解釋什麼！因為，沒有必要。我們之間早就是路歸路橋歸橋了！大家各自保重吧！」說著我要進候車室。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自己杜撰的嗎？還是自己臆想的？有意思嗎？」他沒有攔我。

  我自己杜撰的？臆想的？

  「顧雲飛，你說話真有意思！你是不是認為今天真的是我推了她？送去醫院醫生怎麼說？摔傷了沒？我的如來神掌，力氣很大的，不知道有沒有震傷她的五臟六腑。最好做一個全身檢查！」

  我不想跟他閒扯，不想說那麼多，但是他真的每一次都要逼著我，罵人，逼著我說那麼多廢話！

  我知道，無論我說再多，對他而言都是，空氣！就是空氣罷了！

  沒有意義！

  他不會認真地去想我說過的每一句話，只會認為我，話多，無理取鬧！

  「你還是走吧！這裡不適合你，只會讓你更加痛苦！」

  我沒有想到，他竟然跟我說了這句話！

  我說了那麼多，我罵了那麼多，他竟然，跟我說了，我還是走吧！

  我深吸一口氣，看著他。

  「但願，我們都不會再見！」我轉身，進了候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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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我可以買更早的一班車，但是我還是放足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我犯賤，竟然放足了一個小時！

  我知道，我是在等他。

  還是想等到一個，可以說服我的理由。哪怕牽強一點，也好讓我心裡好受一點。至少證明，他在挽留，他在乎我的感受。

  結果，沒有。

  他讓我走。

  我是有那麼多餘嗎？

  進候車室之後，透過玻璃門，我依然可以看見外面。

  很遺憾，我看到的是他的背影。他並沒有站在門口看著我離去，也許當時我回頭的話，我看到的將是他離去的背影。

  突然覺得自己，好賤。

  一直到上車，手機一直響個不停，是顧楠。她一定是要為顧雲飛跟我解釋什麼。

  她解釋有什麼用？她不是他，又怎麼會知道他心裡所想？

  我到站了，沒精打采地到了出租屋。冷冰冰的一切告訴我，這裡真的好久都沒有住過人了。

  也在告訴我，我竟然，一個人生活了這麼久。

  心裡的疼痛讓我差點忘了，其實我跟他早就結束了，不應該為他而生氣，而難過。

  手機關機了很久，打開之後，收到顧楠的簡訊，她告訴我，不要誤會顧雲飛，閔敏的孩子和顧雲飛沒有一點關係。

  那告訴我一個和她有關係的人？沒有。不是嗎？

  我可以相信顧楠，也可以當顧雲飛說的是真的，但是那個女人呢？她不會一口咬定，這就是事實嗎？

  她會的。她不是一直就想得到顧雲飛嗎？她成功了！不管孩子是誰的，她都成功了。

  因為顧雲飛心疼了！

  而且，電話和簡訊，都是顧楠的，他呢？沒有。

  他最後給我的，還是那句，我可以走了。

  原來到最後最白痴的人是我！是我在自作多情！他根本就是，連想挽留我的心都沒有！他以為，我就是橡皮糖，會反覆地粘著他嗎？他認為我去看顧楠一半的原因是他嗎？

  自作多情的人是他！不是我！

  我揪著抱枕發了半天的脾氣，將裡面的綿揪出來，扯了一地。

  可是心裡的難受卻半分都沒有減少。

  累了，流的眼淚多了，很渴，屋子裡卻連一滴水都沒有。

  我靠在沙發上，看著陳舊的天花板，以及天花板上掛著的那台同樣陳舊的風扇，覺得自己很孤獨。

  一年了，我以為離過婚之後我的生活會風生水起，我會遇到一個比方澤凱更好的男人，他會心疼我，給我更好的生活，可以不富足，但是他會對我好。

  整整一年了。

  這樣的人，我還沒有遇到，卻讓自己的心再一次傷痕累累。

  我想，我是不是，該找個男人結婚了？就讓顧雲飛和他的風流韻事見鬼去吧！我該有自己新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