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她懷孕了

  「你還走嗎？」

  我在夕陽下看著顧楠寧靜的面容有幾分痴迷，這時顧雲飛走到我身邊，輕聲問我。

  我只是，回頭，淺笑。

  他這個問題將我拉回到我的現實中來。一直都在奔波顧楠的事，很少有時間去考慮自己，也不想去考慮。我跟他之間的隔閡，不是說，過了一段時間，就會自己消除。

  我想我跟他到底還是從性格上就不合。他的步伐太快，我趕不上，也不想強迫著自己去追趕。

  那樣我會累。

  到頭來精疲力盡，到底還是追不上他，我不想讓我今後的生活陷入這樣的困境。

  更何況，他身邊，還有個虎視眈眈的閔敏。我一直以為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他們會有進展，要不就牽手走在一起，要不，就徹底地老死不相往來。

  我沒有辦法忘記，那天晚上，給他打電話時，那邊是閔敏的聲音。那種感覺，刻骨銘心。因為我已經決定最後委屈一次自己，原諒他，然後好好地生活下去，結果，他跟我開了這樣大的一個玩笑。

  不是我在執著，而是，他欠了我太多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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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有三天假。

  原準備是陪顧楠散散心，開導開導她，誰知道她竟然心情很好。可是，已經不是曾經那種豪爽與歡脫。好似一夜之間，長大了，看懂了，悟透了。

  「我們一起創業吧！」她起的倒是挺早，看到我起來的時候跟我說。

  創業？她怎麼會想到創業？

  然後她拉著我坐下來，跟我商量創業做什麼賣什麼。

  上午九點多的時候，有人來敲門。

  貓眼裡，我看見的是，閔靖。

  他也有臉來，也敢來嗎？

  「誰？」顧雲飛問。

  因為顧楠的事，他已經好幾天都沒有上班了。

  「閔靖。」我說。

  如果今天不是顧雲飛在的話，我想我根本就不會給他開門。

  開門之後發現，不但有閔靖，還有閔敏。

  真想，閔靖進來之後就將門給關上！把那個賤人關外面！

  「顧楠，對不起！」閔靖衝進來，就跪到顧楠面前。

  這幅畫面看的我有幾分陶醉。還是個堂堂大男人，竟然，給女人下跪！這不是重點，如果真的是恩愛的兩個人，鬧點矛盾，在家裡跪跪搓衣板什麼的，我也可以理解。

  可是，首先他們不是恩愛的兩個人；其次，這裡不是他們兩個人。

  顧楠沒有看他一眼，而是將目光別了過去。

  「對不起，顧楠，求求你給我一個機會好嗎？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那個樣子！」閔靖竟然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著。

  真的，我特別討厭這樣的男人，不，他算不上男人，是男生吧！

  這麼多人看著，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道歉，真窩囊。

  「那個女人呢？她怎麼樣了？你不打算娶人家嗎？」顧楠問。

  「你相信我，我跟她只是鬧著玩的，其實我心裡根本就沒有她！」

  我真的聽不下去了，直接想上去踹他兩腳！我不想在心裡對男人重新分類，也不想知道男人的底線原來在他身上！

  「笑笑！」我還沒有行動，站在一邊的閔敏竟然拉住了我，「這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我想，我們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真可笑了，這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我怎麼看也不像是他們兩個人的事呀！這不是他們的新房，這裡站著五個人，而且顧楠是我妹妹，為什麼我不能干涉？我不能插手？他們兩個人的事，為什麼，她還要來？

  「我想，你是不是在『我』字後面多加了一個們字？」我輕蔑地瞪了她一眼。

  她還想說什麼，卻被顧雲飛打斷了。

  「如果她不行，我總可以插手吧！」顧雲飛一語既出，閔敏便咬著唇，一副很揪心很難過的樣子。無論她擺出什麼表情，在我看來都是作。

  一個三十多歲的單身女人，還這麼作，她也真的不怕把自己作的一無所有嗎？

  「如果今天你們是來單純的道歉的，我想也不必了。因為我們不會接受；如果你們來是想挽回這件事，我想就更加沒有必要了。你們也看到了，顧楠和閔靖這段婚姻本身就是個錯誤！」顧雲飛下了逐客令。

  還有點家長的樣子。

  「可是為什麼呢？那件事只是個誤會。其實蘇芮肚子裡的孩子根本就不是閔靖的，我們大家都被她騙了，她只是想要錢罷了！」閔敏還想給閔靖辯解。

  「你家是首富嗎？人家一個個為了錢來勾引你弟弟？你能給她多少錢？有多少壞心思能瞞得過你的雙眼，閔敏？其實我一直不懂的問題是，為什麼你處理這些問題的時候，每一次，都是扔出去一筆錢，讓對方把孩子打掉？我更加不能理解的是，我以為你會扔個十萬八萬的，可能只是三千五千吧？」我想到顧楠當初受的傷害，心裡就疼，就想罵死這個賤女人！

  「笑笑，這是我和顧家的事，你不太了解情況，所以……」

  她這是什麼意思？讓我閉嘴，告訴我我沒有發言權？這是她和顧家的恩怨，我一個外人是不是多嘴了？

  「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笑笑是我家的人。是我姐姐，是我嫂子。總之，她完全可以代表我說話！」顧楠站起來，狠狠地盯著閔敏，「你們可以走了。我們顧家昨天的臉都被你們丟盡了。我不想追究這些了，以後我們兩家也就這樣了！滾吧！」

  「聽見了沒，滾吧！」我又強調了一遍。

  閔靖這才站起身來，他這樣更加讓我覺得虛偽。有本事你就長跪不起啊！

  可是閔敏卻賴著不走，她看著顧雲飛，只是顧雲飛不願意看她。

  看她眼中的含情脈脈，我心裡的恨意瞬間就飆升到最高值。

  「還不走嗎！」我就推了她一下，就是簡單的想將她往門口推，力氣用的並不大，真的，我發誓。

  可是，就是我這力氣用的並不大的一推，她竟然吃痛地叫了一聲，然後，栽倒在地上！

  那個動作，那個姿勢好像，我用了多大的力氣，好像我給了她一拳，甚至是蓄滿了內力給了她一掌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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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完之後我第一反應是，我真的有這麼大的力氣嗎？

  「姐！」閔靖第一時間就沖了上來將我推到了旁邊。

  他的力氣比我大很多，可是我也沒有栽倒！怎麼我就輕輕一推，她就倒地上了？

  這不是重點，真的，這不是重點！

  「楊笑笑，你知不知道我姐懷孕了！你還這麼推她！」閔靖一邊扶起她，一邊吼我。

  整個空氣都凝固了。閔敏懷孕了？這才是重點。她不是說她不能生嗎？她不是還沒有男人嘛？

  我吃驚地將視線挪到了顧雲飛的身上。我不會忘記那個晚上我給他打電話的時候是閔敏接的！

  已經不需要任何人跟我解釋什麼了，因為，顧雲飛看著她的眼神里竟然是和剛剛的憤怒不一樣的！是吃驚嗎？還是什麼？

  更吃驚的在後頭。

  顧楠衝上去了，她恨不得踹死閔敏。

  「懷孕了？你也會懷孕？我以為你這輩子都生不了呢！懷孕又怎麼了？打掉啊！打掉一個孩子又不會對以後有太多影響！」

  我知道，她又想起了以前的種種了。

  「你知不知道，我姐能懷上孩子的機率有多低嗎？」閔靖剛剛還是一副為了道歉死都願意的，現在竟然換了副嘴臉跟顧楠凶起來了，「你知不知道，孩子對我姐來說意味著什麼！」

  「孩子對每個女人來說都很重要。你別以為我沒看見，昨天蘇芮會摔倒，都是你姐推的！你們可以將別人的孩子當草，自己卻這麼稀罕自己的孩子，你們真的一點都不怕遭天譴？」

  如果不是顧楠說，我也不知道，因為昨天我坐的位置有點偏，看不太清楚，我只以為是蘇芮自己滑倒的，竟然是閔敏推的！

  她可以對六個月大的孩子下毒手，也可以對一個懷孕的女人下手，現在竟然這麼寶貝自己的孩子！

  世上竟然有這麼狠毒的女人！

  我看了眼顧雲飛，他一直就站在一邊，雙眉緊鎖，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是偏偏是他這樣一幅態度，讓我心裡難受。

  我想我可能不該這麼難受，因為，這些都與我無關。只要顧楠安好，就一切都好。

  面對顧楠和我的訓斥，閔敏始終一言不發。

  他們一口咬定了是我推了她。

  「我的肚子！好疼！」閔敏突然彎下腰捂住自己的肚子。

  「姐！」

  就看見這兩姐弟演戲了。

  閔靖將閔敏抱起來，就嚷著要送醫院。

  我一直在盯著顧雲飛，他倒是行動呀，這麼心痛的一幕，他不行動嗎？

  終於他行動了。

  「馬上去醫院！」他義不容辭地從閔靖手中接過閔敏，然後和閔靖一起，將閔敏給送去了醫院。

  我像個做錯事的孩子還站在原地。

  顧楠則坐在沙發上哭起來。

  「她就不配有孩子！她就不配有孩子！」顧楠邊哭邊罵。

  可是我卻發現，我竟然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

  為什麼，每一次，我稍稍有點心軟，想犯賤地原諒他的時候，他總能，那麼恰到好處，將我再一次傷的體無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