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三十八章 真正的交鋒

  一口口黑棺嘭嘭碰撞，不斷合併，最終化作一口巨大的棺槨，寂滅道人邁步從中輕輕跨出，出現在江南的面前。

  「寂滅道友，稱我元始天尊便可，帝江並非是我。」

  江南笑道，上下打量寂滅道人，他不止一次窺探過這位存在，但都是站在時光長河中遠望，現在還是第一次面對面打量這位如同噩夢般的傳奇存在。

  寂滅道人除去他瘋狂的一面，他可以說是一個溫文爾雅的男子，衣裳剪裁得體，鬍鬚修剪得很是整齊，舉止也很優雅。

  他這次前來，沒有攜帶他所煉製的任何法寶，孤身深入江南的元始大羅天中。

  但是江南卻知道，修煉到他們這個水準，只需心念一動，便可以用自身的先天寂滅靈光，化作任何他想要的法寶！

  任何材質都無法承載毀滅一切的寂滅大道，只有寂滅道人的先天寂滅靈光，才是最適合煉製法寶的材料！

  而江南的元始大羅天和先天蘆蓬也是如此，什麼仙金混沌金都無法承受住元始先天，唯有先天元始靈光，才可以用來煉製元始大羅天和先天蘆蓬！

  這兩大法寶，是他的元始大道理念的體現，元始大羅天體現的「大」「羅」，是宏偉、力量和包容。

  而先天蘆蓬則是代表元始大道的守護，廣廈樓宇千萬間，都是空中樓閣，真正遮風擋雨守護家人親友安寧的，一座蘆蓬足以！

  

  無論蘆蓬還是大羅天，隨時都可以化作元始大道被江南收回體內，就算蘆蓬和大羅天被人擊碎，他也隨時可以再造。

  寂滅道人也在打量江南，打量這座大羅天，這並非是他們第一次交鋒，古老的史前時代，寂滅道人便十多次搜尋窺探自己的江南所在的方位，始終未果。

  後來仙道時代，他也曾與江南暗中交鋒幾次，江南也將他封印了一次，又曾追尋他的方位，而寂滅道人後來更多的肉身碎片擺脫封印，也曾殺到大羅天。

  對於寂滅道人來說，他們兩人之間的恩怨，已經長達千億年之久，甚至江南有時將自己逼得發瘋。

  江南抬手笑道：「道友請坐。」

  「元始天尊？你在仙道時代自稱天尊，置帝和尊於何地？」

  寂滅道人落座，身後那口棺槨落在兩人之間，靜靜道：「不過帝和尊只怕無需煩憂了，因為我先他們一步找到你。道友，這是我為你準備的小小禮物。這口棺名叫三聖棺，是帝、尊、不空這三位道君聯手所煉，可以化作億萬口棺槨，也可以合一變成一口棺槨，無論威能還是神妙之處，比瘟帝棺都要勝出良多。三尊巔峰道君親手所煉的棺槨，用來埋葬道友，當得起道友天尊的身份。」

  轟隆！

  他的氣勢爆發，如同一場能夠毀滅一個時代的寂滅劫陡然出現在大羅天中！

  與其他道君的先天境界不同，寂滅道人的寂滅先天有一種毀滅一切存在，毀滅一切大道，讓大道提前枯萎衰竭的能力！

  他的寂滅先天籠罩之處，一切都在枯萎，虛空在腐爛崩塌，星球腐爛，天地毀滅，大道衰竭，枯化，天人五衰，即便是道君也會感應到自己的力量在不斷衰竭之中，世間一切力量蕩然無存，只剩下恐怖無比的寂滅力量，摧毀一切的力量！

  在他的寂滅先天中，時光在終結，空間在終結，他的寂滅先天，竟然有了最終的寂滅劫的雛形！

  很難想像，寂滅道人竟然達到了這種程度！

  他的寂滅先天煉出了最終寂滅劫的雛形，可以想像最終的寂滅劫對他來說必然是一次無比絕佳的機遇，是他突破大道盡頭的機遇！

  寂滅先天的籠罩之下，元始大羅天也在不斷震盪動盪，日月星辰黯淡無光，天地蒙塵，灰濛濛一片，似乎也在陷入寂滅劫之中！

  任何人，哪怕是古老無比強大無比的道君，面對這等寂滅先天，都會感覺到自己的肉身、元神、道果、法力、大道、神識、神通，一切的一切，都在不斷衰弱衰竭！

  道君無法保持從前的力量，甚至自己的力量會化作寂滅劫的源力，源源不斷的助漲寂滅道人的寂滅先天，成為其養分！

  這便是寂滅先天的可怕之處，也是史上一個個時代的道君，對寂滅道人懼之如虎的原因所在！

  絕大部分道君，甚至在劫數降臨時，連與寂滅道人一戰的勇氣都沒有，哪怕是得到先天法寶的庇護，也會躲入無人禁區之中不敢露面！

  而今，寂滅道人的寂滅先天再現，在江南的元始大羅天中再現！

  「寂滅先天，滅一切大道而助漲寂滅，與我的元始先天有些共通之處。」

  江南讚嘆一聲，目光四下掃去，元始大羅天正在陷入寂滅之中，寂滅道人的寂滅先天籠罩大羅天，開始讓構建大羅天的元始大道也在不斷消融瓦解！

  這還是江南證得道君以來，第一次感覺到壓力！

  若是普普通通的寂滅劫，哪怕是毀滅史前任何一個時代的寂滅劫，也無法讓他感覺到壓力，他的元始先天生生滅滅，即便是毀滅元道時代的寂滅劫也無法徹底破滅他的元始大道。

  但是最終的寂滅劫不同，那是一場徹底抹去一切從前時代痕跡的大劫，不證大道盡頭，任何人任何大道都會被抹去！

  江南如今不是大道盡頭的強者，元始大道也不是大道盡頭的大道，便無法逃脫這場最終的寂滅劫！

  寂滅道人參悟出最終寂滅劫的雛形，便有著威脅到他的實力和本錢！

  嗡——

  元始大羅天中無窮道音響起，不斷自我震盪，吐故納新，寂滅大道吞噬元始大羅天，而元始大羅天也在化解寂滅劫，將寂滅大道當成能量，兩種先天境界對抗，旗鼓難分。

  江南收回目光，上下打量這口三聖棺，從中看出帝、尊和不空的諸多理念，讚嘆道：「好棺材，真是一口好棺材，可惜鎮壓不住我。道友有所不知，如今我修成元始先天，任何法寶一眼看去，便知其一切奧妙，再無半分秘密可言。這口棺槨可以困住你，困不住我。」

  寂滅先天與元始先天碰撞，虛空消融，仙界的宇宙壁壘都不復存在，甚至影響到域外的混沌鴻蒙，只見混沌和仙界中的無數星辰晃動不休，不斷湮滅，但又在不斷誕生！

  生生滅滅之間，寂滅先天與元始先天便碰撞了不知多少記！

  無論是生活在混沌中的古神一族，還是生活在仙界中的仙人，看到這一幕都急忙逃逸，飛速遠離，想要逃脫兩大強者的攻擊餘波！

  混沌中，靈女道母和大衍道君催動法力，捲起一尊尊古神所在的混沌星球和混沌古城，呼嘯移動，挪移出一個個星系。

  而仙界中，元育仙帝、太一道君等人則祭起諸天，將諸天星辰移動，避開大羅天中傳來的恐怖悸動！

  大羅天中，寂滅道人露出驚容，佩服不已，道：「這口三聖棺也無法鎮壓道友，看來我只能將道友徹底寂滅，才能讓道友服服帖帖了。」

  兩人的先天大道繼續交鋒，僵持不下，但聲威越來越恐怖，迫使混沌古神和仙界諸仙不斷遷徙，躲避餘波。

  「你剛剛徹底脫困，修為實力尚且虛弱，沒有達到巔峰狀態，恐怕寂滅不了我，不過你我之間印證一下還是可以的。」

  江南感慨道：「當今世上，能夠與我論道的人實在太少了，道友脫困，我也很是開心，終於有了可以論道之人。像其他道君，在我面前只有聽講的份，而無插嘴的份兒，著實無趣。不過道友讓摩訶前去對付我的夫人，此舉令我頗為不齒。」

  「你猜錯了。」

  寂滅道人搖頭道：「摩訶對付尊夫人是他自行行事，與我無關。我知道他要對付尊夫人亂你心智，但是也知道你心智一亂，我的勝算更大。你畢竟是我的勁敵，所以我也沒有阻攔，反而將我煉製的寂滅天輪給他，讓他有可能擒下尊夫人。血祖與他同行，共同對付尊夫人，而我的寂滅天輪克制你的先天蘆蓬，道友不擔心麼？」

  江南笑道：「摩訶其人多疑而多謀，多疑多謀則神算難以達到忘我境界，神算止步不前無法登上巔峰，這是他不如鬼婆天的地方。他的小把戲雖多，但只是貽笑大方罷了，不足為慮。」

  寂滅道人贊同，道：「他雖然在我面前也屢屢耍弄心機，但對我來說，也是難登大雅之堂。道友如此鎮定，一定是胸有成竹。看來我將我的寂滅輪給他，他也無法奈何得了尊夫人，道友的心智也不會為之所亂。」

  江南點頭。

  寂滅道人淡然道：「道友還是沒有向我傾訴，你都有什麼動人的故事？你不想說，那麼我只能說一聲遺憾，送道友寂滅了。天尊，請！」

  他徐徐起身，寂滅先天的威能頓時再上一層樓，碾壓大羅天！

  剛才寂滅先天與元始先天的對抗，震驚仙界和混沌，迫使無數仙人、古神，甚至元育仙朝不得不遷徙，遠離大羅天，只是這等烈度的對抗，對寂滅道人這等存在來說，只是一次小小的試探。

  真正的交鋒，尚未開始！

  江南站起身來，目光越來越明亮，感慨道：「證道這麼久，還是頭一次遇到值得我全力以赴的對手。道友，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