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望天下，誰與同（三十二）

  「王妃，走吧。」守城門的侍衛做出了一個請字的動作。

  方小芹沒有回頭，直接大膽地走出了城門，每當她跨出一個步子，她的心就開始了顫抖，她的心頭有著萬千的不捨得，卻只能硬著頭皮慢慢地朝著那個男人走去。

  「小芹，你終於來了。」齊贇半眯著眼眸，笑嘻嘻地說道，他伸出了手臂，迎向了她。

  方小芹只是瞥了齊贇一眼，繞到了他的身側，發出了冷笑聲，「呵呵，這就是你嘛，我發現我真的不認識了你。贇王爺，我已經站在這裡，我不會離開，希望你守誠信，放開他們。」

  

  齊贇知曉她會對他保持著敵意，他沒有生氣，依然翹起了唇角，認真地看著她。

  「這個是肯定的，放開他們。」齊贇擺動著手臂，示意他的手下放開那些俘虜。

  「其實你跟我才是明智的，因為順鈺根本不值得你這麼對他好。我以前忠告了你許多次，可是你從來就沒有聽進去了。只是沒有想到這個世界有些事情還是要積極地爭取，你說是不是啊，小芹。」

  方小芹咽了咽口水，發出了一連串的冷笑聲，「呵呵，你的意思是想要說明我以前有多麼無知，我方小芹嫁給你齊贇才是正路。以前的你去了哪裡了呢？權位對你來說真的那麼重要嗎？現在我看著你，我真的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你太可怕，我真的不認識你。」

  溫和有禮的齊贇已經不存在了，單憑他現在說話的語氣，她就可以判定眼前的齊贇早i警備權利給沖昏了頭腦了，若不然也不會如此謀反了。

  「我只要你在我的身邊了，那些人已經慢慢地走回去了，你現在是不是該與我回軍營了呢？」齊贇似乎有些不悅地說道。

  方小芹俏臉上沒有一絲的神色，只是那種對齊贇的敵意自然地散發了出來，她沒有說話，看到了最後一個侍衛走入了城門內，她才很放心地轉過了身子。

  「好了，現在我可以跟你回去了。」她輕聲地說道，她知曉了城牆上有一個身影會一直看著她，她心底明白就好了。

  方小芹沒有抬起頭，反而很自然地走到了齊贇的面前。

  齊贇看到她的神色，便知曉她是故意裝出來的，他沒有揭穿，只是呵呵一笑。

  「你真的不去留戀嗎？」他想要接近她，不想被她拒之千里。

  方小芹微微地抬起了眼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繼而向轎子的方向走去。

  「你錯了，我當然留戀了，可是我的身上背負了這麼人的生命，我沒有任何的選擇。若是不然，我怎麼可能站在這裡呢？」

  言語間的那種諷刺已經很明顯了，方小芹只是不想再這麼說下去，因為她感受到了身旁的一些殺氣，她怕如此的批鬥齊贇，只怕她還沒到軍營就已經被這些齊贇的手下解決了。

  齊贇直接跳下了駿馬，朝著方小芹的方向走去，他直接讓他的手下先離開。

  「主子，這裡畢竟是他們的地盤，我們要選擇留與你一起。」齊贇的手下不肯離去。

  不就是為了她嗎？方小芹在心頭暗暗地嘀咕著：有必要如此嗎？

  「沒有關係，順鈺是不敢有任何的作為，他的女人在我們的手上，你覺得他敢嗎？」齊贇勾起了唇角，慢悠悠地解釋道。

  看著齊贇的傲慢，方小芹沒有說話，只是微微地扯起了一抹的嘲笑，不屑的眼神瞟向了齊贇眾多的手下。

  眾人見狀不敢發言，只好悻悻地離開了，漫天的灰塵頓然地揚起，方小芹來不及閉上眼睛，她也根本不想閉上眼睛，感覺到最後一顆，順鈺還是與她在一起。

  齊贇見她的樣子，心生痛意，看著灰塵把她包圍，他快速地衝到了她的面前，抱起了她的身子，穩穩地坐到了馬背上。

  「駕……駕……」齊贇本來還打算，讓自己還有機會告別，可是她好像並不領情，現在他丟開了當初的計劃。

  「小芹，不是我無情，是你們逼著我走向了這一步的。我本來就沒有想過要去爭什麼，可是那個元康呢？他一步步地逼著我，順鈺乾脆利用了我，他們兩兄弟是不是太過分了呢？」

  齊贇在她的耳際邊上，輕聲地訴說自己的不滿。

  她懶洋洋地翹起了嘴角，本不想去搭理他的話，可是卻不想看著齊贇再沉淪下去。

  「因為你的心裡不好受，所以你就以戰爭的代價去爭你想要的一切嗎？」她雖然沒有抬起頭看向他，質問的氣場完全蓋過了齊贇。

  齊贇做好了戰爭的準備了，也許他根本未聽進去她的話，只是感受到了他這種質變，方小芹難免為他惋惜。

  她見他不語，再一次地發問，「你無言以對吧，你可知曉一場戰爭耗費多少的人力物力，百姓流離失所不說，整個社會開始了動盪不安，你們隱世了這麼多年，難道你們還未能夠參詳到這個道理嗎？」

  「我們隱世還不是被逼的嗎？我的先祖替元康先祖打天下，最終我們先祖的下場是什麼啊？我們只能選擇隱世啊。你們方家也是如此，一直以來朝廷根本不放心我們。我想我們這麼多人的聯手，肯定可以把天府消滅。」

  齊贇的眼眸慢慢地聚集了血紅色，甚至有一種火焰要從心尖噴發了出來。如果不是逼著叛變，他根本不會這麼做，他們齊家容忍了這麼多年，但是朝廷卻依然不肯相信他們。他不能讓自己的子民生活在這種局勢之下，不管是否成功，他們決定一搏。

  這些事情她怎麼會知曉呢？她的心目中大概只有順鈺吧？只要一想到這裡，齊贇的心猛地抽搐了起來。

  「根本就是歪理，如果你們沒有半點的動靜，皇上會著急嗎？他會針對你們嗎？你把所有的問題全部算在朝廷，可是你真的做好了嗎？你身為一個男人，打著女人的旗號起義。你的這種做法其實很多人都覺得可恥。」

  方小芹有些不看不下去，齊贇這是哪門子的歪門邪理啊，他根本就是沒事去找茬啊，她方小芹就不信了齊贇沒有做過任何的事情對不起朝廷的。

  順鈺頓然拉住了韁繩，駿馬因為突如其來的動作，有些驚嚇地跳了起來，方小芹出於本能的驚嚇，慌忙地抓住馬背，可是因為沒有握住一個支撐點，她整個人向齊贇倒去。

  「在這裡，你還可以看見順鈺。」齊贇的俊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嘴角的冷意已經很明顯。

  方小芹的身子一怔，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齊贇抱下了駿馬。

  她有些驚愕，他一直不是看順鈺不順眼，在這個時候他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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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小芹以為他會有什麼陰謀之類，她冷冷地拒絕：「不用了，有些人有些事放在心底便永恆。」

  「永恆？」齊贇嗤笑了一聲，似乎眼底的不屑也展露了出來。

  「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是永恆的呢？我知道你愛著他，我就是要讓他痛苦一輩子。」

  讓順鈺痛苦一輩子，那麼究竟是多麼大的仇恨啊？曾經的他們一塊長大，如今卻成為敵對。

  方小芹咽了咽口水，還未能夠完全地接受的了眼前的齊贇，這個就是之前謙和的齊贇嗎？

  「有，只是你不懂得而已。你之前為我所做的一切我很感激，但是從此刻開始，你不再是我的朋友，你是我的敵人。」

  「這句話你錯了，你不再是我的朋友，因為你今晚會是我的娘子。」

  「什麼！？」方小芹驚愕地瞪大了眼眸，眼前的他好陌生，她的身子忍不住發抖，甚至她連看他一眼都覺得礙眼。

  「你很驚訝嗎？我已經準備好了一切了，只要我們到了軍營，我們就可以完成成親的禮儀。」

  她的心一直在顫抖，她真的無法想像他到了這個地步。

  她不由地抽搐了嘴角，失聲了笑了一聲，問道：「這樣子，你會很快樂嗎？齊贇、其實你之所以不快樂，因為你身上背負了太多，你不懂得放下。就算你奪得天下，那又如何，可是高處不勝寒這個道理，難道你不懂嗎？」

  「好一個高處不勝寒啊，我是齊贇，我只要求你在我的身邊，我就會快樂。我不在乎你的心是屬於順鈺，就算你記住他一輩子，但是你也只能屬於我，我就會很快樂。」

  站在她的面前，完全是一張猙獰不堪的俊臉，她感覺自己花時間跟這種人爭論簡直是愚蠢。

  「算了，我感覺自己好愚蠢，我居然試圖想要去說服你，不過不管你做什麼，我的心是不會改變。」

  她沒有看向那個方向，她害怕自己的心會痛，她害怕的眼淚會忍不住。她此刻只能在心裡默默地希望：順鈺，你一定要堅強，你一定要等我回來。

  齊贇沒有再與她爭執，只是冷淡地動了唇角，問道：「你真的不想看最後一眼。」

  方小芹指了指自己的心，「已經在這裡，不需要了。」

  「好，別怪我無情。」齊贇一把狠狠地抱住了她的身子，直接抱著她飛上了駿馬。

  「小芹，今晚會是我人生最開心的一次。」