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顧楠的秘密

  我想，我可能已經被她俘獲了。

  但是一連一個月下來，我和她之間就跟親密的朋友一般，聊天，逛街，甚至短途旅遊。

  她人很好，漸漸的相處起來，給人一種很親切的感覺。唯一的讓我難受的就是，她從來不會跟我深入地討論某一個話題。

  她重新找了份工作，在一家外貿公司上班，原因是英語口語比較厲害。工資高的很。

  唯一的不足就是，要經常出差。

  同樣是個周末，她給我打電話，說她在外地，孩子可能病了，保姆家裡有急事，需要請假幾天。但是孩子一直在哭，讓我去幫她看看。

  她說的很焦急，我不敢有一刻的馬虎，拉著顧楠就衝到她家去幫她看孩子。

  

  閔靖不在家。只有保姆帶著孩子。保姆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曾經養大過三個孩子。她看到我們，一臉的焦急和無奈。

  「她光是哭。」保姆看到我，就跟看到救星似得。

  我從她手裡接過孩子，她還是光是哭。

  我沒有帶孩子的經驗。

  「張阿姨，你現在就急著要走嗎？」我挺怕她走的，因為她一走，這孩子我該怎麼帶。我和顧楠都沒有帶孩子的經驗，特別還是個只有六個月大的孩子，而且還一直在國外長到五個月大，連我們說的話都不一定聽懂。

  「真的很對不住你們了，我家裡有急事！」說著她就衝進臥室去拿了點行李。

  「我先走了！閔先生很快就會回來。他去找奶粉了！」保姆焦急地辭了我們就走了。

  現在我就跟顧楠乾瞪眼吧，閔靖也不在家，即使他在家，他一個男人，能帶好孩子嗎？

  「我看你還是不要接這個燙手的山芋！這是孩子，不是物品，你要是帶不好，人家倒時候肯定要說你！」顧楠在一邊掐著腰說。

  可是孩子哭得厲害，我怎麼能撒手不管呢？

  張阿姨也走了，家裡就剩下我跟顧楠，小孩一刻不停地哭，嗓子都要哭啞了，看的我真是心疼。拿玩具哄，講笑話，帶她去陽台看風景，就是不奏效。

  「你來抱抱她吧！」我的手臂酸了，將孩子送到顧楠面前。

  誰知道她竟然看也不看一眼，而且是有意的迴避。

  「我不抱她！我不喜歡小孩子！」她有意地讓到一邊。

  問題是我內急，沒辦法，我只能將孩子放在墊子上。

  「你看一會兒，我馬上就好！」她總不能看著孩子在地上翻滾真的不管吧？

  <dy也不哭了。

  倒是顧楠的神情卻格外的痛苦，好像在回憶著什麼似得。

  「怎麼了？你是用什麼方法讓她不哭的？」我走到她跟前，好奇地問。

  顧楠不說話，只是將孩子抱著。

  「你怎麼不說話？」我搗了搗她。

  <dy塞到我手上，起身就走了。走到窗台前，背對著我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看著她，著實覺得奇怪。但是小孩到了我手上之後就開始哭。

  「她又哭了！」我抱在懷裡哄了哄，還是哭。

  這時閔靖回來了，他手裡提著一桶奶粉。

  「找了好幾家超市才找到有賣的！她嘴挑的很，除了這個牌子的奶粉，其他都不喝！」閔靖一邊進門一邊說，看到顧楠，他的臉色沉了一下，明顯的，在躲閃著什麼，「你也來了啊。」

  顧楠轉過身來瞪了他一眼，她的眼圈明顯紅紅的。

  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事，至少不會是像他們輕描淡寫的那樣。

  但是這兩個人都嘴硬的很，根本就撬不開。

  「我去沖奶粉！」他提著奶粉，臉色陰沉地躲進了廚房。

  「他都回來了！我們還不走嗎！到時候孩子有個三長兩短的，那個女人肯定會怪到你頭上！這點自我保護意識都沒有！」顧楠憤怒地說。

  「我……」我不知道說什麼，我其實很喜歡這個孩子，但是顧楠說的沒有錯，對閔敏多少還是要防著點。

  閔靖沖好牛奶出來，我們便跟他告辭。

  「你們這就要走嗎？可是我一個人帶不好她！」

  「你總是要適應這種事的！」顧楠拉著我就走。

  <dy，因為我將她抱給閔靖的時候，她哭的更加厲害了，而且很不情願被閔靖抱著，一直眼巴巴地看著我。

  「你就是太善良了，我跟你說，這對姐弟都不是好東西！人家現在是沒整治你，要是整治你的話，就會讓你連身也翻不了！到時候你就是哭，都沒人會憐憫你！」

  我不喜歡閔敏，但是我也談不上多麼討厭她。為什麼顧楠對他們姐弟倆的怨氣這麼大？

  「顧楠……」

  「你別問！別問！別問！」她突然甩開我的手，情緒就猛漲起來，整個人都跟腫脹起來的氣球，隨時會爆炸。

  「到底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你還有什麼不能告訴我的嗎？」我還是迎上去，拉住她的手，「你陪著我度過那麼多的喜怒哀樂，為什麼你的悲傷就不能告訴我，我也想替你分擔！」

  她看著我，眼圈紅紅的，然後抱住我，哭起來。

  我從來沒有想過，顧楠，一個和我同齡，今年二十九歲的女人，十七歲的時候，就經歷了人生，最悲痛的事。

  「我父母很早就過世了。」顧楠坐在沙發上，看著家裡的一切，乾乾淨淨的房間收拾的很整齊。

  我小心翼翼地聽著，而我的心也揪在一起，因為我知道，這會是一段悲傷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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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家裡也沒什麼錢，哥哥在上大學，我在上高中，我們所有的學費，生活費，全部靠在農村的爺爺奶奶來接濟。」她邊說邊流淚。

  我聽說過她的爺爺奶奶，那一年她奶奶過世，她直接哭暈在教室里，班裡的男生都被她嚇住了，因為她向來都是男人婆的角色，從來沒見她哭過，結果竟然哭暈了。

  「可是我還是那麼不懂事！我十七歲，我十七歲就早戀了！」她自嘲地笑笑，「我上高二，他上高三。她是學霸，我是學渣。我一直以為他只是玩玩。但是他告訴我，他是認真的。他家裡有錢，人長得又帥，多少女生暗戀他。但是人家偏偏說，只喜歡我。」

  我知道，這個他，說的是閔靖。

  「我懷孕了。」顧楠深吸一口氣。

  我的心抽了一下。十七歲，十七歲的女孩，懷孕了，那該是段多麼暗沉的時光？我的眼睛濕潤了，我知道，那種痛，我懂。

  「他姐找到了我。告訴我，他快要高考了，讓我不要影響他學習。」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沒想到她的肩上也負擔了這麼重的傷痛。

  「她給了我兩千塊錢。讓我自己去處理。然後告訴我，我，根本就配不上她弟弟。」顧楠哭的靠在我的肩上。

  我似乎可以想像得到那個只有十七歲的少女的無助，那種暗無天日。

  「那天我捏著兩千塊錢去找我哥，沒有找到，是韓祁，陪我去的醫院。他跟我說，要好好學習，我的未來不一定就不比別人精彩。」

  「你知道嗎？其實兩千塊錢根本就不夠！後面還有近一個月的時間需要調養，一直都是韓祁在支出，那個時候我就覺得他很夠義氣。也虧了我認識了這樣的朋友。」

  「我沒有跟我哥說過，雖然我知道他在追求閔敏，但是我知道，他追不到的。」顧楠冷笑一聲，「他高考結束之後我才告訴他，我懷孕了，並且，孩子已經沒有了。他也哭了。我還以為他是真心的，他和他姐不一樣！他說，他會等我，他會一直負責，讓我好好學習。」

  後面的故事，我知道，顧楠努力了，可是他卻變卦了。

  「笑笑，你知道嗎，知道她離婚了，我心裡有多過癮嗎？」顧楠坐起身來，「她不是瞧不起我們嗎？她現在還敢瞧不起我們嗎？你看，我們憑著自己的雙手得到了所有我們想要的！」

  我早已熱淚盈眶。被人瞧不起的日子，我何嘗沒有過過？老妖婆當初是怎麼對我的？我都歷歷在目。

  只是，我沒有經歷過，愛情上的瞧不起。

  「有的時候我覺得你根本就不用擔心顧雲飛的，除非他是個傻子，還會上那個女人的當！但是那個女人太賤了，竟然有臉回來找他！」

  如果顧楠能早一點告訴我這些，我又怎麼可能跟她走的這麼近？不過，還好，她說的並不晚，因為，我還沒有上她的當。

  「不過話說話來，男人有的時候就是犯賤的！」顧楠說著，擠出了一絲微笑，「笑笑，能遇到你這樣的好人，是我和顧雲飛的福氣！他要是敢跟那個女人走近，我第一個不放過他！」

  「我相信他。你們也都是好人。我很慶幸，我的生命中，遇到了你們兩個人，你們陪我度過了很多難關。謝謝你們！」

  我將顧楠攬在懷裡，就好像，曾經我失魂落魄的時候，她也這樣將我攬在懷裡，拍打著我的後背，然後告訴我，至少，我還有她。

  「你的身邊還有我，還有顧雲飛，還有韓祁。你看，我們現在的生活，多美好！」我拍著她的後背說。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嗎？還拍！」她嬌嗔一句。

  「我是跟你學的，當時你也是這麼拍我的！」我回擊到。

  「知道我為什麼非要拉著你住在這裡嗎？」

  我看著她。

  「什麼陰謀？」

  「想湊合你和顧雲飛唄！你看，他都三十好幾了，該成家了！」

  「你這丫頭，不安好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