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道歉

  看到他，我心中除了油然而生的鄙夷，另外還有的，就是他會怎麼對待那個楊依依。

  他顯然是看到我了，而且根據他稍稍加快的步伐，能夠看出來的是，他似乎也有事找我。

  

  如果是從工作上來說的話，我不希望他有事找我，我這是好不容易從韓祁那裡逃出來偷懶來著。

  我先一步上了電梯，本來我可以在電梯上快步地走下去，但是我沒有，竟然有那麼一點，想要停下來等他的意思。如果他快步跟上來，那我就跟他說上兩句，如果他沒有，那麼，我下了電梯就加快速度。

  我一直沒有回頭，心裡有點忐忑，有種淡淡的預感，他就在我身後，很近很近，可是身後卻一點聲響也沒有，至少，他應該跟我說句話，不是麼。

  一直到我下了電梯，也沒有半點聲響。我懊惱地回過頭去，迎面就撞上了他。

  「對不起！」我低著頭道歉。

  「下了電梯就請往前走一點，不然會擋住後面的人。這點常識，你沒有嗎？」他溫熱的鼻息噴在我臉上，一股原始的衝動的熱流瞬間在身體裡攪動。

  我慌忙地錯開他，掉頭朝前走去。也許那樣的場面再多一秒我都會出醜。我是過來人，我知道，那種感覺很不好，很糟糕。

  「楊笑笑！」他在身後叫住我。

  我只是頓住了腳步，並沒有回過頭去，心跳的很快，好像下一秒我就會被這種狂躁的心跳給吞噬，甚至我的耳邊迴蕩的都是撲通、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你很害怕我嗎？」他的聲音那麼近，就在我耳邊。

  我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猛烈地搖頭。

  不，我是害怕他的；可能，我更討厭他。就像他也那麼討厭我一樣。

  「那天的事我跟你道歉，我並不是在說你！」

  是嗎？他也會給人道歉嗎？而且，用著的還是，比較委婉和溫潤的語氣。他也會適當地溫柔一下下？

  簡直不可思議。

  「你和我說的那些人不同，因為你，比她們堅強。至少，你願意改變自己。」

  我可以不去改變自己嗎？我窮的連話費都是顧楠交的；窮的現在還要寄人籬下。我可以不堅強嗎？小三登堂入室，老公和婆婆的天平全部傾斜過去；還有我最痛心的孩子……

  不想這些了，不想這些了，想著想著心都疼。

  「我很抱歉！」他又重複了一聲。

  我想跟他說沒關係，能聽到他跟我道歉，這本身就很難的了。但是我還沒開口，另一個女人的聲音就闖進來了。

  「顧雲飛！」

  是的，她就是楊依依，扭動著曼妙的身姿，就這麼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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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了看顧雲飛，想知道此刻他臉上到底是欣喜若狂還是不屑一顧，甚至是嗤之以鼻。

  他皺著眉頭，整個表情好像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而且，很明顯的，是很厭惡的，鄙夷的神色。

  我在心裡鬆了口氣，雖然剛剛有點不爽，此刻臉上竟然不自覺地綻放出來一絲微笑，有點甜甜的味道湧進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